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堅定的話像是羽毛一樣在沈肆心口輕輕撩撥，沈肆心癢啊，伸手環住少女沈肆低聲笑了。

“嗯，那你可要一直記住沈肆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

……

第二天，姜笙宛和沈肆像是兩個沒事人一樣出現在長公主院子里。

柳氏和柳依依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深深的忌憚。

柳依依垂下頭，掩下異色。柳氏的丫鬟秋月和她安排的男人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甚至昨晚隨著柳氏去到青鸞院的其他幾個女婢，都紛紛在今天清晨染病。

不論是今生還是前世，沈肆的手段都一樣干凈利落得讓人毛骨悚然。

安和看著規規矩矩朝著她請安的姜笙宛，皺了皺眉。

“姜二，昨晚休息得不好嗎？怎么臉色有些難看。”

姜笙宛愣了愣，昨晚她睡得很好，不應該看起來憔悴才對啊。雖是如此，她還是乖順笑了笑，望著安和的一雙鹿眼里含著感激。

“謝祖母關心，孫女休息得好，只是夢里不太安寧。

柳依依瞥了姜笙宛一眼，姜笙宛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難不成是昨晚沈肆對姜笙宛做了什么？

“不安寧，這一遭也是難為你了。有什么想要的，和本宮說便是。”

安和手指撫上綴著燦爛紅寶石的甲套，換下禪衣的她一身氣勢令人見之心頭生畏。

姜笙宛對安和卻是不懼，柔柔笑了笑，歪著腦袋道。

“祖母既然這么說，笙笙就斗膽把夢里的情景提出來了。”

安和輕輕挑眉：“你說。”

“孫女昨天晚上在夢里，就好像墜入了無盡的火一般，周圍什么人也不剩了。”

“醒來想到了哥哥，那日……離開小院時，姜家那來人曾說照顧好哥哥的，笙笙如今，只想見一見哥哥。”

二房王氏臉色陡然變了，馮九是她那邊的人，昨天姜老太爺把自己摘出去，長公主也把姜笙宛摘出去，這件把姜笙宛嫁給王跛子的事情最后倒霉的只會是她！。

王氏眼珠子滴溜溜轉，一時間也想不出來說什么好，氣得心焦。

“那就，把你哥哥帶來見見？”

安和的語氣雖然是詢問，可是話音里不容拒絕的意味分明就是一句命令。

王氏知趣上前朝著安和行禮，溫順道。

“長公主，我這就去把王家那不爭氣的表侄子帶上來，他知道小公子的下落。”

……

姜府偏僻的柴房，干草堆砌著，期間散發陣陣惡臭。

門被踢開。

“馮九，走。”

馮九身子看起來更加臃腫了全，臉色慘敗，全然沒有平日里那種風光模樣，眼底下的青黑色簡直駭人。

“走什么？終于要殺我了？哈哈哈哈哈。”

馮九雙目迸發出強烈的諷刺和恨意。

“你們什么都不知道，這個狗雜種你們不和這個賤女人一起殺掉，遲早會招來滅頂之災。”

馮九從那柴房拖到安和院子里的一路上，一直在哀嚎這句話。

下人理應是把這一張聒噪的嘴堵上，可想到這是王氏的傳召，萬一馮九翻身怎么辦，索性也就隨著他去。

等馮九被拖進院子，他的嗓音已經喊沙啞了。

“你知道的，都給我說出來。”

要說在座所有人里面誰對錢權執念最深，那恐怕就是姜老爺子了。

對姜笙宛下狠手是害怕將軍府的事情牽扯到他，如今安和保著姜笙宛回來也就算了，他心生惻隱放過一條命的姜湛也出了幺蛾子？

“那狗雜種。”

安和冷笑一聲，手里一直捏著的佛珠也不轉了。

“人拖出去，遠一點的地方，腰斬。”

安和陡然發怒，姜老爺子好像一盆冰水澆頭，清醒了起來。他怎么就忘了這幾個字是安和的逆鱗呢？

安和的臉色越發沉入如水，鳳眸中風暴緩緩醞釀。

一時之間，大堂中姜家一眾老小，無人敢作聲。直到那安和身邊的老嬤嬤走進來和安和微微點頭，安和神色才緩下來。

“都回去吧，本宮乏了。”

不出多時，堂屋恢復清冷寂靜的模樣，安和的神態仿佛也在一瞬間蒼老了下來。像是卸下了所有面具，安和的神情格外疲憊。

“宋嬤嬤，雷翰還能回來嗎……皇帝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安和一聲沙啞的長嘆，聽宋嬤嬤心中酸澀，老淚縱橫。

“長公主還是莫要太過憂心了，將軍他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出來什么可以寬慰眼前這位自己看著長大的公主的話，宋嬤嬤走到安和身后給她按起了頭。

……

回去路上，姜笙宛低垂著頭，一直在搓凍得有些發紅的手指。天越發冷，這幾天雪都是不斷的。

“把手給我。”

姜笙宛愣住的一小會，手已經被男人彎腰牽起來。

有些氣惱沈肆大庭廣眾下這個動作，姜笙宛皺著眉頭擰了一下沈肆的手心。“這兒人多。”

“嗯。”

走著走著，姜笙宛停下腳步，望著身前身量高大的沈肆，聲音極輕道。

“沈肆，你知道我哥哥在哪兒嗎？”

沈肆愣了愣，怎么和姜笙宛說呢？姜湛的身份不一般，那也是沈肆前世到很久以后才發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