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老師？”何歲歲有些不敢確定。

她的腦海里面閃現的都是毛籟曾經在銀幕上大放光彩的樣子。

和現在頹然的樣子簡直是大相徑庭。

毛籟怔怔的看了何歲歲好一會兒。

仿佛要把她從里到外看穿一般。

過了很久，毛籟才點了點頭。

伸出瘦到變形的手指了指沙發，示意何歲歲坐過去。

何歲歲聽話的坐到了沙發上。

驚訝的發現，沙發面前的桌子竟然是一架鋼琴。

坐在沙發上掀開鋼琴蓋正好可以彈奏。

毛籟從廚房端了一杯水放在了何歲歲的面前。

何歲歲沒有喝，而是看了一眼毛籟。

“毛老師，您自己先喝點水吧。”

何歲歲覺得很奇怪。

毛籟這是在自己家，居然也能干成這樣。

她都不喝水的嗎？

毛籟看向何歲歲手上握著的水杯，眼神突然變得晦澀了起來。

搖了搖頭，依然沒有說話。

何歲歲看到她表情突然變得不對勁，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水杯。

突然想到了什么。

毛籟當初是因為喝了假粉送的含有硫酸的水，所以才變成了如今這樣。

難道說，她不肯喝水也是和那件事情有關？

“什么事？”毛籟突然出聲道。

何歲歲手中握著的杯子一抖，灑出了不少水來。

她不敢看向毛籟。

因為她沒有辦法相信，那樣的聲音是從毛籟的嘴里發出來的。

一代空靈唱腔天后。

現在的聲音，居然如同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樣滄桑。

那種粗糲沙啞的聲音，仿佛每一個字眼都是從喉頭擠出來的。

何歲歲想著，毛籟這幾年過得一定很難吧。

從天上掉入塵埃里面。

失去了她最寶貴的嗓音以及她最熱愛的音樂。

這比硬生生的奪去她的生命還要殘忍吧。

何歲歲在心里面讓自己保持鎮定，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水。

“毛老師，我今天來確實是有事情要找你。”

何歲歲放下水杯，看向毛籟，真摯又誠懇的說道。

“我想毛老師你并不認識我。”

“我叫何歲歲。”

“我只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導演，在娛樂圈里面名聲很差勁。”

“沒有人相信我能夠拍出好的電影。”

“從我的這部電影開拍伊始，伴隨著我的就只有謾罵和嘲諷。”

“不過我可以很認真的說。”

“這部電影，我是真的很用心，花了我足夠的心思在拍。”

“現在片子眼看就要殺青了。”

“我這次來也就只有一個目的。”

“想要邀請你來演唱這部電影的主題曲...”

“你走吧！”何歲歲的話還沒有說完，毛籟就面帶著慍色的打斷了她。

直接趕客讓她出去。

何歲歲意識到是自己提到唱歌這件事情，戳到了毛籟的痛處了。

但是沒有辦法。

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一步。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逃避是最無效的解決方式。

何歲歲自然是不會離開的，她接著說道：“毛老師，從我進這扇門開始。”

“我在這個房間里面每走一步都能夠感受到您對音樂的熱愛。”

“您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它，”

毛籟晦澀的眼神更加的暗淡了，嗓音沙啞道：“可是它放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