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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風(fēng)起青萍

  • 大唐的溫情
  • 康三
  • 3135字
  • 2019-05-03 22:50:17

刻畫著京兆杜氏云紋寬大馬車停在東宮少監(jiān)許敬宗府門外,已經(jīng)有一會功夫了,車內(nèi)儒士打扮閉目養(yǎng)神的中年人,正是杜氏家主,方才交卸了蒲州刺史的杜楚客。

對面,衣著華貴,神色不安的一對父子,不住地看向緊閉著許府大門。

微胖兒子正是和太子李承乾在民華金樓起過口角的李公子李響,方面大耳肥碩的中年父親,是長安城或許也是大唐最大的印書商人,李剛。

數(shù)次皇朝更迭,人間巨變,滄海桑田,長安李家印坊的生意一直興旺發(fā)達。

其訣竅,來自兩百年前中興李家的老祖宗,有過一場破家敗業(yè)后兢兢業(yè)業(yè)再次振興的經(jīng)歷,李家老祖宗總結(jié)了倆字,留給后人。

‘舍得!’

有舍才有得,幾代李家人辛苦經(jīng)營印坊都謹(jǐn)守老祖宗的教誨,十成的利,自家只留兩成,余下的算成了干股,敬奉給可依仗的當(dāng)權(quán)者。

賬目清明,把齷齪事攤在臺面上,今日臺上風(fēng)光,理所當(dāng)然,便有一份長安李家印坊的分成,倒了臺,也別埋怨李家人眼皮子淺,斷了這份紅利,換個新人投靠。

李家人攤薄了收入,可是皇朝更迭,權(quán)臣浮沉來來回回,李家印坊背后總是會有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物。

最得利的還是安安穩(wěn)穩(wěn)四平八穩(wěn)做了幾代人生意的李家。

去許府投拜帖回來時,許府的大管事跟著一起來到馬車旁,沖著車窗抱拳躬身,滿是歉意的說道;

“實在抱歉,家主不知杜公來訪,有事出府了。

抱歉抱歉!家主說了他不在府里,杜公還請自便。”

許府大管事一面連連拱手,一面向后退去,等話說完,也退到了府門前的石階前,就象腦后長了雙眼,恰好緊挨著石階立住腳,腳下一旋,擰身登上門前的石階,從側(cè)門進了許府。

杜楚客閉著眼敲了敲車前箱板,車夫會意,驅(qū)動轅馬拉著寬的醒目的車廂離開了許府門前。

依舊閉著眼的杜楚客垂著頭,沒頭沒尾的突然說道;“李東主隨我回府將兩家立的契約取走吧。”

李剛臉上的肥肉隨著行馳的車子一起抖動著,說話的語調(diào)卻平穩(wěn)沉著;

“杜公說笑了,無論啥時候,還要說鄉(xiāng)黨最親。

咱兩家定的契約么麻達,以前么麻達,以后也么麻達。”

杜楚客抬頭瞇眼瞧著如同對面胖大的像個彌勒佛,一臉憨厚的李剛。

輕笑問道;“李東主不后悔?!”

“瓜子才日弄鄉(xiāng)黨,杜公,今天勞煩你老了,我就不再耽擱您的時間。

來日方長,日久才能見人心,對不?

是這,我?guī)蘧拖茸吡恕!?

杜楚客靠著車壁,不冷不熱的沖下了車的李家父子說了聲;“不送!”

目送杜家醒目的寬大雙馬大車走遠,李剛登上跟在后面的自家顯得寒酸的狹窄的單馬馬車,渾圓的大屁股才坐穩(wěn),劈手就給了上了車半轉(zhuǎn)身還沒落座的兒子肉厚的背上甩了一巴掌。

“我家瓜娃還是個副將!”語氣輕快,絲毫不見在許府門前時的焦慮。

馬車啟動,本來就不穩(wěn)當(dāng),又被老爹掄著粗圓的膀子抽了一巴掌,李響趔趄著,側(cè)著身重重坐下,半個屁股狠狠墩在硬木的座椅上。

慘嚎道“啊呀!你高興就高興唄,也不用打我吧!”

“啪!”李剛在兒子肩頭又拍了一巴掌,笑道;

“我娃這次可算是給咱家立大功了!”

被父親短短一會的功夫,神情巨大變化搞蒙了的李響,不解的問道;

“父親,許少監(jiān)府里大管事傳的哪是啥狗屁話!

自己說自己不在府里,明著欺負人你么。

杜家主屁也不放一個,咱家的靠山也不頂事,你還不抽回契約。”

李剛呵呵笑道;“呵呵!瓜娃呀,聽話要聽音,許少監(jiān)話里可沒有提起咱父子倆。

唉!誰想得到杜相早早就死咧!

咱家剛剛搭上的關(guān)系,就落了空。

送好處給人也講個機緣,平白無故上門,哼哼!就是拎著豬頭找不著廟門。

杜相死后,杜家可是一年不如一年,我也想再換家靠山,難呀!

我娃沖撞了太子殿下,不要看眼前好像是壞事,往長遠看,何嘗不是機遇?

上門低頭做小賠罪,丟人嗎?呵呵!瓜子才想著丟人。

一來二去搭上東宮的關(guān)系,皇家當(dāng)靠山,比哪家權(quán)臣都安穩(wěn)。”

…..

躬身立著的許府大管事,詳細的回報府門前的事情經(jīng)過。

許敬宗揮手,示意管事退下。

坐榻上,跪坐在許敬宗身后的中年婦人,從猶存的風(fēng)韻能夠想到曾經(jīng)有過青春時如花嬌艷的美麗。

許府正房大夫人,一面為丈夫揉捏著肩頭,一面輕聲說道;

“老爺這可是把杜家往死的得罪,何必呢?”

許敬宗淡淡的笑道;“老爺我什么時候得罪杜家了?”

“老爺您明明白白讓管事說,您自己說自己不在家,這樣對待上門的客人,難道不是在欺辱客人嗎?”

“杜楚客要是和你這婦人家一樣淺薄,他就不配做京兆杜家的家主。”

夫妻多年,被丈夫嗤笑也不是一次兩次,只有夫妻二人,半老徐娘的許夫人渾圓的胸伏在許敬宗背上,嬌聲嬌氣的撒著嬌。

“奴家有個聰明能干的好夫君,夫君給奴家說說嗎!”

許敬宗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說道;

“我話里的意思,你不明白,印書坊的李家商賈父子也不會明白,杜相之后挑起京兆杜家的杜楚客卻一定會明白。

這些日子跟著太子殿下在尚書省辦公,朝廷官員任免的內(nèi)情可了解的很清楚。

杜楚客交卸了蒲州刺史,并不是要被閑置,而是陛下親自點名要他出任魏王府長史。

魏王遙領(lǐng)十六州,除去太子殿下,在皇子里權(quán)勢最盛,杜楚客丟了一州的刺史,卻接掌了十六州,呵呵!品級也好,實權(quán)也罷,哪一樣都是又升了一級。

他杜楚客今天來就真的是心甘情愿?

我能讓他,一個實權(quán)王府長史,京兆大族杜家家主為了個商賈登門求情?

不見,大家都留了臉面。”

許夫人恍然道;“噢,原來是這樣啊!”

許敬宗嗤笑道;“要只有這一層內(nèi)情,我完全可以換一種更妥當(dāng)?shù)姆绞綉?yīng)對。

大開了中門,親自出府迎接,給杜楚客天大個面子,留個香火情。”

“對呀!大可送個不花錢的情面出去。”

許敬宗眉頭微皺,輕哼道;

“哼!他杜楚客又不是房謀杜斷的杜如晦,許某也不是當(dāng)初落魄學(xué)士,許府開中門迎客,他杜楚客不配。”

許家的根底,許夫人自是清楚,雖說如今夫君貼上了東宮太子殿下,比起家族龐大底蘊深厚的高門大閥來。

人丁不旺,才重新有了崛起苗頭的許家,一府人的富貴都寄托在了夫君一人身上,著實少些底氣。

“老爺,您..”

老夫老妻,夫人才張嘴,許敬宗就明白她想要說些什么。

“形勢不由人呀!”隱隱帶著無奈。

“想不想認,許家都是太子黨,只能追隨太子殿下一條道走到黑。

杜楚客是什么人?

呵呵!杜家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行事狠厲,房玄齡能想出絕戶計卻狠不下心,只有杜如晦能夠把利益放在第一位,再毒的計謀都能夠使出來。

杜楚客自小就比他哥哥杜如晦聰明,可惜造化弄人,一直被杜相壓著,一身才華難有展現(xiàn)的機會。

這次就職魏王府長史,嘿嘿!陛下的心思就難猜了。

杜楚客必會生出幫魏王奪嫡,扶保魏王登基,一舉超越杜相的功績地位。

夫人,你說我這個東宮少監(jiān)能跟他拉扯交情嗎?!

即便退一步,我這堂堂東宮近臣,攀附著真龍,干嘛要改換門庭,投靠不是正統(tǒng)的麒麟。”

許敬宗反手間將老妻已不纖細的腰攬住,將夫人抱在懷里。

笑著說道;“皇家兄弟爭位還是遠的事,眼前事還是李家印書坊。

三年前我陪太子微服出行,在東市看到李家書坊一家獨大,所印書籍售價昂貴。

太子當(dāng)時曾說過,書籍是使人學(xué)習(xí)進步的階梯,一任商賈壟斷印刷業(yè)謀取暴利,是不行的。

只是后來太子匆忙西行,不然的話,早就對印坊動手了。

這次太子歸來,遲早要拿下印坊。

李家多年依靠勾結(jié)官員保持壟斷長安印坊謀取暴利,正是太子殿下不恥的行為。所以,許家絕不可和李家印坊有一絲牽連。”

老夫老妻難得親昵的說著悄悄話。

許敬宗再三叮囑著;“夫人在家一定要把兒郎們看緊了!小恩小惠可不要伸手。

這個杜楚客當(dāng)上魏王府長史,手里有權(quán),杜家更是京兆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家族,想要在長安城瞞過他,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就別想。

一旦有把柄落在他手里,脫層皮都難解脫。

別看我得到太子殿下重用,太子殿下的性子,是就事論事,守規(guī)矩,不講人情。

兒郎們真要出了事,想求太子殿下開脫,想都別想。

所以,一定要跟他們說清楚,別想著粘東宮太子的光,就敢胡作非為。”

許夫人媚眼帶怨,嗔語;“老爺您就顧著自己快活,在外面養(yǎng)著群狐貍精,把家丟給奴家。

哼!狐貍精比奴家鮮嫩,比自家兒郎重要!”

許敬宗抱緊了如同一條巨蟒纏繞的婦人過于豐腴的腰身,輕嘆道;“嗯!好好,好!從今天起,老爺我就天天住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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