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燁也被林苑雨突然喊得這一聲嚇了一跳。

“你喊什么，嚇我一跳。”

林苑雨掃視了一眼周圍。

沒什么趁手的武器。

就眼前這張古琴可以舉起來砸一下，可惜蘇先生在這里，她也不敢。

“你怎么可以來這里！”

“你以為我想過來呢?要不是你彈的琴實在太難聽，我也不會過來。”

一邊說著，趙凌燁看到屋內十幾名女子一個個都瞪大著眼睛看自己，笑著沖大家揮了揮手。

“你是何人？”

屋內，一位青衣中年男子坐在琴床前，轉過臉看著趙凌燁。

“打擾了，我是趙凌燁。”

......

“原來是太子殿下。”

蘇祁沖趙凌燁點了點頭。

“我們還在上課，太子殿下請便。”

蘇祁是國子監請的從九品散官教授，雖說是有品級的官員，卻只管教授音律，不涉政事。也就沒必要去巴結趙凌燁。

“林苑雨，你先下去吧。今日不合格，回家后要勤加練習，知道嗎。”

“知道了，先生。”

林苑雨站起來朝蘇祁鞠了一躬，狠狠地瞪了趙凌燁一眼，便抱起琴，向后走去。

趙凌燁看到林苑雨不再彈琴，松了一口氣。屋里全是女子，看來國子監雖然招收女學生，但還是男女分開教學的。自己一個男子待在這里總是不好的。

剛想轉身到別處去轉轉，就聽蘇祁說道：

“姜曉婉，你到前面來。”

嗯？姓姜？

趙凌燁停住，又趴了回去。

姜曉婉穿著一襲桃紅長裙，抱著一把古琴緩緩走過來。

看到趙凌燁還趴在窗邊，姜曉婉走到琴床前，將古琴放在琴床上，坐下時不做痕跡地將琴床稍稍碰偏一些，變成背對趙凌燁。

嗯？

趙凌燁看著姜曉婉一頭烏黑的秀發，有點意思。

感覺這也不是位好惹的，希望不是自己的未婚妻。

不過長得倒是真美，鼻子俏俏地，眼睛大大的，如果穿上白衣，簡直就是小龍女啊。

至于穿著白衣的林苑雨，簡直就是一李莫愁。

應該脫下來換成黑的才般配。

“彈，《胡笳十八拍》。”

蘇祁想了想，對姜曉婉說道。

林苑雨上個月剛來的國子監，屬于國子監的插班生，所以把古琴彈成黑板擦蘇祁也不在意。姜曉婉可是自己的得意門生，即便不想巴結趙凌燁，蘇祁也不想讓趙凌燁覺得自己手下的弟子都是不學無術之人。

“......是。”

姜曉婉雙手搭在琴上，平靜氣息，慢慢彈了起來。

縷縷琴聲，悠悠揚揚，自姜曉婉手中傳出。

林苑雨也沒工夫再去瞪趙凌燁，拖著下巴看著姜曉婉的背影。

羨慕嫉妒。

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曉婉一樣，能彈出這么美妙的琴聲。

現在自己在家都不敢練琴，就怕被人聽到，笑話自己。

林苑雨現在有些后悔。

當初在龍虎山上，師傅在自己面前擺了一張琴和一把劍。

自己為什么沒有選琴啊......

蘇祁閉著眼，感受著姜曉婉彈的這曲《胡笳十八拍》，滿意地點著頭。

不愧是自己教出來的，雖然缺少了一些情感，聽起來比較空洞，但是技巧是足夠了。

趙凌燁一開始還想著應該會挺有意思，聽了一會兒，感覺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胡笳十八拍》是中國十大古琴曲之一，在古琴曲中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只是趙凌燁的俗人審美，實在聽不下這種古曲。

大概欣賞這種音樂需要有一定的境界吧。

不過趙凌燁倒是挺喜歡古琴彈奏出的這種音色。前世趙凌燁聽過有人用古琴彈奏胡偉立老師的《笑傲江湖曲》，一時驚為天人。

并不是說《胡笳十八拍》不如《笑傲江湖曲》，只能說《笑傲江湖曲》更符合趙凌燁審美吧。

趙凌燁漫無目的的在國子監里走著，看到一間教舍內，一個干瘦的先生正在教算學。

“今日所講之‘方田’一章，算的就是不規則圖形面積之算法......”

趙凌燁饒有興致的站在窗外聽著，看了一下學生們擺在桌上的書。

《九章算術注》

聽那先生說的話，應該是在講平面幾何。

趙凌燁上學的時候，最頭疼的就是數學。

想當初高考，150分的數學，趙凌燁只考了96分，要不是文科成績高，趙凌燁差點兒就去不了農大了。

現在聽那算學老師用古文講勾股定理，搞得趙凌燁腦瓜子嗡嗡地。

溜了溜了......

在國子監里逛了半天，看到各間學舍里，有練字的，有背大周律的，有被各種經史典籍的，最過分的是有一間學舍，里面站著一群男的在那里吹簫......

畫面甚美，聲音更是悅耳，趙凌燁跑得甚快。

......

教古琴的蘇祁教授剛宣布下課，林苑雨就跑到姜曉婉身邊。

“曉婉，你跟我來一下。”

說完，拉著姜曉婉就往外跑。

“苑雨姐姐，怎么了。”

兩人跑到角落，姜曉婉看著林苑雨，疑惑地問道。

“沒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解釋一下今天中午我跟太子走在一起被你爹看到了其實我們之間沒什么的就是我今天被我爺爺逼著去給趙凌燁道了個歉皇后娘娘非要留我吃飯吃完飯還非要趙凌燁送我我又不敢......”

林苑雨不愧是自幼習武，一口氣噼里啪啦說個半天，都不用停一停。

姜曉婉看著林苑雨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驚得嘴張得大大的。

“苑雨姐姐，你說話都不用停一下得嗎？好厲害啊。”

“哎呀，你聽沒聽清楚我說的是什么啊！重點不是我說話不停，是......”

“我知道，但是，你跟太子殿下走在一起，為什么要跟我解釋啊？”

“我這不是怕你誤會嘛，畢竟你也算是他未過門的太子妃了。”

“什么？！”

姜曉婉看著林苑雨，嘴張得更大了。

“我什么時候成太子妃了？”

“你不知道？”

林苑雨也很驚訝，我都知道，你怎么會不知道。

“沒有啊。愿雨姐姐，你是不是想錯了。”

“不會啊，這是我爺爺昨天跟我說的，我爺爺不會騙我吧。”

林苑雨搖了搖頭，很確認地說道。

“嗯，她沒想錯，你確實是太子殿下未過門兒的太子妃。”

趙凌燁倚在墻上，雙手抱胸，看著兩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