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小認出他心里便不再怕了，看了眼前方司機的服務證回答：“袁叔，我住在和風小區，麻煩您了。”

袁玉剛操控著方向盤的手一抖，吃驚問：“你怎么知道我姓袁？”

方小小奇怪看著他的反應：“服務證上有您的名字啊。”

袁玉剛看了一眼服務證，心稍稍放寬，笑著解釋：“哈，我這老頭子真是糊涂了，小姑娘你不要介意啊。”

“沒事。”方小小掩嘴打了個哈欠，剛想靠在車門上休息一會兒，袁玉剛遞給她無糖谷物餅干：“這么晚了你肯定該餓了，這是我女兒給我買的，她知道我有時拉客人顧不上吃飯，所以買了牛奶和餅干放我車上。”

方小小趕緊接過來：“謝謝袁叔叔，您女兒真孝順。”

袁玉剛提起女兒，四方臉龐漾滿笑容：“她不光孝順還很出色呢，從小到大沒讓我和她媽媽操過什么心，成績優異，高考時還是我們省里的文科狀元呢。”

方小小拿著一塊餅干吃著，微笑靜靜聽著。

“那時的她想出國留學，背著我和她媽參加什么托福考試，等到通過了所有手續都辦好了才告訴我和她媽。我和她媽根本不懂那托福考試是什么，只知道她如果出國的話會離我們很遠，可能要好幾年都見不到，所有我們倆不同意。而且還有高昂的學費和生活費，這些我們也承擔不起。”

“但她倔呀，哭著對我們說，既然她敢去考試那說明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她不需要我們供養，她可以半攻半讀，還立誓要出人頭地，讓村里的所有人都看看什么是寒門貴子……”

方小小吃著吃著發覺無糖谷物餅干有咸咸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才發覺自己流了淚。

她吸鼻子的聲音讓袁玉剛從憂傷中恍回神：“對不起啊小姑娘，我看你親切，一個沒忍住多嘮叨了些。”

“不，袁叔叔，我想聽，后來您女兒怎么樣了？”

袁玉剛從后視鏡看了方小小一眼，心里五味雜陳，他的女兒就是現在跟方小小一起工作的袁怡。

“后來，她還是去留學了，畢業后回了國找了一份光鮮亮麗的工作，薪資待遇非常不錯，沒幾年在北城就買了車，然后首付買了房，一切都在按她的計劃走著，這孩子命苦，攤上我們這樣的父母。她媽媽得了慢性腎衰竭，要靠透析維持生命，后續還需要一大筆錢，她不光要付自己的房貸，還要顧她媽媽的治療費用，哎，都是我沒用啊……”

方小小從包中拿出一張紙巾遞給袁玉剛：“叔叔，您女兒那么努力是因為有您和阿姨在，您們要樂觀一點生活，有你們在，她才有家。”

安慰的話她不太會說，但她猜著，袁玉剛女兒的心情應該和自己相似。

她的家也在農村，也不富有，但她也愛及了自己父母，不管做為子女的她們飛得有多高有多遠，總希望自己回到家中時有一盞溫暖的燈在亮著。

方小小付車費，袁玉剛不肯收：“姑娘，叔叔能再載到你是緣份，你也是好孩子，工作之余，還請你多關心關心你的同事。”

方小小品了一下這句話，卻沒品出個所以然來。她堅持掃碼付了車費后回了家，而客廳，也有人為她亮了一盞溫暖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