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放學，言恕整理好書包，在座位上安靜地等著言曼過來接他。方海清從他身邊走過，又轉回來。

“言恕啊，你這個學習要努力啊，以前掉的知識趕緊補上來，不行就讓家里報個基礎班。”

言恕眼神閃了閃，敷衍地點點頭。

姑姑今天怎么還不來？

方海清拿著課本出去之后，言恕又等了一刻鐘。直到門口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才知道姑姑今天來不了了。

“小樹你系一下安全帶。”程遠之載著言恕將車開出學校。

“你姑姑今天忙，讓我帶你吃晚飯”

言恕臉上木木的沒什么表情。

“小樹你想吃點什么？”程遠之扭頭問言恕。

“姑姑呢？”

“啊……她有事去SJ區，晚點會來接你。吃意面怎么樣？”

SJ區不就是劉吉“爸爸”住的地方嗎？姑姑去干嘛呢？

“我等姑姑回來吃。”

程遠之感覺有點傷腦筋，要是把這個孩子餓著，回頭都不知道怎么和言曼交待。抓抓頭發，他自己也感覺到近幾年越來越浮躁。

看見前面正好有一家肯德基店，程遠之干脆就近停了車，帶著言恕進去點了兩份漢堡，一份薯條，兩杯可樂。

“小樹你吃啊。”程遠之從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機，對著言恕拍了一張照，又給桌上的食物拍了一張，然后點開言曼的微信對話框，發送完照片，接著又打字：言曼，小小今天開會，小樹我幫你接到了，你可以放心。

言恕抬眼看著他。

程遠之放下手機，見言恕看著他，也沒動桌上的漢堡。

“怎么，吃啊。”程遠之實在弄不懂，為什么言曼還要額外養個孩子。

言曼是中午得知奶奶到上海的消息，提前下班去高鐵站接她。

“曼曼！這里！這里！”劉春華背著個大包，右手使勁地向言曼招手，左手提了個有蓋的塑料桶，上面印著“有機好飼料”。

“這什么呀，這么重。”言曼接過劉春華手里的水桶，準備放在后備箱。

劉春華連忙阻止，“哎，哎！放前面放前面！全是雞蛋別打碎了！”然后像母雞護食一樣，鉆進后座，將桶子護在腳邊。

言曼關了后座的車門，轉到前面進了駕駛座。

“去堂弟那兒還是我……”

“阿吉！我去阿吉那兒。”坐上車，劉春華算是松了口氣，靠在座位上，摸摸這里，看看那里，絮絮叨叨，

“曼曼你這車好……阿吉要是也有一輛就好了……”

言曼沒答話。她又說：“上次你爹賣了豬，分了我300，我說用這錢修棚子，他說他有錢。嗨，有個屁錢！”

她挪挪屁股：“婉婉說她最近身體不大好，阿吉又加班，7點才下班呢！可把我給愁壞了！這不，趁著老王家有幾個好雞蛋，我就給你們送來了！”

車開到劉吉樓下，不見人來接，老小區沒有電梯，提著雞蛋爬五樓多少會有些吃力。言曼撥通劉吉的電話，那邊一直響鈴沒有人接。

“怎么了曼曼？咋不上去？還是走錯地方了？”劉春華瞄她的手機。

“讓劉吉下來接東西。”

“要他接什么！他工作那么忙，我們自己提就是。”說著就背著包拿著桶，往里面去了。

言曼抬頭看看這幢樓，五樓右側的房間燈火通明，沒說什么，趕上劉春華，和她一起提著東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