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師，我們先走了。”

湯暑耷拉著腦袋站起來。

她算是看明白了，呂玄逸這是擔心實驗班沒人能考上起大，打算拉阿凊當備胎呢。為了升學率也真是拼……

呂玄逸笑瞇瞇的揮手。

“走吧走吧，這次看在你們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回去一人給我寫一千字檢討書然后把這事澄清一下哈。對了——”呂玄逸勾唇，“華同學你回去后可要好好上課啊，不然下次跟我談話的可就不一定是誰了。”

“好的，老師再見。”

湯暑趕緊拉著華至凊跑路。

“阿凊，沒問題嗎？”

華至凊偏頭，不解道：“什么？”

“你不是最討厭學習了嗎。”湯暑一手拉著華至凊的手，另一只手扯著衣擺，眼睛彎起，卻沒有一絲笑意。“你不用勉強的，阿凊這么厲害，就算不努力也能考上好的大學的。”

“嗤——”

華至凊扯了扯嘴角，腳忽然定在原地，湯暑沒注意，往前走了幾步后一下子反彈撞進他懷里。

“湯暑，平時老讓我好好學習的不是你嗎。”

是這樣沒錯，可是——

湯暑垂下的眸子里閃過陰郁。

“明明，你只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可以了。”

女孩低頭，烏發散落遮住臉頰，模樣是他從沒見過的沮喪低落。華至凊手微微抬起，很想試試那頭發是否像他想象的那般柔軟，華至凊的手在距離湯暑頭頂十公分的距離處僵了半晌，最終還是插回了褲兜。

“湯暑，你也太自以為是了，我要不要考起大，和你有什么關系。”

華至凊語氣很刻薄，胸腔中的那顆肉球卻誠實的劇烈跳動，速度快到讓華至凊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動過速。

湯暑在關心他。

除開愧疚和責任，湯暑是不是——

有一點喜歡他？

華至凊輕輕推開湯暑，轉身用左手使勁壓住左胸。

笨蛋，跳得那么快，生怕她不知道你喜歡她嗎。

“阿凊。”

身后忽然觸上一個軟軟暖暖的東西，湯暑把頭抵在華至凊背后。

“我喜——”

“咚咚。”

湯暑像被火燒到一樣迅速縮手后退。

呂玄逸收回敲墻的手指，瞇眼笑。

“怎么？這還沒走出我的地盤呢就開始卿卿我我了？”

湯暑尷尬的往后縮了縮，此時很想有能立刻隱身或者可以消除別人記憶的異能。

“不是，剛才我頭發勾阿凊背上了，我想解開來著……”

呂天逸冷哼：“湯同學，老師正值壯年，左眼5.5，右眼5.8。”

言外之意是：你當我眼瞎嗎。

湯暑很尷尬且露不出禮貌的笑容。

呂玄逸雙手抱臂，襯衣馬甲西服褲，端的是斯文儒雅。湯暑卻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她竟然從呂玄逸臀后看到了好幾只狐貍尾巴。

“老師，還有十分鐘上課，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華至凊看不下去了，就湯暑這智商，小說是怎么寫到現在沒被讀者棄文的。

“嗯哼，差點忘了。”

呂天逸從馬甲兜里掏出一個粉色的小熊卡套。“湯暑，這是你們班馮俏玉的，你回去的時候給她捎過去。”

湯暑他們學校每人都有一張校園卡，可以當做飯卡、醫藥卡、圖書卡等使用，而且那張卡后面還貼有每個人的班級姓名，方便撿到卡的人還給失主。

華至凊接過卡套：“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就這樣，這場令人窒息的會面畫上了一個完美的感嘆號。

湯暑精神恍惚的回到教室，她趴到自己座位上，將整個頭埋進兩條胳膊里，沒法見人了，她長這么大，第一次這么丟人啊啊啊！

“你沒事吧？”

左邊的人向她投來真摯的問候。

湯暑怏怏的轉過頭，“沒事——哎！你怎么在這？”

左邊扎著馬尾辮，面容清秀的女孩子不是馮俏玉又是誰。

“老師上節課剛換了座位，你沒來，就沒給你調。”

馮俏玉臉有點紅，與湯暑空有溫柔恬靜的外表不同，馮俏玉是那種與人對視都會紅臉的，特別文靜害羞的女孩子。

“哦哦，那個，這是你的卡。”

湯暑把那個粉紅色卡套遞給她。

馮俏玉接過卡套放到桌子上，站起身疑惑的上下摸字跡身上的布兜，果然沒有找到卡。

“呀！真是我的，什么時候掉的？”馮俏玉剛褪色的臉又紅了起來。她眼睛水汪汪的，很柔和的看著她，然后又很快將視線移到一邊。

“湯暑，謝謝你。”

湯暑最喜歡溫柔漂亮的人，就像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像水一樣，清柔透亮。果然，看見美好的事物，心情也會變好，湯暑緩緩呼出口濁氣，整個人明朗起來，她趴在桌子上朝馮俏玉擺擺手。

“沒有啦，你的卡是教導主任撿到的。”

馮俏玉有點懵，“教導主，主任？”

“嗯，你要謝的話去謝他好了。”

馮俏玉糾結的扣著書本。可是，我最怕老師了啊。

qq特別關心的提示音忽然想起，把兩人嚇了一跳，兩人對視一眼。

“不是我的。”

“好像是我的。”

非常默契的同時開口令兩人怔了怔，然后一齊大笑起來。

湯暑解開鎖屏一看，是華至凊給她發的消息。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笨蛋！”湯暑把手機抵在胸口，眼眶微酸。

……

晚上上晚自習的時候，華至凊難得沒有睡覺也沒有發呆，他面前擺了厚厚的一摞書，此時正邊做筆記邊翻書對于他來說，書上的知識實在太簡單了，他只需掃一眼就能理解大致的內容，所以他現在要著重加強細節方面的記憶背誦。

理想很美好，現實就有點慘虐了，剛看了十分鐘不到，華至凊實在受不了那簡單到無聊的知識，再加上生物鐘強有力的號召，他昏昏沉沉頭漸漸和桌面合二為一……

“至凊兄！”

方天磊很仗義的哐哐拍桌子。

“醒醒呀至凊兄！為了你和丸子的未來，頭懸梁錐刺股起來啊！”

華至凊：“……”同學，死亡凝視了解一下！

“咕嘟！”

“大，大哥，你瞪我干啥，是你讓我在你睡著的時候叫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