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超從橫隔板后走出，臉色平靜地將地面的幾雙及膝襪撿起。

由于時間緊迫，他無法將所有‘贓物’都裝進背包，權衡后他選擇遺下及膝襪。

畢竟相對于女人的長發，這東西會好解釋得多。

于是他泰然自若地道：“誰說這是女生的襪子？男生也可以穿。”

衛良沉默了一會兒，將書包卸到椅子上，然后略微遲疑地道：

“我記得我們班上的女同學，也有穿過這種襪子......”

“哥哥，這是你買給自己穿的嗎？”

衛超一滯，旋即垂首搖頭道：“不，我買給別人的......行了你別管這么多，趕緊去做功課！我來弄飯。”

他將及膝襪扔在床尾，然后開始準備午餐。

...

午餐開始。

衛良嘗了幾口湯菜，略微皺起眉頭。

“哥，好難吃。”他說道。

衛超也跟著嘗了口，筷子敲了敲碗沿道：“怎么就難吃了？挺好的啊。”

弟弟沒有說話，用勺子撈了撈湯菜里的人參片，流露出異樣的表情。

衛超一愣地抬頭：“你覺得這個沒有以前的好吃是么？”

衛良點頭小聲道：“難吃。”

衛超不滿地拍了拍桌子，臉色難看道：“你小子嘴還嬌了是吧？閉嘴！給我吃！”

...

下午，衛超恢復了近220個零件。

晚上7點50

衛超在維安部轉了一圈，卻沒發現奇葩男子劉隊的身影，于是他如常來到辦公室。

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離隊正坐在桌對面，單手支著額頭查閱文件。

“又不敲門，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他頭也不抬，似是下意識地說道。

衛超一愣。

他小心地試探道：“離隊，晚上好......”

離隊動作一僵。

幾秒鐘后他抬起頭來，微微頷首道：

“是小衛啊，坐吧。”

小丁已死，離隊他還是沒有走出來......衛超心中略微酸楚，沒有坐下，而是來到離隊身邊。

離隊終于像是記起什么，霍地站起道：“對了，今晚帶你去更高級的檔案室看看。我們走！”

衛超拉住了他，用反復排練過的表情和語氣道：“離隊，有個案子想跟你討論下。”

離隊一愣。

輕吐一口氣。

他表情重新恢復正常，回到座位并將手掌指向對面：“坐。”

衛超將門關好，落座后剛準備開口，忽然看到離隊用手勢制止他。

只聽離隊壓低嗓音道：“和靈有關嗎？”

衛超明白過來，頷首后從桌角抽來一本記錄本，斟酌少許，提筆寫道：

“前一陣，我去過一家靠近縣中心的水果店，那里有一位老太太，她看到我是警察后，就向我報了案。”

“大致是說她的店里有四顆賣不完的水果，不管第一天賣出多少顆，到第二天它們全都會回到水果箱里，就算將它們扔掉或者砸爛，第二天仍舊如此。她還說，她的兒子曾經為了弄明白這事的真相，前往批發部去尋找批發人，結果在途中遇害了，她的兒子就這樣死亡了。”

“后來我開始著手調查，發現這位老太太的兒子曾經是水果店的老板，聲稱自己堅持買品質最好的水果，不愿意用低價收購被加工的爛水果，再高價賣出。老板還聯合其他店家抵制這種水果，因此在批發處遭遇過一些矛盾。”

“原本我對這事還毫無頭緒，但自從昨晚我接觸靈和修煉的知識后，我就覺得，這件事很有可能跟靈有關！”

衛超停筆，準備梳理一下頭緒，同時將記錄本推給離隊。

離隊翻開一看，眉間飛速凝上了幾絲疑惑。

他寫道：“你說的水果店，是縣中心鐵陽道上的那個水果店么？”

衛超寫道：“是的。老太太曾跟我說，每到午夜，店里就會出現許多攢動的人頭，并且隨著那四顆水果一天天的賣出，人頭也越來越多！”

“我懷疑，這件事的幕后人可能擁有造靈的能力！”

離隊看后，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似在沉思。

良久后他才寫道：“你收到她報案是什么時候？”

衛超：“幾天前，我還沒有升大隊的時候。”

離隊輕吸了一口氣，臉色略微復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提筆道：

“你遇到的老嫗可能不是人。”

“幾個星期前，遙南新區有位老人吃了這家水果店的水果，結果暴死在家中，當時我們就出動了警力，將這家水果店的招牌和柜臺都摧毀了，永久封停這家店。”

“而且當時我們已經了解情況，老板的母親在多年前就突發心臟病死去了，至于那名老板，幾個星期前還是好好的。”

他將記錄本推向桌對面。

衛超看完，臉色變得精彩起來。

幾個星期前水果店就被封了？招牌和柜臺都被摧毀了？老嫗多年前就死掉了？

那我前幾次去那兒看到的是什么？

等一下，遙南新區的老人暴死在家中？這個情形怎么有點熟悉......

猶豫了一下，他再度提筆：“離隊，你還記得遙南新區的那位老人是怎么死的嗎？具體到死法。”

離隊表情奇怪，想了一會兒后寫：

“肚皮腐爛，腸子從肚子中掉出來。因為此案性質惡劣，當時我們還成立了專案組，但最后發現老人的死只是幾顆水果引起的。”

衛超看完，臉頰變得有些冷冽。

這位老人，和自己見過的老伯何等相似！

但問題是，老伯自稱是幾年前死的，而離隊口中的老人，卻分明是幾個星期前死的！

老伯為何要撒謊？

衛超神情陰晴不定。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離隊看著他低沉問道。

衛超搖搖頭道：“隊長，對于那幾顆水果，你們有沒有順藤摸瓜，去尋找這起案件的幕后人？”

離隊點頭道：“當然，但是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線索。”

衛超皺起眉頭。

沉思。

不久后，他在離隊的帶領下，來到高級檔案室，翻看一些特殊案件。

離隊離去，衛超獨自一人在檔案室繞了一圈。

卷宗并不多，他很快找到遙南新區的案件、水果店的案件、八座公廁的案件。

但幾個小時過后，他找遍了整個檔案室，卻唯獨沒發現林岡村的那個案子。

“為什么沒有吳中奎的死亡案情？”

臨近23點，衛超疲憊地站在高級檔案室門口，瞳孔的焦距十分茫然。

思考了很久，最終他離開維安部。

23點55

衛超再次敲響了霍大志的家門。

沒有人開門。

衛超來到衛生間的窗口，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翻了進去。

“霍大志竟連窗戶都不鎖......也對，他家沒啥好偷的。”

衛超想到這里，已經悄然潛到兩間臥室的門口。

往霍大志的臥室略微掃了眼，他便將移開目光，認真地看向霍淑英的臥室。

然后，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