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圖窮匕見5
- 千溝萬壑結姻緣
- 南書房行走
- 2113字
- 2019-06-02 23:49:29
“就是她知道了又能怎樣呢。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在五里鋪。可是這么多年他們見過面嗎,說過話嗎?生不如養。生下不養,還不如不生呢。而你倆母女感情是二十年的飯粒一點點積累下來的,不是誰想單方面斷了就斷了的。你太多心了。”吳天胡得知女兒的前途,不喜不怒。這個度入空門的家伙,長久被孑然一身浸泡著。
“可是以后的大半輩子,她都要與人家生活在一起了。”
“你怎么想得那么嚴重呢?”吳天胡這才欣喜這些年來老婆不如他幸福。
“難道不是嗎,只要她出門,她們母女倆就有見面的機會。人畢竟是人呀,又不畜牲。就是吳琴不搭話,但是自己的心頭肉有幾個母親會不動心的。”
“當初他們一家財大氣粗得可是嫌棄吳琴是掃帚星。這吳琴也清楚。再說了,人家本來就有三個姑娘了,早就厭煩了吳琴。現在根本不會任她。咱倆個兒子都嫌棄負擔重。人家何必自討苦吃呢。雖然他們有錢,你想沒想過精神上的折磨,當初他們就說得清清楚楚了,就當沒有懷這么個女兒。你何必自討苦吃。”
“事情也太巧合了。”
“二十年前不也碰巧嗎。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越擔心,越插手,反而不好,那樣不正讓女兒看到了蹊蹺。對咱們厭惡了。她是結過一次婚的女人了,應該成熟了。”
“天下的男人多的是,她怎么就偏偏選擇了黃家胡同。”
“誰讓你鼓動著讓她離婚的。”
“我鼓動,當初你不也同意嗎。”
“別整天胡思亂想了。”
“什么也別說了,看好我們的女兒比什么都重要。你明天還回去嗎?”
“不回去了。”
“你不見新女婿?”
“不是以后有的是機會嘛。”
“你總是將家里的事放到我一個人肩上。到頭來還是怨怪我。”夏麗萍聳聳雙肩。“女人呀,怎么這么下賤。為他們生養孩子,所以我們應該像浪濤一樣吼叫,使我們承載的船員聞風喪膽。我們默默無聞,溫順地向他們供應必須,殊不知,正是我們的溫順使他們得寸進尺。所以,吼叫吧。拍打吧,讓他們見了我們濺起的唾沫就膽顫心驚。哪個船只想在我們的懷里平穩航行,須得對我們的暴虐應對自如。這是海與船的契約,是夫婦的共識。大海不再對船只有求必應,因為她們有感情吶、、、、”
“你到底想讓我怎么樣?”以上妻子念的緊箍咒吳天胡聽了上百遍。“他倆連結婚證都領了,咱倆還能怎樣?”
“那小子身上可有兩萬塊錢呢。一切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就是不能讓女兒白白躺在他的床上。”
“那是吳琴自己愿意。”
“這小子也太實在了吧。要是提醒一下,他是可以明白的。”
“你讓我找他?”
“不是,明天他倆來了,咱倆就配合著當面將意思挑明了。我的女兒與他連證都領了。或許到了冬天就有產物了。咱倆總不能兩手空空吧。咱又不是慈善家,專為老光棍送女人呢。人家光棍找到窩窩放是好事,更何況里她親娘家這么近,所以不能貪心。就是貪心也要瞅準時機。就五千塊錢吧。咱倆在北灘沒有落下好名聲,在她的先人那里可得眼活手快。”
“她是掃帚星、、、、”
“別提那三個字,一說我就心驚肉跳,好像真要應驗呀。”
“我是說,她的先人自她露頭就把她休了,所以咱倆不用臉燒。”
“事實如此,但誰又能保證她真得能像自己信誓旦旦說的,那個男人能帶給她安慰的日子。所以說,目前需要一個好開端。這是花錢買名聲,待她真得懷上了,她愿意恨我們就恨吧。母親是座山,女兒是條河,河連著山海。待她完全歸入大海時,將母親也吸干了。”
“而我是山間的云霧。即環抱著山,又調節著山與河的關系。只要有我云霧,河就不會徹底與你斷了。”想到終于詼諧地取悅妻子一次,吳天胡不禁莞爾。
“河水不會倒流呀。”
“誰讓我們高于江河大海呢。”
在長相上,夏麗萍夫婦對女婿還算滿意,財禮也照要不誤。
“媽,你這不是難為君君嗎。他現在哪里有錢。”這是吳琴預料中的事,只要父母一開口,丈夫的孝敬錢無論如何都會掏出來。
“你倆看看。我的女兒還沒有住過去呢,就向著他的男人了。君君這錢你花的不冤枉。”夏麗萍雖然內心不滿,畢竟女婿是首次來探親,所以她還是以逗笑的口氣說。“雖然婚后向女婿張口要財禮不好看,但是其它條件我都答應了。你看今天家里就我們老兩口。再說誰又能理解天下的父母心呢。”
“是呀。雖說這是后婚。從簡能說得過去。但是說句不好聽的話,后婚也得財禮呢。你倆都是成年人,應該清楚五千塊錢可不是糟蹋人呢。我們也是圖吉利。五千塊錢純粹就是形式上的。捉雞還舍把米呢。何況吳琴有頭有臉。”
“爸媽我能理解。”新郎官說。
“你哪里有錢呢。”吳琴說。
“我帶來了。”新郎官說話間就將一沓紅鈔票掏出來。“爸媽這是八千塊錢。”
“八千、、、、真是不少了。”夏麗萍將錢接過來笑道。“你倆手頭也不寬裕。年輕人想法多。我們兩位老骨頭干什么能花這么多錢呢。說好五千塊錢就是五千。她爸,退三千給君君。”夏麗萍將錢放到吳天胡手上。
“爸媽,別這樣。接了你們的錢我怎么出這門。”君君說。
“是呀。我也覺得別扭。”吳天胡哼唧道。“咱寫到吳琴名下,存成存折。將來他們碰上坎了,也可以取出來救急。”
“不用了。就當給我的嫁妝壓箱底吧。”吳琴笑著一把將錢從父親手中奪回來。吳天胡吃驚了。夏麗萍心痛,如鯁在喉。她幾乎要暈了,只見女兒手中的紅鈔票越來越模糊了。吳天胡傻張著嘴巴望著,回顧妻子,只見妻子的臉扭曲了,他補救道,“那就存到吳琴跟前吧。我跟你媽也省了給你置辦嫁妝。”
以后夏麗萍是誰也不敢指望,什么也不敢說,只能拿肚子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