第25章 鵝鵝鵝
書名: 大唐好駙馬作者名: 蘭陵醉公子本章字數: 2120字更新時間: 2019-04-08 15:30:00
日頭西斜,常安坊。
“六娘,這是葡萄糖,可補充身體能量,輸完這瓶葡萄糖,你身上就有力氣了。”
病榻前,蕭清溫聲對丁六娘說道。
醫療急救箱內總共就兩瓶消心痛,一瓶是一百片,他倒了半瓶給這可憐婦人。
也不知是不是古人沒有耐藥性,療效非常顯著,丁六娘胸痛未再發作。只因禁肉與忌鹽,加上長期臥病在床,身子十分虛。
蕭三郎又慷慨地貢獻出一瓶葡萄糖,加了維C與維生素B6,與后世的能量合劑已相差無幾。
“謝謝,蕭郎的大恩大德,老身無以回報……”
丁六娘老淚縱橫,欲爬起來跪謝恩人,被蕭三郎輕輕按住了。
“六娘安心養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出了西廂房,見徐雙芙立在東廂房門口,身段苗條,眉眼如畫,頭頂梳著一個類似后世丸子頭的發髻,發髻上只束著一條青色帛帶。手捧一只錦囊。
“芙兒,此錦囊莫不是上次……”
徐雙芙點點頭,走上前,呡唇一笑:“如今阿母的病已良愈,不再需要這些金幣,請蕭郎將此錦囊物歸原主吧。”
“芙兒……”
徐雙芙把錦囊塞在他手里,纖腰陡然一轉,奔進了東廂房。
她似乎對胯袍情有獨鐘,不是藍色,便是青色,錦帶束腰,腰肢更顯纖柔。而腰上短劍,又使她看上去柔中有剛,颯爽英姿。
胯袍屬于男裝,只因袍裾兩側開口,便于活動,通常是軍卒和下層勞動人們的常服。
蕭清從未發現她涂脂抹粉,然她的肌膚卻是白里透紅,是清水出芙蓉,還是自幼就習武的緣故?
自從丁六娘身體好轉后,徐雙芙再看他時,那雙冰眸已然融化。雖說她性格冷僻,不善言辭,但對他的態度卻是恭敬有加。
事實上不只是恭敬而已,在她心目中,蕭清儼然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丁六娘沉疴已久,遍訪名醫都沒治好,結果被蕭三郎輕易便治好了。
掂了掂手中錦囊,蕭三郎有片刻的失神。楊果兒在院中背詩,聲音稚嫩而清脆。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他將錦囊塞入懷中,快步走出去,笑笑道:“果兒真聰明,才兩日功夫就背熟了。”
“對呀,蕭哥哥,果兒再背誦一遍給你聽好不好?”
楊果兒顛顛地跑上來,蕭清一把將她抱起,伸手捏捏她粉嫩的臉蛋道:“好啊!背得好,大哥哥有獎賞!”
一聽有獎賞,楊果兒更開心了,稚聲稚氣地把《詠鵝》連著背了好幾遍。
“看,這是什么?”
蕭清變戲法似地從背后拿出一只紙風車,隨著跑動,風車便飛速轉動起來。
“哇,這是什么喔?”楊果兒好奇得睜大了眼睛。
“這叫紙風車,送給果兒了!”
小妮子巴不得了,從蕭清懷里出溜下來,舉著風車撒丫子奔跑起來,笑聲猶如風鈴:“咯咯,好好玩耶!謝謝蕭哥哥,咯咯咯……”
東廂房的直欞窗后,徐雙芙靜靜地看著院中歡樂溫馨的畫面,心中頗有觸動,這小妮子,何曾如此這般開心過?
那小妮子夜里做夢,都會喊著蕭哥哥,開心地咯咯直笑。
蕭清還教小妮子識字,背詩,這些都是她、石虔和娘親無法給予的。
“這般美好的時光,若能永遠持續下去,該有多好!”
果兒終于跑累了,小臉蛋紅撲撲的,乳燕投林般撲入蕭清懷中,咯咯笑道:“蕭哥哥,果兒好喜歡你喔!蕭哥哥以后天天來陪果兒玩好不好?”
“好呀,只要我們果兒開心就好啦!今日蕭哥哥再教你一首《敕勒川》好不好?”
家庭的溫暖,又何曾不是蕭清所夢寐以求的呢?有錢自然好,但有錢絕買不到親情,買不到家庭的溫暖。
“好呀好呀!”小妮子開心地拍著小手。
徐雙芙從堂屋走出來,瞪果兒一眼道:“快下來,你這小磨人鬼,多大了還要哥哥抱?”
“不嘛,果兒就要蕭哥哥抱!”楊果兒一臉傲嬌,吐舌頭扮鬼臉,“蕭哥哥喜歡果兒,所以抱果兒,不喜歡姐姐誒,所以不抱你!”
蕭清和徐雙芙同時一怔,其中一個俏臉暈紅,勾下頭快步走向對面的廚房。
蕭三郎一張老臉,倒也不覺得有什么,看著那無比曼妙的倩影,自嘲似搖頭笑笑,心道我倒是想抱抱看,就怕她腰上的劍不答應!
徐雙芙那對短劍,是她師父薛姑子生前所贈,乃是用信州葛溪鐵所鍛造,鋒利無比。一直隨身佩戴,從不離身。
但蕭清并沒留意,今日她纖腰上并沒有旋劍,那對短劍此時正躺在西市的當鋪里,為的是將那些金幣如數交到他手里。
大唐的藥材有些十分昂貴,比如治眼疾的波斯鹽綠要五十文一兩,上好的朱砂更貴,一千文錢一兩。
丁六娘病了兩三年,所花費的銀錢可想而知。楊果兒的撫養自然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只對胡子下手,還得是看上去有錢的胡子。這個原則使徐雙芙不可能因偷盜而變得富有。
“前些時,蕭郎說要找新作坊,如今可找到了?”徐雙芙端著一只陶碗悄然走上來,遞給蕭清。
蕭清喝了兩口,甘甜的井水,抬頭笑笑道:“尚未,這事兒急不得。”
“我倒是聽聞永安坊有一處釀酒作坊急于出售,售價極低,只要三十貫錢。”
徐雙芙立在邊上,恭聲說道。不過她不是聽聞,近日她可派出不少乞兒滿城去幫蕭清找合適的新作坊。
“哦?”蕭三郎立即來了興致,“三十貫?什么樣的作坊竟如此便宜?”
大詩人白居易當年初到長安,人家拿他的名字打趣,道是“長安米貴,居大不易!”
先不說長安東、西二市,也不說城東北那一片王公貴族聚集的富人區。就這地處長安一隅的貧民區,一座四合院的房價通常都不會低于兩百貫。
聽了徐雙芙接下來一番話,蕭三郎才了解了個中緣由。簡而言之,那是一座兇宅!
只因鬧鬼,那釀酒作坊已轉手數次,以前的作坊主都說看見了鬼怪,且言之鑿鑿。
這事兒很快就傳開了,那座釀酒作坊從此再無人愿意接手,最后一任作坊主束手無策,硬著頭皮繼續經營吧,請不到人做活,想脫手又無人敢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