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門的備選弟子住處簡陋,兩人一屋,江向陽被安排去了左側最為偏僻的房間。
屋內房頂滿布裂紋,家具陳舊,比起凡間的普通百姓住處都還要差上許多。
先被安排的弟子們有些站在門口張望,江向明掃了一眼。
就站在門口說道:“師尊他老人家最討厭的就是攀親帶故,最不屑的就是特權做派,最厭惡的就是拉幫結派,你若想留在這里,就多做事少說話?!?
“正好,這也是我最不喜歡的?!苯蜿柪湫Γ骸爸x謝提醒?!?
江向明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等到屋內安靜,江向陽看著相鄰的兩個床鋪,另外一張床上被褥整齊。
顯然是住了人的,只是以江向明的性格,這同室的人必然是不太好相處。
不過無所謂,只要別被江向明盯上就好,他故作姿態表明自己攀親帶故的心思,就是為了讓江向明冷落他排斥他,這樣才能夠安心修煉。
轉身將發放的被褥放在床上,喊道:“小祖宗,這里安全了嗎?”
“早就安全了?!币粋€聲音從頭頂上發出。
江向陽抬頭。
小丹祖低頭看他,笑得春暖花開:“從正殿下來我就跟了一路,你真笨死了,得了萬法圣典都一月有余,竟然連神識外放都做不到,真是白瞎了那上好的圣典,竟然落在了你這廢柴手里?!?
“神識外放似乎要在凝真期吧?”
“你知道什么叫圣典嗎?你知道它煉化靈氣的效率有多強嗎?你知道自己晉級的速度會有多快嗎?你既然得了它就該做到能人所不能的事,這才對得起它的價值!”
“呵?!?
“你嗤笑我?”
“你剛剛呵了一聲?”
“江向陽!”
江向陽無奈搖頭,這小祖宗是撒混了呢,但是看著那橫眉豎目的小樣兒,心中莞爾,再見江向明的悶堵郁氣輕易便散了。
將床褥鋪好,坐在床邊看著靠著門口,做苦大仇深狀散發出深深怨念的小丹祖,江向陽的眼睛柔和了下來。
在這陌生的世界,在距離仇人那么近的地方,陌生的規則和陌生的人,能有小豆芽在自己身邊,他想說,真的很高興。
天色漸黑,丹閣的小執事再次過來將眾人召集在一起,帶去了食堂。
食堂不大,而且很安靜,到了飯點,除了他們也沒有其他人。
小執事說:“你們初來,會有飯菜供應,之后將減少食物的供養發放辟谷丹,直到你們習慣服用辟谷丹為止。
當然,三個月后如果還有人做不到,飯菜便只能自己準備了?!?
小執事年紀不大,語氣也柔和,眾人也聽的舒服,而且見他隨和,便壯膽問了些問題。
小執事都認真的給出了回答,最后才說:“不急,你們可以慢慢問,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也是這次的任務?!?
“任務?”當即有人疑惑道,“小師兄,這里還有任務嗎?什么任務?收拾打掃還是殺怪修煉???”
小執事笑道:“都有,我們與內門弟子不同,需要去貢獻堂領取任務以換取門派貢獻。
任務越難,門派貢獻也就越多,反之亦然。
門派貢獻可以換取你們的吃穿用度、圣器丹藥,甚至是一些高深的修煉圣典。
一旦修煉有成被選入內門,那么這些瑣碎的東西也就不用操心了?!?
所有人了然點頭,又是那人疑惑道:“內門弟子圣骨本來就好,還不用被這些瑣事耽誤了修煉,這樣看來,不用三年,只需幾個月我們就被內門的那些人甩下了?!?
小執事看著他笑:“每人機遇不同,內門弟子只是比我們先走一步,只要我們持之以恒,就算十年不行,百年后孰勝孰弱卻不知了?!?
“那么有人像我們這樣,這樣,卻強過內門弟子嗎?”
“當然有的?!毙淌孪袷窍肫鹆四莻€人,神情頓時變得復雜,“他如今已拜入掌門門下,是掌門的關門弟子了。”
“四圣骨?”
“不,五圣骨?!?
“不會吧!”
“五圣骨可是天生的廢圣骨啊?!?
聞言,頓時大家都像打了雞血般,激動了。
這一路上的差別待遇可真是憋壞了這些孩子,瞬間就同仇敵愾,將自己放在了那個傳說中的人物一方。
江向陽看了眼小丹祖,想知道為何五系圣骨卻可以受到掌門的關注。
小丹祖下巴一揚,不解釋!
江向陽抿嘴輕笑,拿著湯匙舀起一勺清湯,送入嘴中,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孩中,江向陽的動作分外明顯。
小執事看了他幾眼,隨后想到這一路過來,小師弟們應該還沒吃過飯,急忙招呼道:“先吃飯,吃完飯,再問。”
“是!師兄!”孩子們紛紛答應,喜歡極了第一個給他們好臉色的師兄。
等到月上柳梢頭,孩子們終于心滿意足的回到了住處,而小執事也吐出一口氣,完成了今天的任務。
他將人送回住處,看著走在最末尾的江向陽,想了想,將人拉住。
擔憂道:“若是你住不習慣,明日可以申請換房間,管事一定會同意的?!?
江向陽挑眉。
小執事笑了笑:“今夜只能對付了,聽到什么聲音都莫要驚慌?!?
江向陽眉頭又揚高了幾分:“到底?”
“正卿!”
小執事正要解釋,被人叫了名字,急忙歉疚道:“不用擔心,沒什么危險,只是有些詭異罷了?!?
臨了,還抽搐地笑了一下。
江向陽看著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眉心擰緊了幾分。
小丹祖狼嚎:“你倒是把話說完啊!我最討厭這樣了!欲言又止什么的,說一句藏半句什么的,在身后看熱鬧什么的,你們這些人要不要性格太扭曲??!”
江向陽眉心陰霾盡散,小丹祖這么強烈的反應輕而易舉驅散了自己制造的恐慌,既然沒有危險,那就隨遇而安吧。
走過所有住處,再來最末尾的地方,房外長了一顆大樹,遮擋了所有的光芒,由而門口也顯得分外陰暗。
進到屋內,就見臨床已經躺了個人,將自己團團裹住,連頭發都看不見。
江向陽疑惑,在屋里刻意制造了一些聲響,打了聲招呼:“師兄你好,我叫江向陽,是新入門的弟子。”
床上的被褥又緊了幾分,那人將自己團的更圓了。
江向陽皺眉想了想,坐回床邊整理了一番,便關了光明符,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