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陽回到屋里，陳義還沒回來，他想了一下，取下戒指放在桌上。

雙目凝視戒指，嘴中念著法決，手上的法訣連掐，體內不多的靈氣涌出纏繞了上去。

只見，戒指突然飛起，緩慢上升，可升至一丈，抖了兩下，吧唧便落回到了原處。

這便是簡單的驅物術了，是修圣道者入門最簡單的法術。

可以控制物體移動飛起。凝真期以上的修煉者神識一動，物體輕易騰空，就像二叔煉丹時，他對那些飛起的藥材使用的就是驅物術。

但是初入門的修圣道者卻還要念動法決，也是檢測進入入道期一段的一個標準法術。

一月前，新入門的弟子便進行了一次這樣的小測試，除了兩個五系圣骨的弟子外。

其余的人都可以控制物體移動了，只是時間有長短罷了。

江向陽可以勉強控制物體移動，可問題控制的時間實在太短，甚至比五系圣骨的弟子還要差上一些。

許多五圣骨出身不好的弟子，就像是找到了滿足感，背后議論。

說他在山下早就練了圣術，沒想到就這個成績，也不過如此。

于是，在這種議論聲中，于謙、古夜等人便與他稍微疏遠了幾分，似乎有些表明立場的態度。

江向陽對此不置可否，權貴子弟更懂明哲保身，也更懂得良心該不該用、又該用在何處。

即便是他，也會入鄉隨俗的這么做的，所以也沒什么可以埋怨。

但是，今日再見到于謙過來，那一刻，他的心思還是有些微妙，對這人頓生了幾分淡漠的不以為然。

夜晚，陳義回來，定定坐在床邊看他，許久，怯怯勾起嘴角，有如蚊聲地說道：“恭……喜。”

江向陽聽的分明，眼眉漸地，發自內心地笑了。

小丹祖來回看了一圈，酸唧唧地嘀咕：“不就是去了洗煉坊嗎？有什么好高興的？別人恭喜一句就把你樂成這樣？”

江向陽瞟了一眼。

“那？”陳義突然看向小丹祖的方向，疑惑開口。

江向陽聞言一怔，嘴角的笑收了幾分？

小丹祖也轉過了身，擠眉弄眼：“你能看到我？”

頓了一會兒。

陳義歪頭：“什么？”

“什么什么？”江向陽試探。

“你……”陳義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小丹祖的位置，“什么？”

江向陽聞言，心中頓定，挑眉，故作疑惑。

陳義想了想，不再問了。

入了夜，睡下后，陳義又開始磨棍。

已經有些日子沒被吵醒的江向陽睜開了眼，定定地看著屋里的人影出神。

看來日后要小心行事，這陳義只是心魔過多，無法與人交流罷了。

并不是真的癡兒，若是再這么無所顧忌的和小丹祖交談，想必日后解釋起來實在困難。

第二天清早，江向陽迷迷糊糊便聽到小丹祖在耳邊說：“向陽，向陽？孫子！孫子！快醒醒！”

江向陽睜開眼，看過去。

小丹祖漂浮在半空，笑得春暖花開，喜不自禁道：“我要吃早飯！”

“你？”江向陽的睡意頓時散了，警覺地看了眼陳義，見他已經起床修煉，急忙扯過衣服，出了屋去。

小丹祖在身后追著說：“你要給本圣做飯了嗎？本圣想好了，要吃糖醋魚、黃金雞、東坡肘子，還，還有豆腐乳。”

來到隱蔽的拐角處，江向陽轉頭，欣喜地看向小丹祖：“可以吃東西了？”

“當然了！昨日我把那老鬼最后一絲陰氣都煉化了！”

“如何吃？”

“你做，我吃。”

“你觸覺都沒有，如何碰到這世上的東西？”

“所以我先恢復了觸覺……”

江向陽伸手去摸，可手指卻從那小小的身體里穿透，在他沒發現的時候，雙眼黯然了幾分。

小丹祖疑惑看他：“你想確認？再來……”

看著話音落下，身子已經顯得凝實幾分的小丹祖。

江向陽抬手，小心地點上那有如蓮藕般的肥胖手臂，柔軟，細膩，冰冰涼的，卻是有真實的存在感，江向陽的心弦微妙地顫了一下。

“嘻嘻。”小丹祖歡喜。

“什么時候……才……”江向陽開口訥訥，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問，實在是太高興了，所以指尖甚至隱隱顫抖。

小丹祖把手掌舉起，翻來覆去地看，笑開嘴：“那老鬼最后留下來的陰氣比想象中的還要精純，本來以為只夠恢復一感，不想味覺也勉強恢復了些許。”

江向陽心不在焉地聽著，手指微微抬起幾分，輕輕一戳，滿意地看到小丹祖胖乎乎的半邊臉蛋，凹陷下去了幾分。

小丹祖閉嘴，瞪了他一眼，身形一閃，凝視的感覺一散，恢復了神識狀態。

江向陽手指戳了空，微稍皺眉地收了手：“既然可以現身，為什么又變回去？”

“喜歡。”

江向陽不語，但是顯然是不相信這個答案的，只是靜靜看著小丹祖。

輕輕搓著手指，心思復雜，沒想到只是能夠碰到，感覺就變得不再一樣了。

很真實，就像是這么看著，也能聽見這小小的身體里心臟鮮活跳動的聲音，是活著的感覺。

小丹祖被這復雜的神情看的微愣，癟了癟嘴。

不情愿地說道：“現身消耗的魄力很多啦，現在體內的魄力，還沒到我可以隨意揮霍的地步。

你快點引靈入體，我也好教你聚陰陣法。

等到日后你有什么危險，我也好出手。”

“好。”江向陽柔和笑道。

小丹祖被打斷話，難得沒有不悅。

更是被江向陽從心底發出的笑意暖了心，難為道：“好。好吧，看你最近忙碌，本圣暫時就不吃早飯了，等日后忙過，滿漢全席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