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隔壁大哥唐少云，就敲了唐遠家門。二哥，你起來了嗎？

起了起了，唐遠邊穿著外套邊回答著；大哥，你進來坐。

不進去坐了，昨晚我是回來太晚，你家有小的，我沒方便來，我們至福村西頭的一戶人家，唐老叔家想買你家的豬仔，他家想買一頭養起來，留著過年的。給的價錢就是市場上的價，你看看要是合適，你們就喂個豬，我一會讓唐老叔過來稱了重，就趕回去養。

夏林從里屋出來，對著站在外頭的唐少云說了；大哥，你喊老叔來吧，我就稍微給豬吃點，離開家的牲口不能空著肚子走，都是村里人，不會占分量的，你放心。

沒事的，唐老叔不是那樣人，他既然叫你喂，你就好好喂一頓吧。唐少云知道，誰家賣豬不是喂的很飽才賣的，那樣也能多賣些錢。

你去叫人吧，我給豬弄口熱的吃一點。等你們趕到，正好。夏林說完，就往后院支的鍋走去，

小花從后門進了后院，看到夏林在燒著火，準備給豬食，又走到豬圈里，看著家里的小豬仔，記得剛趕回來時，小小的一個，幾個月過去都長的很壯。

豬好像很通人性似的，看到小花站到門外看，一群豬都圍過來。沖著小花哼哼。夏林就端了一盆吃的，往常這些豬一頓要喂近三桶才夠。

夏林把豬食放近豬槽里，一群豬搶著吃。小花每天都會過來看著家里的豬，也會去后院池塘看看，魚，荷花，果樹，這些都是家里的東西，但是樹和魚不會出聲音，但是豬會，趕著走的時候貌似還很聽話。

小花有些想哭，自己家里的豬一會就要被挑走一個了，就沒有十個人，可是如果不被挑走，爸爸就沒錢去看醫生了。小花偷偷的抹了淚。轉身就進了屋子。

一行三個男人來到了唐遠家，寒暄了幾句就往后遠豬圈走去。

唐老叔來了，大哥你們都來了，夏林招呼著幾個人。

來了來了，你看看啊，你家這豬長的真好，膘肥體壯的，這一看回去就好養活，我們家就準備養一頭留著過年的。

唐老叔臉上掛著笑意，對豬很是滿意，有幾次看到過唐遠在大壩上放過豬，那一個個的看著喜歡人了。

唐遠看的出老叔很是喜歡家里的豬；老叔，你看著挑吧，這有十個小的。你挑哪個都行。

唐老叔眼睛不停的在豬身上漂，那就那個小豬里最大的那個？你看怎么樣？舍得賣嗎？

舍得，舍得，那我們下去幫你抓上來，唐遠說完要下豬圈，

唐少云說，你在上邊呆著，我們下去，我們這三個就夠了，跟著唐老叔來的，還有西村的村民，大家都是認識的。

我沒那么嬌氣大哥，哎，行吧，你們下去吧，唐遠則和夏林在豬圈外面看，

三人一下去，豬圈里的豬就開始嚎了起來，并跟著四處亂串。

家里的三個孩子都出來看了，而小花卻躲在屋里，聽著豬一直嚎，心里莫名的心疼。只是感覺那個豬好可憐好可憐，好像它的一生并沒有選擇權，生不由它，死亦不由它。

尤其是在死的時候那一刻，小花覺得豬是會哭的。每回村里要殺豬，自己都不敢看，跑的遠遠的。

漸漸的家里沒有了動靜，估計豬被運走了，小花跑出屋子，看著媽媽在數著錢，就朝豬圈走去。用指頭數一數，對，少了一頭。

低著頭來到前屋，倒出些水準備洗臉，廚房里爸媽在煮飯，吃完飯，自己還要去跟著村里人去干活呢。在過個一星期也該要上學了。自己能幫著干活時間不多了。小花算著日子。

都來吃飯了，夏林喊了一聲，又到房里去抱出了老五，早飯就是稀飯加咸菜。

飯間唐遠說道，我前面和你大伯還有叔叔們都打了招呼，今天讓她們都照顧了一下，我今天去看了病，開些藥，明天我就能自己去了，今天會特別累，你就去做做樣子，別真的干活。唐遠知道，一天下來，自己一個大男人都手抬不起來，渾身疼，更別提這一小姑娘了。那肯定要受罪的。心里心疼極了。

還有今天沒來得及給你做飯，給你煮了四個白煮蛋，在給你兩毛錢，你去買些吃的。那里有賣饅頭和面條的。夏林說著遞了錢給小花。

我不要，四個雞蛋夠我吃了。你拿著今天你們去縣城用吧。別出去舍不得吃，爸爸身體不好，你別餓著他，還有你自己，你還要喂弟弟。小花說著并未接夏林的錢。

小花知道自己的媽媽對自己摳成什么樣，吃的用的，都舍不得，唯一舍得的就是給自己了。自己的鞋子，衣服，書包，全是新的。

夏林從兜里掏出一大把毛票，你看，這個是我們家的錢，我們家有錢，這里有二十一塊三毛四呢，你拿著留吃飯吧，我們晚上肯定能趕回來的。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說完又對著家里的二姑娘說；

小樹，媽媽今天和爸爸去醫院，你在家帶好妹妹，做些吃的給她們吃就行了，還有不要往水邊跑。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小樹回答著，

小花拿過桌上的兩毛錢，唐少云過來喊了，小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