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珠聯璧合
- 武林風云錄之黑鷹傳說
- 玉覃秋
- 2118字
- 2019-03-31 19:56:13
緊接著,一個手拿鞭子的肥胖婆子從樓上追了下來,后面緊跟著兩名滿臉兇相的漢子。
“賤人,竟敢用茶水潑我的恩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婆子怒沖沖下了樓,咒罵聲中,手上的鞭子狠狠朝地上的女子揮去。
一下,兩下……鞭子破空舞動,那女子身上立時劃開數道口子,鮮血滲出,滲得她原本淡綠色的紗衣,變成觸目驚心的暗紫色。
那女子痛得不住在地上翻滾哀嚎,邊上的看客卻似吃了五石散一般興奮,甚至有人拍手叫好。
那婆子似仍不解氣,二話不說,上前扯起她左右開弓,連煽了十余個耳光,直打得她唇角腫脹,溢出血絲來。
一股怒氣自風鈴心底竄起,她奔上前,一把抓住婆子執鞭的手,喝道:“你也是女人,下手竟如此歹毒。”
那婆子正要發飆,大茶壺一溜煙跑了過來,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婆子仔細端詳風鈴,怒氣消去了大半。她身后那兩名兇漢,摸著嘴邊的絡腮胡,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風鈴看他們古古怪怪的樣子,心里一陣發怵,稍稍后退了兩步,轉身扶起滿身傷痕的女子。
那女子面上涂著厚重的脂粉,看不出原來的容貌,兩行淚水潸然而下,在臉上沖出兩道溝壑。
“救救我……救救我……”
女子低微的哀求字字戳在風鈴心上,心下大為不忍,抬手輕輕拂去她嘴角的血污,將她擋在自己身后。
凜然回首,朝那婆子道:“這位姐姐是你的侍婢么?縱然是,你也不能出手如此毒辣。俗話說和氣生財,你這樣子誰還敢來你的酒樓吃飯。”
那婆子一怔,周遭的看客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
風鈴皺了皺眉,轉眸望向大茶壺:“這位媽媽如何稱呼?”
大茶壺笑道:“你喚她賈媽媽便是。”
風鈴道:“賈媽媽,這位姐姐的賣身錢是多少?”
賈媽媽含笑道:“小姑娘,你是要替她贖身嗎?”
風鈴點頭:“我今天沒帶夠銀子,你先報個數,我湊了錢給你拿來。”
她心里思忖的是,先穩住賈媽媽,待回到劍靈宗,再想辦法籌錢。菰妄言看起來挺好說話的,不如先向他借,到時候再想辦法慢慢還吧。
此時,一抹雪白身影自門外緩步入內,擇了角落的一個位置輕輕坐下。玉扇輕搖,秋水星眸冷觀面前的一幕。
卻聽賈媽媽道:“小姑娘,你可會跳舞?”
風鈴詫異:“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
賈媽媽笑道:“你若會,我便將胭脂的賣身契送給你。”
眾看客聞言興致愈發高漲,起哄聲此起彼伏。
風鈴雙眉微蹙,心中犯難。她自小被聶老三夫婦收養,老兩口平日靠種地打漁為生,又哪有錢請舞師傳授舞技。她所會的,不過是在溪頭與村里的姊妹們洗衣嬉鬧,隨興而舞,卻是不登大雅之堂。
此刻若是隨意舞來,卻是教那些看客笑話,自己也失了面子,若是不舞……
風鈴轉頭向身后哀泣的女子望去,只怕她因此難脫囚籠。正當她躊躇不決時,不知是誰從底下扔了根彩綢上來,風鈴只得硬著頭皮接過,隨手甩了幾下。但覺整個人硬邦邦的,如HD學步一般,底下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風鈴局促的站著,舞也不是,不舞也不是。
正當她窘迫至極之際,忽聽一聲尖叫,只見樂師手下的琴弦突然飛出,直直飛向一處角落。
眾人皆驚,回首望去,卻見一雪衣公子接琴而坐,玉指輕揚間,琴聲徒然在樓內響起,琴聲如牧野中的一泓溪流,溪水潺涓,碧波盈盈。溪流周邊,百花爭妍、綻紅瀉綠……
風鈴一怔,這彈琴公子竟是玉臨風,此曲婉轉悠長,使她回憶起那草長鶯飛,流水潺潺的聶家村來……
琴音四蔓,風鈴手中彩綢破空一擲,憑記憶中的童趣,盡興揮灑,長長的彩綢于空中不斷劃出完美弧線,便如幼時與伙伴在溪邊輕歌曼舞。
除了琴聲與彩綢舞動之音,整個棲鳳樓突然安靜下來,再無一絲雜聲。
一曲終了,風鈴微微福身,底下靜默了片刻后,突然爆發出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賈媽媽,現在胭脂姐姐可以跟我走了嗎?”風鈴向賈媽媽道。
賈媽媽笑得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線,拉著風鈴的手不住摩挲:“好閨女,只要你肯留下,胭脂隨時可以走。”
風鈴正自愕然,底下已有看客叫價:“賈媽媽,我出五百兩,只要這新來的姑娘肯陪我喝酒。”
另有人搶著道:“我出六百兩。”
“七百兩……”
“八百兩……”
霎時叫價聲此起彼伏,賈媽媽激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風鈴蹙眉道:“這棲鳳樓究竟是什么地方?”
一邊的大茶壺奸笑道:“我們棲鳳樓可是本鎮第一大青樓。小姑娘,你既然進來了,可就別想再出去了。”
風鈴瞠目結舌,放眼看去,底下一片色迷迷的目光,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她強行壓下胃中翻騰的惡心感,甩開賈媽媽的手,一腳踢向大茶壺下盤,拉著胭脂便朝門口跑去。
大茶壺猝不及防,檔下挨了一腳,痛得齜牙咧嘴。
賈媽媽面色一沉,拊掌三下,立時十數條彪形大漢從棲鳳樓角落竄出,團團將風鈴與胭脂圍住,數十雙手,齊齊向她們二人抓去。
危急間,一道白影轉瞬而至,玉扇輕揚,快如電光石火,那十余名大漢尚未看清來者如何出手,便已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個個額上流動著水珠,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
雪白的影,如風馳云卷,揚袍揮袖間,制敵于無形。
“出爾反爾,小懲大誡。”
賈媽媽等人還未回過神來,玉臨風與風鈴、胭脂皆已消失不見,只留下清音回蕩。
夜闌人靜,湖上煙霧漸濃。
一艘漁舟緩緩駛向湖心的一片小洲。小洲極小,只余一間草廬,紙窗內透出一個昏黃剪影。
漁舟靠岸,自舟上走下一名身穿黑色連帽斗篷之人。只見他緩步走到草廬前,輕輕叩門三下,然后閃身進了草廬。
“事情辦得如何?”
油燈閃爍,香爐飄煙。草廬主人隱于氤氳后,不辨面目,只聞其聲。
卻不知這兩人是何身份,深夜在此密會,又是為了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