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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語江湖念君舊 (二十七)

  • 鸞鳥之三非茶坊
  • 恩怨不休
  • 2791字
  • 2019-09-10 19:28:30

聽到這個聲音,花憐有一瞬間的怔愣!

是他?

是那個多年未曾見的人!

是那個他愛到心底卻又恨到骨髓的人。

是他嗎?那個才冠朝野,精彩絕艷的方清玨.......

——

花憐眸光落過去,只見一位身著月白蘇繡云錦服,手拿一把白玉折扇,雖已過而立之年,但仍舊風華依存的中年男子,正穩步而來。

方羨君看清中年男子的時候,有一瞬的恍惚,好似回到了幼時。尚在方家時,他抱著他坐在書房,教他禮義廉恥,四史通論。

教他懂得家國情懷,胸有天下!

……

對于他的這位父親,方羨君不知該作何神色面對。

幼時,他以為他的心里是有他這個兒子的,可少時被逼離家,無奈闖蕩江湖,他時不時的派人追殺,又讓他覺得,他是厭惡他這個兒子的,

可在那日知曉,是他準許燕還樓開在方街的,以他的勢力而言,他不會不知曉燕還樓的老板與他相識。

而他的這一做法,也讓方羨君再次陷入迷惘當中。

他是真的猜不透,他的想法。

是厭惡還是喜愛,他從未給過他一個準確的答案!

方清玨穩步走來,一步一步走向方羨君,面無表情,讓人看不透,看到這個兒子,到底是怎樣的心緒。

他的身后全是方家的人,跟在他的身后滿眼的恭敬之色,卻也和他一樣面無表情,簡直如出一轍。

花憐看后,掩去眸中的怔愣,出聲譏諷道:“……方侍郎,哦不,應是方相才對,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還是一樣的面無表情,對任何人都是拒之千里……”

可我寧愿你一直冷性冷情,而不是對風九歌那般表里不一。

方清玨并不知曉,花憐在方府成為冷一念的兩年里,她最想要的就是你對風九歌的表里不一,表面對她無心無情,實則暗地里處處為她著想,雖然平日里見不到,但在私下里也會偷偷的去見,然后又躲在書房畫她的畫像。

方清玨走至方羨君面前,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欣慰一笑,“你長大了,沒辜負我和歌兒對你的期望”

歌兒?難道她的娘真的是——

花憐眸中深沉暗涌,被這一句話驚得面色一變,腳下步伐一變,身形一閃,來到方清玨對面立住。

她極力穩住自己眸中暗涌,盡力讓自己聲音平穩道:“方清玨……你怎可胡言亂語些,他的娘親是本宮,怎會是風九歌,你的方二夫人呢”

方清玨淡淡道:“冷一念”話君,方清玨狀似覺得有些不對,倏地淡然一笑,“或許本相說錯了……應該是紅花宮主才對,你當年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花憐神色一驚,“你怎么可能知曉?當年的事情我做得如此隱秘”

隨即,花憐像是想到了什么,怔愣半晌后,她才反應過來,冷靜道:“……方相是何時知道的,真的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本宮的計劃?”

方清玨沒應答,可他眼神里透著的冷意,卻實實在在的告訴花憐,他是真的從一開始就知曉。

見狀,花憐不禁笑了起來,帶著七分怨恨三分不甘,“也是,是本宮忽略了,你方清玨是誰啊,是風敬皇朝的第一丞相,怎會被我一介女子蒙騙呢”

“只怕這些年來你對他的追殺也不過只是掩人耳目吧,是為了避免我派出紅花宮的人追殺吧?而你對為君的寵愛,也是演給我看的吧”

方清玨毫不猶豫答道:“是”

花憐自嘲一笑道:“原來真是這樣,你果真極愛風九歌,竟然為了她如此煞費苦心,只為保護你和她的孩子”

“本宮也極其榮幸,能得你方相這般設計,……其實不過只是一個女子而已,你何必如此精心設計于我?”

方清玨眸光微斂,一雙因常年浸泡官場得眼,早已練得威嚴無比,即便只是輕微一掃,那人也能感覺到陣陣壓迫襲來。

只聽方清玨身姿挺拔,猶如芝蘭玉樹般,一雙閃爍著冷光的眼直直看向不遠處得花憐,依舊淡然道:“若你只是一介女子,倒也罷了,可你……并不僅僅只是女子”

難道?

花憐眼底有些難以置信,但又極力安慰自己。

不可能,這件事情就她和花盈知道,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的,就算有,當年也被她借以叛徒之名,用以宮規處死了的。

花憐不斷安慰自己,可方清玨卻沒有給她任何僥幸——

只聽方清玨冷色道:

“你不僅是紅花宮的宮主,還是前朝嫡宮主的后人”

“是前朝余孽”

最后四字,方清玨咬得極重。

花憐不甘狡辯道:“方相難道沒有聽過江湖傳言,前朝嫡公主的后人只能是歷代圣女,而紅花宮圣女則是由奇巧婆婆的后代擔任,而我是紅花宮的宮主,你這般說,是在質疑什么?”

方清玨淡然一笑,不慌不忙道:“江湖傳言確實如此說的,皇庭秘記也是如此記載的”

呼——

花憐心下稍安,然而——

“可若是,嫡公主的后代殺了奇巧婆婆的后代取而代之呢?”

方清玨的話如一記驚雷落在花憐方才稍穩得心上,一時,她心中再次繃緊了起來。

她的身后是紅花宮的人,而紅花宮有一條祖訓。

凡是紅花宮中人,不論是擁有皇室血脈的圣女,還是其余眾人,只要進了紅花宮,只得聽宮主的號令。

這是天奇皇朝給予奇巧婆婆無上的殊榮,也正是這份殊榮,才讓奇巧婆婆一脈忠心耿耿,從未升起過反叛之心,在前朝天奇皇室覆滅后,也仍舊為其堅守皇室寶藏的緣故。

而紅花宮的人大多是從前朝沿襲下來的后代,若是被她們知曉——不,她們絕不能知曉!

雖然她——

花憐仍舊冷靜道:“你說得這些。只是你得猜測,沒有任何真憑實據,況且,上任紅花宮圣女被斬殺于鬼風谷口,這一任,還在地上躺著,昏迷不醒,你又有何根據是圣女的后代殺了奇巧婆婆的后代”

見花憐狡辯如斯。方清玨寒眸閃過一絲凌厲,道:“如若,圣女生的不是一胎,而是——”

“雙胎呢?”

花憐心中猛沉,強迫自己冷靜道:“你沒有證據,不是嗎?”

方清玨勾唇一笑,極具魅力,“若無證據,我怎會在此”

方清玨開口對身后的花盈道:“據我所知,紅花宮右使是紅花宮的老人,一些秘辛,她應該是知曉的吧”

花憐眸光掃向站在方清玨一行人背后的花盈,冷嗤道:“她?不過是紅花宮的叛徒……她所說的話,不具有真實性”

“哦?是嗎?”方清玨一點也不慌道:“那便讓她說,說得真……或假,本相相信,你身后的紅花宮眾人,心中自由評判”

花憐轉頭一看,發現自己身后的紅花宮的人,臉上已經隱現動搖之色。

心中怒極,手心極速聚起掌力,化為劍刃直逼花盈面門。

她要殺了她,絕不能讓她說出來,壞了自己的事。

可方清玨又怎會讓她得逞呢?

閃身一避,示意方羨君迎上去。

方羨君明白,即刻閃身一處,接住花憐的劍刃,隨即猶如利刃出鞘,來到花憐面前,劍指面門。

花憐見狀,笑意妍妍道:“怎么,方清玨讓你來,你能下手,好歹你也喚我娘親這么多年,你當真,要殺我嗎”

方羨君眉目清冷,絲毫不為她的話動搖分毫,手中的劍仍舊穩穩的對著花憐。

方羨君很穩,然而一旁從燕還樓出來的吳風,聽到這一句,倒是仰天大笑了起來,彷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

“……紅花宮宮主竟然如此巴不得自己早死的嗎”

吳風一句話懟出去,懟的花憐的面色沉了又沉,輕蔑道:“你又是哪兒冒出來的黃毛小子,有何資格與本宮主說話”

花憐不識吳風,下面的人將畫像呈給她時,她也只是揮揮手便命人帶下去了,根本就沒看清楚。

那時,她滿心都是方清玨和風九歌,怎會去管旁人呢!

吳風冷冷一笑道:“你不識得我,你也該識得我的師傅云暉”

云暉?花憐心中一驚。

云暉?

“你是云暉身邊的那個臭小子”

吳風唇角微揚,眼角滿是嘲諷,“本郎中還以為宮主貴人多忘事,忘了我呢”

沒去理會花憐臉上的微驚之色,吳風轉身對方清玨拱手道:“方相,當年的事,我也知曉一二,我也可以為其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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