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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長江大橋

時間還才九點過三分,本來打算去趟宿舍,坐在我那個可以發發呆的陰暗的座位上,苦于沒帶上鑰匙又不好意思去打攪別人美夢,我走出了校門。

隨意上了一輛可以去地鐵站的公共汽車,在喧鬧的環境下我安靜地站立著隨著汽車搖晃。我取出我的無線耳機,打開蓋子,輕輕把耳機掛在我的雙耳,沒有任何音樂,只是不想被人打擾。

我沒有目的地,所以我那差勁的方向感也變得無所謂了。我不用去區分邁皋橋和中國藥科大學哪個是南哪個是北,挺好。

九點多的地鐵人還是滿滿當當的,未曾想到的是早高峰居然可以持續這么久,我單手握著頭頂上的長桿,人就像沒有依靠的水草,被人海推搡蹂躪。

突然想去一趟多年沒去的長江大橋,我只記得大二那年我一個人在那個高架橋上走了好久好久。抬頭望了一眼,幸好,我意外地選對了方向。

大橋在北我在南,一路過去,穿過人來車往。

除了目的地,我實在沒有駐足的心情。

按著手機導航的指引,我換乘轉車了好幾次,車窗外的風景也在不停換著。下了地鐵,我坐上最后一輛要換乘的車.

“南堡公園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從后門下車,開門請當心,下車請走好。”

跟隨著語音播報聲,我走下了車。由于南堡公園是最后一站總站所以我不會被人流推著走,車站顯得略微有些冷清,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著實有點累人。我在附近的零售店買了一塊士力架,再捎帶上一瓶水。

這時候太陽已經快爬上頭頂了,我吃了剛才買的零食,開始徒步走去。

我越過河灘,到達江上,風強勁了起來。

在這座有著五十多年歷史的大橋上,我倚著欄桿不由得感到那種歷史的厚重,但這并不足以讓我從煩惱中解脫出來。我望著波濤洶涌的江面,我凌亂不堪的腦海里,突然開始出現一個聲音,“跳下去!跳下去!”

這不由讓我想到之前所看到新聞上面死亡游戲“藍鯨”,如果這是的話,那這難道是他們下的更大的一盤棋。我的潛意識開始充滿了這些荒唐的死亡想法,這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我確實會在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我如果只是一個模擬程序中的數據,那么我的世界里發生的一切我都無法阻止,并且我也無法阻止。可以說,這種想法讓我惶恐,那么死去或者活著早就安排好了,連同我現在想的想法都是早就已經編輯好的程序,那我,到底在干嘛?所謂的自由意志都是假的,都是我們自以為是的自由意志,就單單憑借當下的科技,我們優秀科技工作者都能用一串字符來代替我們的自由意志,那我,到底在干嘛?

“不如,到此了之吧。”

我還是搖了搖頭,即使我現在的內心世界全部都是這樣那樣恐怖的想法,但是我卻無法割舍一些東西,哪怕我已經用了所謂的數據流去解釋,也沒有用。

那些會是可以暢想的未來,但我不愿意把它胡亂嫁接到當下。我百分之一百二十相信我處的世界是真實的,因為我熟悉它,我還遺留了太多煩惱在這里,我許給了明天太多的承諾,即使退一萬步說就算這是一場沒有根基漂浮的幻夢,我也要好好做完它。

時間不經意間走得很快,等我從橋的那頭坐公交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沒有心情就沒有食欲,我一向如此。但是我還是隨便選了一家路邊小飯店,草草吃了一點東西。

我準備拾掇拾掇回家,我點燃一根剛買的紅塔山,走到了地鐵站口。

在返程的地鐵上,我坐在地鐵還帶有余熱的凳子上,整個人有點萎靡。大概是有些累了,對面的雙層玻璃,模模糊糊映出我的輪廓。

想一個人的時候,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花鳥蟲魚都有她的影子,云卷云舒都是她的樣子。

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但是我相信我經此一生也難以忘記她的容顏,從那次偶然遇見開始,她彎彎的眉毛,溫柔如水的眼睛,小巧精致的臉龐就那么輕描淡寫地刻在了我的腦海中,像細菌,不,更像病毒,一但生根,就發了瘋地繁衍,直至霸占了我的大腦身體全部。

我爬上六層樓,打開一道又一道門,屋里的客廳被隔成兩個隔間,充斥著黑暗。我不想開燈,摸索著打開了房門,九月早就聽到了動靜,守在門口等著開門人。

房間里我習以為常般的亂糟糟,我不想整理便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

我其實蠻想每天這樣無聊地發發呆的,可以清空一下自己的思緒,但是每當我想這樣發發呆的時候,腦子里并清凈不下來。我不僅想她,還有各種各樣糟心的事情在攪亂我。

人生真的是好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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