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越高，獲得的獎勵也越高。

蘇子虞在外面觀察許久后，越過排名石碑，走進(jìn)問心路中。

霧氣迎面撲來，連通霧氣撲來的，還有一個小女孩，穿著灰撲撲的長裙，左肩破了一個洞，殷紅中夾著黑色的血液浸透衣裙。

似乎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小女孩面色發(fā)白，額頭上滿是虛汗，雙眼似開似合，瞌睡綿綿的樣子。她看見蘇子虞，臉上浮現(xiàn)一絲喜色，在迷霧中卻有些可怖。

“大哥哥，救救我！”小女孩朝蘇子虞跑過來，眼見就要接近蘇子虞，一只強(qiáng)壯有力的手臂從后面刺穿小女孩胸膛，扯出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救我！”小女孩伸出手，想要抓住蘇子虞。

蘇子虞伸手，一柄長劍凝聚成型，輕飄飄地刺出，將那只強(qiáng)壯有力的手臂斬斷，劍鋒轉(zhuǎn)動，將小女孩劈成兩半。

他本沒有劍，心想要有劍，就有了劍。

小女孩眼睛瞪圓，死不瞑目。

她后面是一個雙頭漢子，面相猙獰，嘶吼著，憤怒著，朝蘇子虞撲來。

蘇子虞持劍而立，靜靜看著雙頭漢子。

寧靜！

不為所動！

這一劍十分突兀，從極致的靜止?fàn)顟B(tài)轉(zhuǎn)換到極致的運(yùn)動狀態(tài)。

劍尖刺穿衣衫，進(jìn)入皮膚，撕裂肌肉，穿過心臟，從背部刺出。

傷口緊密，以致流淌出來的血液不多，一部分沿著劍鋒流到劍柄，滴落地上，一部分貼著皮膚下滑，染紅胸部衣衫。

蘇子虞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抽出長劍，將劍面上的血液抖落掉。

失去的阻塞的傷口像是崩塌的水壩，殷紅色血液似洪水飛濺，臉上，衣衫上，地上，都是，味道很重。

血液從尸體中淌出，貼著地面流動，遇見雜草就繞道，若是數(shù)量足夠，就能匯聚成為小溪。

蘇子虞看著一大一小兩具尸體，情緒上沒有出現(xiàn)波動，只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一些情緒才對。

這是一個叢林的部分，雜草很多，灌木也有一些，但不多，再有就是高大的喬木，葉子多一點(diǎn)，在樹冠上面鋪滿霧氣，能見度很低。

蘇子虞越過兩具尸體，往前走，速度不快也不算慢，每一步的距離相等。

前面忽然走出一個男人，面白無須，中等身材，穿著件灰白色長衫，提著一柄帶鞘長劍。

灰衫男子擋在蘇子虞面前，從衣衫里掏出一個卷軸展開，是一幅畫，畫上是一個小女孩，正坐在秋千上面，往前蕩來，帶著笑容。

灰袍男人：“有沒有見過她？”

蘇子虞：“見過！”

灰袍男人：“她在哪里？”

蘇子虞：“在前面，已經(jīng)死了，我殺的！”

灰袍男人：“為什么？”

蘇子虞：“我覺得！”

灰袍男人：“你也覺得我該死嗎？”

蘇子虞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拔出灰袍男人胸膛里的長劍，抖去劍上血液。這柄長劍沒有劍鞘，只能提著。

灰袍男人盯著蘇子虞，緩緩握住劍柄，他的劍很快，在握著劍柄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鞘，在出鞘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刺穿敵人的咽喉。

所以，灰袍男人的劍刺穿了蘇子虞的咽喉。

蘇子虞看著灰袍男人，接著看他手里的劍，奇特的劍，很薄，近乎透明，能看見自己的面孔，還能看見自己的眼睛，從自己的眼睛里卻什么都看不見。

刺穿的咽喉將一種感覺傳遞，應(yīng)該是疼痛，被刺穿咽喉應(yīng)該是很疼的。

蘇子虞有這樣的感覺，他經(jīng)常有這樣的感覺，并不陌生，甚至是熟悉。

再次擁有這種感覺，他很平靜。

他平靜地出手，平靜地刺穿灰袍男人的咽喉，平靜地看著血液濺到自己臉上，平靜地看著灰袍男人掙扎著死去。

“竟敢殺我兒子，納命來！”

這是一個很有力量的聲音，樹葉雜草似風(fēng)吹動一樣地朝一個方向倒去，很真實(shí)。

蘇子虞抬頭看過去，是一個很瘦的男人，頭發(fā)全部白了，袒露著胸膛，從深處走來，速度很快。

白發(fā)男子出手，攪動天地元?dú)?，凝聚成一只元力巨手，朝蘇子虞推來，沿途草木山石紛紛碎裂飄飛。

蘇子虞右手持劍平舉，簡單直刺，平凡無奇，就剖開元力巨手。他往前一晃，抵達(dá)白發(fā)男人身前，徑直刺穿白發(fā)男人眉心。

手臂發(fā)力，震碎白發(fā)男人腦袋！

有些無趣！

他想！

他往前走，忽然一腳踩空，不受控制地下墜，失重感強(qiáng)烈地刺激著他，生出一種自己會摔成肉泥的想法。

若是能飛起來！

他想！

他飛在半空里，勁風(fēng)貼著面孔，有些冷！

一只灰鷹迎面飛來，叫聲難聽，眼里充滿惡意，朝他啄來。

他也不好惹，反啄回去，將灰鷹脖子上的毛扯下一攥來?；寅椧苍谒弊由铣断乱贿珌?，竟是兩敗俱傷的爭斗。

又一頭灰鷹飛來加入戰(zhàn)斗，血灑長空，鷹啼回旋，羽毛飄飛。

越來越多灰鷹加入戰(zhàn)斗，慘烈血腥。

他朝地面墜去，幾次掙扎著飛起都以失敗告終。

嘭！

噗！

他砸在一塊石頭上，四分五裂，血肉印入石頭上，要許多個雨天才會黯淡。

他在石頭上留下死亡的印記！

死亡并不有趣，他只是平靜。

平靜就是灰鷹尸體中滋生出來的蛆蟲，拖著長尾巴，蠕動緩慢，白嫩的身體經(jīng)受不住驕陽的照曬。

蛆蟲從尸體中汲取營養(yǎng)成長，蛻變成蒼蠅，四處尋找腐爛臭物，從里面吸取營養(yǎng)供自己生存，再將自身攜帶的某些毒素傳播出去。

他就是蒼蠅傳播出去的某個毒素，微小，不會引起注意。

只在進(jìn)入生命體內(nèi)部時，不斷分裂成長壯大，將生命體禍害到死亡，然后從尸體里鉆出來，再尋找下一個生命體。

他擁有無限多個自己，每一個都一樣，不由自主，毫無目的，隨風(fēng)隨緣，將自己送進(jìn)生命體內(nèi)分裂壯大。

某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統(tǒng)合一下，然后就統(tǒng)合成一個整體，高大，俊美，充滿力量。

整體行走到大地上，捕殺各種生命體，對抗各種偉岸力量，宣揚(yáng)自己的理念，收羅各種有意思的東西，然后睡覺。

睡醒就將旁邊的螻蟻塞進(jìn)嘴里吃掉，再將圍在外面的螻蟻吃掉，才有一點(diǎn)兒力氣爬起來，還要打碎偉岸力量的騷擾。

這讓他感覺沒什么意思！

他思索著離開！

他撕裂空間，鉆進(jìn)里面，很緊，不是很舒服，只能往前。

有時候會看見閃爍的星星，有時候能遇到小塊土地，可以在上面休息，有時候會碰到漩渦，很黑，吸引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