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不禁疑惑，“鐵鏈？”

柯勝點點頭，他看著男人身上的數字三，在想另一件事。

數字“一”去哪了？

尸體腹部一道傷口，肋骨部分一道，脖子到肩胛骨一道，肋骨部分的刀口幾乎沒用。

塞的手術刀也是從腹部發(fā)現的，如果真的是連續(xù)殺人的話，肯定會有數字一到尸體。

想到這，柯勝站起來，向外面走去，他要問問那個男人，第一具尸體在哪？

“哎，別哼哼了。”柯勝蹲下來，瞇著眼睛道，“我問你一個事，你殺了幾個人？”

那男人一臉無奈的回答，“警官啊，人不是我殺的，我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蘇眉這時居高臨下看著男人，捏了捏手指，骨骼碰撞產生的輕微響聲傳入男人的耳朵。

“撒謊可不是個好習慣。”

男人連忙解釋道，“警官我就實話給你說，我不是賣肉的，我也不是這戶人家主人，我翻墻過來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小偷？”柯勝說道。

男人支支吾吾，承認了。

蘇眉嘆了一口氣，這么說的話，他們算是打草驚蛇了。

柯勝長舒了一口氣，又問道，“你把你從進來屋子里，到看見尸體的過程，詳細的說一遍，不許撒謊。”

男人連忙點頭，急忙道。

“我是有原則的，偷東西也就是小偷小摸，從來沒有偷過錢。

這戶人家我蹲點很久了，這里就一個男人，前幾天他媽還死了，這些天他下午這個點就會出去。

我就趁這段時間翻墻過來偷點豬肉打打牙祭。”

柯勝不禁笑了，這家伙，偷東西還有原則？

“你繼續(xù)，說你怎么看見尸體的。”

男人繼續(xù)道，“我翻墻過來之后，沒在架子上看見豬肉，就去庫房看了一下，打算扛出來一頭豬。

拉的時候，我看見一撮黑色的東西，我當時就奇怪，豬的毛也沒有那么黑。

我就往里看了看，見好像是人，我就以為有人暈在庫房里了，就抓住那搓黑毛把尸體拉了出來，拉到一半，就看見那人的身上都是口子，地上都是血。

嚇了我一跳，我連滾帶爬的跑出開，這個時候，你們就敲門了。”

“你聽我們敲門，為什么不跑？反而去給我們開門？還裝模作樣的買給我們豬肉？”蘇眉問道。

小偷尷尬的笑了笑，“我當時腦子抽風，打算買給你們豬肉，掙點錢花花。”

“借花獻佛，你可真是有腦子。”柯勝不禁笑道，“對了，大王偉你認識嗎？”

“大王偉是誰？”小偷一臉疑惑。

柯勝仔細的看著小偷的面部表情，不禁搖了搖頭，他并沒有說謊。

嗡的一聲，柯勝手機響了，他掏出一看，浩瀚發(fā)來的信息。

“我到門口了。”

這時，門口發(fā)出敲擊金屬的聲音。

柯勝去開了門。

浩瀚一眼就看見了掛在豬架子上的男人，頓時眉開眼笑，問道，“你們這么快就把人抓住了。”

柯勝搖搖頭，“不是，就是個小偷，里面還發(fā)現一具尸體，是同一個人殺的。”

浩瀚笑容瞬間消失，苦笑了一下，這就意味著，他們還要在這里蹲點。

蘇眉看著蹲在地上的小偷，無奈道，“這家伙這么辦？”

浩瀚揮了揮手，“還能怎么辦，給滄市派出所唄。”

“誰去？”柯勝問道。

“蘇眉去。”浩瀚立即說道。

蘇眉呵呵了一聲，無奈道，“行，我去，你們當心被兇手打死。”

說著，她便解開手銬，拉著小偷去村口，一臉的不忿。

柯勝浩瀚嘿嘿一笑，待到蘇眉走了，他們二人搬著板凳，坐在門口，就等兇手回來。

......

三小時之后，天已經暗了下來，兇手還沒有回來。

柯勝蹲在地上，手指擺動著手機，不時嘿嘿一笑，被人看到了還以為是神經病。

浩瀚更狠，直接背靠墻角，睡了起來。

柯勝正玩著，突然手機屏幕一黑，“我操，這么快就沒電了。”

他站起身子，踢了一下熟睡的浩瀚，淡淡道，“起來了，別睡了，萬一兇手回來，就涼涼了。”

浩瀚揮了一下手，喃喃道，“不會，我根本就沒睡著，養(yǎng)著精神呢。

對了，現在幾點了？蘇眉怎么還沒有回來？”

柯勝呵呵的笑了，回來個錘子，蘇眉在兩個小時之前就給他發(fā)過信息，說是回警局了，讓他們小心點。

浩瀚換了一個姿勢，盡力自己舒服。

柯勝郁悶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淡淡的看著外面的墻。

閑來無聊，他便起身，打算去翻翻兇手的臥室。

他實在是太閑了，本來想保留現場，等其他警員來了才搜，現在，不用了。

“浩瀚你注意點，我去兇手臥室搜一下，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浩瀚胡亂的答應了。

柯勝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吊兒郎當啊。”

說著，他便走向臥室。

剛進入屋子，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便直沖向柯勝的鼻子。

他揉了揉鼻子，這個味道，很熟悉啊。

柯勝揮了揮手，看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一張大床，占了臥室小半空間，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木質書桌，一臺電腦擺在上面。

床左邊就是三排大衣柜，他打開看了一下，并沒有什么異常，都是一些衣服，大衣居多。

不過，他發(fā)覺，剛剛屋子里的味道都是從這這里散發(fā)出來的。

柯勝打開另一邊的衣柜門，一股刺鼻的味道沖出，他知道這是什么味道。

尸體腐爛的味道。

他立即扒開上面的衣服，一個男人的軀體露出來。

尸體的嘴巴張的老大，嘴唇已經變的黑紫，眼睛已經變得黑紫，臉部有一點腐爛。

柯勝把成堆的衣服往下扒了扒，發(fā)現，這具尸體，是數字四，第四具尸體。

他看了看窗外，并不打算告訴浩瀚，萬一這個時候兇手回來了就糟了。

柯勝費力的把尸體搬出來，扔到床上。

他發(fā)現，這具尸體，肚子卻是干癟的。

一位敘利亞戰(zhàn)地記者說過一句話，“你拍不到好東西，是因為你看的不夠近。”

柯勝趴在尸體肚皮上，看見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根據這具尸體的體態(tài)，和肚皮褶皺痕跡，這是個大腹便便的人物。

但手臂和大腿都是一般人的狀態(tài)，柯勝一瞬間沒認出來。

里面兇手應該沒有塞滿東西。

他拍了一下死者的肚子，沒有金屬的撞擊聲，但，很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