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帆然驚訝的看著我，“小司，他是你男朋友？你什么時候有的男朋友？”

“我……我……”

“我什么我！剛剛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我是你男朋友！現在我能進去了吧？”

我還沒來得急解釋，慕塵就接上了話。

這慕塵是抽的什么風。居然放著我剛剛撒的謊不放了。

再這樣說下去，帆然肯定會信以為真他是我男朋友。算了，我顧不了那么多了。待會再向帆然解釋。

“對不起，先生。不是直系親屬不能進！”

“我都已經說了我是他男朋友，還不讓進？！”

“對不起先生。”帆然同事攔住了慕塵的去路，神色依舊嚴肅。

“你以為你不讓我進我就進不了？哈哈你也太小看我……”

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改掉見人就說他是死神慕塵的這個毛病。這可是人間，不是他的冥界，他要這樣介紹自己，估計都拿他當神經病了。

“啊！”沒想到他堂堂死神還能感受到我這個人類踩他腳帶來的疼痛感。

我見勢抱起他的胳膊，像是擁抱的朝他小聲嘀咕道，“這可是人間，不是你們冥界。人間可沒什么死神，我們人類可沒像你這樣隨時閃現的人。你若像剛剛那樣突然出現在我身邊，肯定會當場嚇死他們？”

“可是我不在你身邊我怎么保護你的生命安全？”

前幾天還一定要取走我的命，今天又說要保護我。真不知道他葫蘆里裝的什么藥。

“這里很安全。有我在，不會讓小司受到一絲的傷害。”帆然認真說道。

“好了。你先去外邊等我。我待會出來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先來找你。”再跟他這樣耗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好在慕塵還很識形勢。聽了我的話后乖乖的跟著帆然同事去了候廳。

跟著帆然一起走進審訊室的那一刻，我的心情異常緊張。在此之前，我一直想象著對方會是什么模樣。會不會兇神惡煞，會不會跋扈無理。

可當他戴著手銬坐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壞人并不一定都長著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他也可能是慈眉善目，弱小無比。

他慢慢的坐到我跟前，久久低著頭不敢看我一眼。

“你都長這么大了？”良久他才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你……你當初為什么要直接走掉？”我看著他瘦弱的身體和花白的頭發終是沒思緒去回答他的問題。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始終還是不敢抬頭看著我說話。

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的找到他，如今他已經老的變了模樣。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我爸爸當初跪地求他的那副模樣。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

“如果對不起能換來我爸媽的命，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可是他們已經死了！當初如果你能夠立馬叫救護車也許我的媽媽，我的爸爸，我的媽媽就不會因失血過多而死。他們也就能活過來。而我就不會成為一個孤兒。你知不知道？！”我激動的站了起來，抬起的手終是不忍心打向身體瘦弱的他，“你知不知道這二十多年來我是怎么過來的？我經常從夢中驚醒，夢見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我的爺爺奶奶就那樣躺在冰冷的血泊里。你當初怎么就忍心，怎么就忍心撇下我的爸爸直接走掉？”

“我當時喝了點酒。可是我真的是正常行駛。”

“正常行駛？你逆行闖紅燈難道也是正常行駛？你喝酒開車撞了我們。我現在都還記得我爸從車里爬出來跪在地上求你救他的那個畫面。你為什么要逃走，你為什么不叫救護車？你讓四個人都沒了生命，你為什么？你就是一個殺人兇手！”

帆然抱著我，拍了拍我的背。“好了！小司。我知道你難受。先坐下來把你想問的都問了。”

我慢慢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可是我一看他柔弱無辜的表情心里就特別難受。但我是受害者，他不是！我沒理由對他有任何的慈悲之心。

“對不起，我當時是太怕了。我當時下車本來想立馬就叫救護車的。可是當時我出現了幻覺。”

“出現了幻覺？”

“嗯，當時我喝了酒，天又黑。可能也因為頭撞在方向盤上的原因，我下了車感覺頭有點昏昏的。你爸爸抱著我的腿讓我救他，我剛要打急救電話，你爸爸整個身子突然變成了一股黑煙圍著我。接著你那股黑煙又變成了你的爸爸。這樣反反復復的。當時我嚇得連手機都掉了。”

“你說什么胡話？！”心態一直平和的帆然突然漲了情緒，“你別拿這些無厘頭的理由來掩蓋你的罪行！”

“我說了，我當時喝了酒。我的頭也受到了重擊。那天我跑了回家，洗了個冷水澡，等酒醒來之后，我又去了現場。但你們已經被送進了醫院。等第二天早晨，我就看到了新聞，說死了一家四口。我有想過去自首。但我的孩子才剛出生。我不忍心就這樣拋棄妻兒。我不想連累他們。所以……所以……所以我就隱姓埋名茍且偷生的過了二十年。”

不忍心？那他就忍心看我父母雙亡？那他就忍心看我變成孤兒？

他給我帶來的傷害這輩子我都可能沒辦法再原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