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滿幾個早就聞到了香味，原本不屑出來看，想著很快就能吃到。

這會聽白若平說白小秋居然偷吃，所有在屋子里的人都出來了，包括白驚蟄。

“誰允許你偷吃！”那香味著實誘人，比豬肉的味道還香！這死丫頭居然早早偷吃一碗，可惡！

“允許你發燒有藥喝，我那可憐的二姐卻沒人理；允許你們私底下吃小食，不允許我餓肚皮的二姐先吃點？”沒這個道理！

撒尿蛙是她抓的，菜是她做的，她愛拿給白小夏便拿！

總歸沒有提前拿老白家的東西就是。

若非在老白家，她還不屑吃這里的東西。

“你什么你！我是你爹！你個不孝女，這個才是你二姐，你二姐好好的在繡花，哪里有偷吃！”皺了皺眉，很是不滿這個死丫頭，老是不愿意喊芙蓉姐姐。

“我只有一個二姐，被你打傷了！”冷淡的瞥了一眼白驚蟄，抬腿就走。

這些人，和他們多說一個字，她都覺得厭煩。

“四妹，你怎么能這么和爹說話，他可是咱們的爹呀。”白芙蓉臉上很憂愁，這個四妹越來越脫離掌控了。

“原來他是你的爹呀，我就說，他為何這般疼你。”說吧，只要你們聽得進去，她就說。

白芙蓉一聽，臉色立馬白了。這是說大娘還未死，她娘就和爹勾搭在一起生下了她。

白驚蟄更生氣，有心想要打白小秋，發現手腳都不靈便，只好作罷。

口里卻不留情，“你個孽女！早該一出生就掐死你，省得在這里看著礙眼，活活被你氣死！”

白芙蓉泫然欲泣，往一側躲了開來，看似被傷害了難受，實則不知該如何反應，暗地里惱怒。

親手喂了白小夏，這才去收拾摘回來的菜，清洗干凈，一鍋炒了。

想著既然回來了，又是讓自己動手，不若吃個飽的。

又去院子里的籬笆那兒扯了幾根青黃瓜，嫩生生的那種，用刀面拍了切成一段段放好。

鍋燒熱，撒入一小撮芝麻翻炒幾下，倒入一點花生油，下入姜末、蒜蓉爆香。

倒入生抽，沸了加入原本準備好的鹽，白糖，起鍋倒入碗里，撒上蔥花，滴上小份量的醋。

芝麻和糖是從一旁的壁柜里頭取出來的，藏得嚴實，包裹一層又一層。

去稻田放水揀草的老白頭和白冬至回來了，進門就聞到一陣不同于以往的香味，勾引他肚子里的饞蟲蠢蠢欲動。

瞅瞅一旁的大豆捆，估摸著還有很多沒有擔回來，喊上白冬至，提著扁擔和繩子又出去了。

早點擔完回來，才有得吃。

白冬至顯然也是如此想法，廚屋里飄來的香味兒實在是太誘人，留在家里頭他怕自己忍不住去夾來吃。

白小滿和白小暑躲在屋子里，鼻子時不時吸一吸，“姐，你說，那死丫頭究竟做的什么好吃的，居然如此香？勾得我肚子里的饞蟲都要出來了。”

三個嫂子的手藝都一般般，還比不得娘。這死丫頭出去了幾日，就能做這般香氣飄到整個村里的菜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之前看到那里有好些撒尿蝦，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個。”白小滿手中動作不停，嘴里還不忘回復白小暑。

小暑動作慢，只能她多做點，否則太不像話，指不定回頭爹就要他們下地里去了。

“不能吧。咱家又不是沒吃過那東西，又腥又難吃的，哪兒有這么香。”白小暑不承認，又不肯拉下臉去看，怕被白小秋笑話。

這頭白趙氏帶著幾個兒媳婦又擔了四個大擔豆子回來，最后頭的是白小冬，也擔著一擔，那擔子都快把她的肩膀給壓彎了。

走了一半，遇上老白頭兩個，心下松了一口氣，他倆去能擔更多。兩個頂她們四個。

又走多了一回，老白頭和白冬至回來也再走了一回，總算把今兒個下午拔的都擔回來了。

有些被剁了梗莖，有些沒有。

人都到齊了，聞到屋子里的香氣，全都忍不住咂舌。

快手快腳洗干凈身上的污泥，才發現水缸里的水已經不多了。

白趙氏臉色陰沉，“在家里躲懶，煮飯連個水都不挑，懶成這般，以后嫁不出去去當姑子！沒得留在家浪費口糧。”

一邊數落，一邊就著勺子里洗完手還剩下的一點水喝了個精光。

勺子一扔，手甩了好幾甩。白小秋剛好看到她甩出去的水就有下了缸里的，一陣皺眉。

又回想起白若福小時候流鼻涕了，她一手拐過去，也是一甩。

鼻涕直接甩地上，她還把那賊贓的手放身上擦一擦。惡！

“喲，趙嫂子，你家里頭今兒個加餐哪，這香味兒飄的，我在田里都聞到了。可是給幾個娃子加菜？”

隔壁的錢婆子平日里便總是豎著耳朵探聽老白家的事情，今兒個老白家的幾個沒娘的女娃子回來了，這是破天荒，要添菜了？

“沒有的事兒！”白趙氏不悅的回了一嗓子，就那幾個死丫頭，還要她們老白家接風洗塵還是怎的？

出去了巴不得別回來！

“我聞著香得很哩，煮了啥好吃的？”回去抓起碗筷，舀了一碗粗糧，一邊吃，一邊走過來。

明顯是要蹭菜吃。白趙氏的臉色一黑。

不待見幾個賤丫頭，也不見得就待見這厚臉皮的老婆子。

跟菜是沒仇的，這人來了就主動上桌，說是嘗嘗，沒個三五筷子大的不罷休。

“左不過和往日里的差不多。”想著忽悠過去，以免真招惹進來。

今兒個的菜的確香得很，只怕十筷八筷子也是夾得出來的。

錢婆子哂笑了聲，暗地里撇嘴，還當你家有多有，偶爾吃上那么一餐好的，和往日差不多？

要差不多她還湊上來干啥。

白趙氏幾個兒媳婦臉色都不太好看，顯然對前婆子的到來并不是特別歡迎。

白小秋無所謂，總歸分開來吃，這些個是親人卻更像仇人的人都能吃，沒理由錢婆子吃她還討厭，平白惹人嫌，給自己樹敵。

白小夏已經吃了一碗，回頭再把她和白小冬的扒拉出來，別的人，她管那么多作甚，又不是吃飽了閑的。

錢婆子既然來了，哪里是好打發的。

足足夾了七八筷子的撒尿蛙，還都大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