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遠一家吃完中飯，小雨依舊在下，領導在午后時分來到了唐遠的家，進門就說明了來意；我想著，今天下雨，你肯定是在家里的，我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那天說的事。

唐遠；領導我是這樣想的，等到農忙之后呢，我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然后看看有多少人家是想做的，然后，在匯報給你，

領導；每家跑起來累人不說，以后要是事情多了，你跑起來也來不及，這樣，明天我叫電工過來，給你家裝個大喇叭，這樣啊，你一喊就都來了，以后開會，就在你家里。

那好，這省的東西村來回跑了，領導你看，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拿個主意，到底是養豬呢？還是種果樹？如果讓村民一起選擇啊，怕是他們也沒有頭緒，畢竟家里養一頭可以，養多了，都害怕的。唐遠說著自己的看法。

還是讓他們自己選擇吧，干什么都不容易。還有就是要去縣里學習，要去住上一段時間的。到時候我們開會都要說明白。你呢，整理一下，有沒有問題，開會時候一起說，你們村估計還的忙多長時間？

我們家估計還要半個月才能把稻子收完，等翻好田，在種怎么也要一個月，我想著這個喇叭裝好，可以先開會，等農忙結束，我們就好開展了，也好先學習起來啊，不過我覺得村里人思想很難改變的，畢竟從老一輩都是靠種地過日子，突然要借錢，養豬，種水果，估計都不太敢。唐遠自己其實也擔心的。不知道會是什么結果的。

小花在一旁一直聽著沒有說話，夏林則是帶著孩子在里屋玩，覺得孩子太多，怕吵到，，

領導也深思，這個事情，誰都不敢說什么，，

二哥，領導也在啊，說著話，進來的是四叔唐廣，和四嬸沈月，四嬸也跟著打著招呼。

唐遠一看是自家的四弟來了，都進來坐，正好，領導來找我說些事情。

四嬸兩口子就搬了凳子坐在唐遠身邊，四嬸夫妻兩人來，是有事情找唐遠，想讓他幫著解決唐小的事情，

前段時間縣長來找唐遠，小車開到門口，整個村的人都知道，也知道唐遠以后要拿政府的貼補了，想著唐遠的關系肯定比自己要強，可是這領導在，夫妻兩人就不知道怎么開口說了。

老四，你們來找我是不是有事情啊？唐遠問著自己的弟弟。

沒事，這不是下雨嗎？我正好來看看你。唐廣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家兒子的事。

什么沒事啊，有事，二哥，正好領導也在啊，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四嬸說著，心里還想著自己丈夫傻，遇到領導在，那就正好，本來領導就是幫農民忙的，如果去學校講了話，肯定要比自己管用。說不定這事就能成了。

領導問；什么事啊，唐老四，你說說吧，能幫上的，我肯定幫。

唐廣；沒事，領導，都是些家里的事情，你和二哥有事就先說吧。唐廣沒打算自己主動出面找領導辦事情。畢竟這也不是田里的事，是屬于私事。不好要求。

四嬸都覺得自己的男人傻透了，能用上的關系不用，傻，自己就說了出來；領導，我丈夫是不好意思，還是我來說吧，我家三個孩子，一個在上學，這孩子讀初三，前幾天啊，在學校給小姑娘寫小紙條被老師發現了，就在班里批評了，我兒子呢，年紀小，就和老師吵吵了幾句，我們今天去，老師說不讓讀書了，孩子也讓我們領回來了，我家就這一個孩子讀書，就指望他了，還有他現在上不上，下不下的，明年就畢業了，現在不讓讀，畢業證也沒有。你看看領導能不能出面，去鎮上和學校說說，讓他繼續念書，我保證他以后好好讀。領導你看，你能不能為我們出一個面啊？

領導當官二十幾年，什么樣的事都經歷過，學校都不讓讀書了，絕對沒有她四嬸說的那么簡單，開口道；小嫂子，只是寫個小紙條，和老師頂嘴，這也犯不著，不讓孩子讀書吧？這校長不是那么不分是非的人啊？你說是吧，小嫂子？

小花和唐遠一直聽著就沒說話，自然也知道，四嬸的避重就輕，也明白領導話里的意思，，，

四嬸嘴巴張了張，想說什么，卻被唐廣給搶了先，，，

唐廣嘆了一口氣，說道；領導，我說出來難為情，我今天老臉都丟光了，這孩子是在學校給小姑娘寫情書，還有啊，老師批評他，他竟然拿凳子打老師，我今天去一看才知道，那老師眼鏡都被砸破了，臉上也刮了口子，幸好沒傷到眼睛，要不然這個事就大了。現在校長決定開除唐小，說是這個事情影響太大，學生不準談情說愛，那是流氓才干的，更不準打老師，如果學生都能打老師，那老師成什么了，該有的尊重都沒有，怎么站在臺上傳授知識，學校還是第一個出現唐小這樣的，所以非開除不可。唐廣把校長的原話都給說了出來。說完，真是覺得丟臉丟到家了。

四嬸接著話就說；我們也知道錯了，我們賠禮道歉了，老師的醫藥費我們也愿意出的，可是還是沒用，領導你看看，殺人不過頭點地，這道歉了都不行。

領導看看這夫妻兩人，男的，老實木納，女的，歪門邪道。對，就是歪門邪道，不知道腦子里那都是什么想法。不走正路。

想完看著唐廣說；唐老四，我覺吧，這個事情沒有挽回的余地，我也沒臉去，你不知道，當初我們這幾個村窮，哪里有老師會到我們村上來，就我們小學你是知道的，起初，小花她們讀書的時候，全學校也沒幾個老師，一個老師帶一個班，所有的課就一個老師教。老師不管走到那里都高人一等，現在初中的老師更是。那都是文化人，這事是你家孩子錯了，我幫不上忙。

領導直接就把話堵死了，沒有給一點余地。心想，起初想要自己幫忙，卻不告訴實情，發生這樣的事不嫌丑，不找自己原因，還想用別的把這事蓋過去，真心是，想的太好了。

老四，我覺得吧，不讀就不讀了，我們村多少人，字都不認識一個，一輩子不還是過來了，我們家哥四個，不就我在部隊認了些字么，不還是活的好好的。唐遠安慰著自己的弟弟。

小花在一旁想明白了，四嬸就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還會歪曲事實。起初就對四嬸沒好印象，還以為她變好了，原來，沒變。那她這段時間對自己家這么好干什么？還幫著干活，還讓他侄子也幫忙？這又是為什么？如果是為了借錢？可是也沒提過啊，總不能是想要和自己家搞好關系？那么這么多年怎么不做呢？小花怎么也沒想明白，

就聽領導的聲音說；眼下啊，只要肯干，就能活下去，在說了他還認識些字，等忙好啊，我們村就要開始養豬了，要開始發展了，他都可以干啊，小伙子正是有力氣的時候。

唐廣；什么養豬？領導你快說說？

領導；是這樣的，你二哥家想養豬，種果樹，這個事情呢和縣長說了，縣長覺得可以做，便想著看看有沒有村民一起的，政府是鼓勵老百姓致富，也會借款給老百姓，我今天來就是和你二哥商量這個事的。

唐廣聽完問；政府借錢給村里人養豬？種果樹？真的假的？

領導笑了笑，心想，對，這個就是正常反應，說道；對，是真的，政府借錢給村里人，辦自己的事，真的。

好久沒說話的四嬸，開了口；政府給農民錢，那借了還不得還啊，在說了，種果樹，那水果幾年才結，也賣不了幾個錢，便宜的很，還有養豬那別村有生病的，肉都不能吃，直接埋了，這事不能干，

領導是不想和她說話了，就笑了笑，

唐遠也不想和她講下去，因為說不清楚。

唐廣卻覺得，對，借的是要還的，萬一都賠了，那就都沒了，這事不能干。

小花心想，這話怎么說，什么叫借了要還的？還有不還的嗎？關鍵是有人肯借那么多錢嗎？呵，不信，出去借五塊錢試試？有人肯借嗎？真的講不明白。

不過也因為四嬸的話，幾個人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村里人，大多數都會這么想。

改變一個人的想法，那根本不可能，除非那個人，是，她自己。要么，天王老子來都沒用。

唐遠覺得沒人說話場面太尷尬了，就打圓場的說；老四，你也回去想想，這個事情不急的。這也還沒開始呢。不急，

唐廣回答說；好的，那我們想想，領導你坐會，我們就先回去了。四嬸也跟著后面與領導打了聲招呼；就跟著丈夫回去了。

走出門沒多久，就開始質問丈夫；你怎么回事，你就不會和你二哥說說軟話，說不定他一開口，領導就同意去了，要不你讓二哥去，他現在享受政府的補貼，縣長都見過了，說不定學校能給他面子。

唐廣；你沒聽見領導都直接說，他不去了么，這個事我不找二哥了，二哥要是能幫肯定會幫的。我看唐小也不是讀書的料，就好好種田吧。

四嬸氣急的說道；你個沒用的東西，你還想，你兒子和你一樣沒出息嗎？都不去，我去，反正我兒子讀不了書了，我就跑學校大門口去鬧，不讓我兒子上，都別上。

你丟不丟人，你兒子打老師在先，你還去鬧什么鬧，你要是真敢去，你就不要回這個家，我丟不起這個臉，丑不丑，還出不出門了，唐廣氣壞了。

還不讓我回這個家，我跟你苦這么多年，生兒育女，你個沒用的東西，說著沈月就上了手，唐廣沒有防備的就被推倒在了泥地里，

唐廣也惱了，抓起地上的泥就扔向沈月，上去就打，

唐遠在家一聽，不好，這是老四家，幾人就趕緊跑過來拉架，此刻天上還下著小雨，小花上來一把就抱住了滿身泥的四嬸；四嬸別打了，別打了，

唐遠則是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兄弟。

領導看著這夫妻兩打鬧就煩，立刻就變了臉；你們兩怎么回事？以后孩子還娶不娶親，嫁不嫁人了。好聽？還是好看？

作為至福村的東村人，本來房子就是連著房子，這一陣鬧，聽到的人家都出來了。

她四嬸怎么回事啊，兩人打架啊，旁邊的小嫂子問著。

此刻的唐廣小聲的對著沈月說，兒子年后要結婚，你要是鬧，也回家鬧，別在外面給我丟人。要因為這事親事丟了，我非打死你。

沈月想了想，先咽下這口氣，回去我再和你算賬，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泥；笑的很開心的說；哪里啊，嫂子，我這是路滑，我當家的來拉我沒拉住，你看這不，我侄女也來扶我嗎，你們可別亂說，我們家從不吵架的，好著呢，沒事，沒事，你們回去吧，好不容易歇一天，我們也回去了。

眾村民見到領導也在，就打了聲招呼，回家去了，村里人都是老實人，而且還都沾親帶故，誰都想太太平平的。

領導和村民聊了幾句，就準備走了；明天我帶人來裝喇叭。唐遠我先回去，你們也回去吧。別丟村里的臉，沒一家像你們這樣的。說完就朝村外去了。

唐遠和小花回家后都換了一件衣服。拉兩人打架，弄了一身的泥。夏林在房間也聽到窗外發生的事，父女回來也就沒有多問。

唐遠想，這個老四，還敢動手？每次夏林掐自己，自己只有跑的份，還敢回頭打架？這個膽子不是一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