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祭祀聽了希倫的話，微微抬起頭，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古井不波道：

“如果你說的大禍臨頭，指的是外面的那些人類利用你身體里的龍脈氣息來對付我們的話，那對不起，你的激將法并沒有起到作用！”

“首先，你已經來到這兒了，如果我愿意的話，那么我有十成的把握你絕對活不過今天晚上。其次，年輕人，難道你真以為你的龍脈氣息就有那么大用嗎？”

希倫聞言心中微驚，他倒是沒料到眼前的這個牛頭人靈智居然如此之高，這么快就識破了他心中所想。沉思片刻，希倫繼續說道：

“不錯，你的確可以這么做，但是，祭祀閣下，難道解決了我，你們就真的安全了嗎？”

牛頭人祭祀依舊一臉平靜地看著希倫，等待著他的解釋。

希倫道：“實不相瞞，那位男爵大人已經準備向肯斯亨城里的高階職業者求助了，祭司閣下覺得你們是不是那些傳奇階巔峰大能的對手？”

聽了希倫這樣一番論述，牛頭人祭祀此時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些松動了，過了一會兒，他開口問道：

“既然如此，你還來干什么？為何不在外面等著肯斯亨城中的援軍？偏偏還要獨自一人闖進來告訴我這個消息，讓我們有所防備？”

“那是因為我跟咱們牛頭人部落一見如故，是相親相愛的一家……呃……”

看著牛頭人祭祀一臉嘲諷的笑容，希倫很是懷疑這條老狐貍猙獰的面孔下是不是隱藏著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

“當然，我這么說的話您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希倫大喘氣道。

牛頭人祭祀似笑非笑地看了希倫一眼，道：“年輕人，不要再跟我打馬虎眼了，你們人類那一套我幾千年前就見識過了，直接說明你的來意，否則瓦特里的斧子可是不認人的！”

像是在回應牛頭人祭祀的威脅，那只三階牛頭怪跨前一步，正對著希倫，隨后一咧嘴，露出了白骨森森的尖牙，又晃了晃手中的巨斧，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幾千年前？是這個祭祀在恐嚇我還是真的？一個四階的牛頭人，怎么可能生活千年之久，多半是說出來嚇唬我的吧。”

希倫搖搖頭沒有再多想，看了一眼身旁那個咄咄逼人的牛頭怪，聳聳肩，言簡意賅道：“很簡單，跟我合作！”

牛頭人祭祀道：“我有什么好處？要知道，你現在的小命可還在我手上！”

希倫自信一笑，緩緩說道：

“我聽布萊恩男爵說起過，你們這支牛頭人部落是毫無征兆，忽然出現在幽暗林的。我原本的推測是你們可能是誤闖此地才跟布萊恩起了沖突。可今天我跟你見了面以后卻發現，這個推測太不合情理了。”

希倫推開了橫亙在身前的牛頭怪，直直走上前去，繼續道：

“像你這么個老奸巨……呃……足智多謀的部落祭祀，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你帶著部落在幽暗林繼續跟布萊恩男爵死磕，只會是死路一條。因為他遲早會派人求援的，說到底你也不過只是一個四階的祭祀，你覺得你真能跟那些人類大能作對嗎？”

牛頭人祭祀的目光頓時陰沉了下來，片刻后他朝那位牛頭怪揮了揮手：“瓦特里，你先出去！”

希倫一聽便知道事情有戲，在那位牛頭怪出去后，低聲道：

“既然你明知道自己遲早會被人類趕出幽暗林甚至殺死，卻還是要死死地守在這里，那么是不是就有一個可能，就在這里，幽暗林下面，埋藏著某個重要的秘密，是你誓死也要守衛的！”

“轟！”

希倫話音剛落，那位牛頭人祭祀身上忽地散發出駭人的驚天氣勢，然而這氣勢僅僅維持片刻便煙消云散。縱然如此，希倫還是被這滔天氣勢嚇得差點兒就要發動“暗影潛行”跑路了。

“特喵的，誰告訴我這家伙只是個四階的祭祀的？我的媽呀，這個人方才的氣勢居然比埃奇沃思長老身上的氣息還要驚人！”

希倫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

“咳咳咳……”牛頭人祭祀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蒼老的臉龐閃過幾抹不正常的紅暈。

“咳咳咳，說說吧，你想怎么合作？”

滄桑之中帶著些許疲憊的聲音在希倫耳邊響起，希倫微微點頭，緩緩走上前去。

※※※※※

“我有罪！我對不起晨曦女神大人，我有罪啊！”

今日一大早，晨曦女神的大教堂里來了一位身披白袍行為怪異的牧師，吸引了不少圍觀的信徒和祭司。

杰羅姆遵從“神眷之子”希倫的指示，極為聽話的從比托城一路跋山涉水，如同苦行僧一般歷時大半個月，來到了圣城，正準備開始在晨曦大教堂的晨曦女神雕像下懺悔罪過。

“我有罪！我有罪！我不該勾結比托城的幫派勒索敲詐信徒，我也不該大肆收取祈福手續費進行斂財，我有罪，希望女神大人能夠寬恕于我……”

“這是怎么回事兒？這個杰羅姆我有印象，他不是比托城的分殿主嗎？怎么……”

一位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牧師側過臉沖著一位身旁的老者問道。

老者搖搖頭，朝著身邊的隨從說道：“讓裁決所的人把他拖走，丟人現眼！”

而后向方才出聲的那位中年人揮揮手，道：“曼德爾，你跟我來。”

“是，教宗大人！”曼德爾恭敬道。

圣城大教堂外的喧鬧很快就被制止了，裁決所的人毫不留情地將杰羅姆拖了下去，至于他將來的遭遇如何暫且不提，且說這位被敬稱為教宗的老人和這位名叫曼德爾的中年人。

“教宗大人，發生了什么事嗎？”

曼德爾跟著教宗進入了一間密室，看著一向沉穩的教宗，此刻臉上竟有些憂心忡忡，不禁開口問道。

教宗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出事了，節點松動了！”

“什么！”

曼德爾聞言渾身一顫，高聲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