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你不抱任何希望是一回事，深受打擊又是另一回事。

司念再回到操場看著莫往的身影，越發生出種悠遠飄渺、不可褻玩之感。因此，她整個人都變得懨懨的，申曉冉險些以為她病了。

米樂自然是心知肚明，但也只能殷勤地給她多遞幾次水，沒起到啥安慰作用，反倒鬧得司念多跑了幾次廁所。

軍訓的匯報表演毫無實質意義，在夕陽西下的傍晚，所有班級挨個踢著腿走過了主席臺，就算完事。收官儀式就是帶隊來的教官站在主席臺上草草說了幾句點評，司念甚至懷疑這幾句話除了開頭換了個班級，早已延用了好幾年。

軍訓的班長沖他們揮了揮手，就稀稀拉拉排著隊伍撤走了。沒有哭泣，沒有不舍，沒有依依惜別的悲情。

司念記得當年初高中軍訓結束時，大家都摟著教官哭紅了眼，十幾天的淡水情，搞得像生離死別。可見人越大越成熟，所謂的理智，又何嘗不是一種感情的淡漠。

三人耷拉著腦袋，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宿舍樓走。走到一半申曉冉說：“明天就要上課了，不知道選修課什么時候開？”

司念一拍腦門，掉頭就往中文樓跑。

排課表果然已經貼出來了，走過的人很多都在抻著腦袋看。

司念顧不上看專業課，直接跳到后面看公共課的排課。

英語、政治、古代漢語、現代漢語、古典文學、現當代文學都是大班上課，兩個班一組，大階梯教室上。漢語言一班和對外漢語一班，漢語言二班和對外漢語二班，漢語言三班和新聞傳播一班，漢語言四班和新聞傳播二班。

漢語言四班和新聞傳播二班？

是真的嗎？不可能……

司念瞪著眼睛看了又看，始終不敢確定。直至看了十幾遍，確定自己沒變成文盲或者臆想癥患者，才終于相信，自己和莫往被幸運地分到了一起。

居然真的分到了一起！這中獎率堪比六合彩！

司念興奮得原地轉了幾圈，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

本以為軍訓完就再難常見了。如今六門公共課要一起上，那就意味著即便每天只上一門，也可以見到他將近兩小時。

每天兩小時，足矣！真的足矣！

那時候的她還不懂，感情是個得寸進尺的東西，一開始都只是一點點的小貪心。可越靠近就會生出越多的期待，越多的期待就會變成更大的貪心。

司念一掃喪氣，手舞足蹈地回了寢室，進屋時嘴里甚至還哼著歌。

米樂和申曉冉詫異地看著她，陰轉晴？這么突然？

米樂圍著她轉了一圈：“中獎了？”

司念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申曉冉轉了轉眼珠：“你去看排課表了？”

司念猶豫了下，覺得看排課表這事沒啥丟人的，就痛快承認了。

申曉冉拍手叫好：“那太好了，省的我們跑了！”她伸出一只手，在司念面前晃了晃，“你抄的課表，拿出來吧！我騰一份貼宿舍門上，大家回頭一起看。”

司念一愣，課表？沒抄啊！

米樂看她那癡癡呆呆的懊惱樣，咧嘴笑了：“那行，你說說，明天咱們排的什么課？幾點呀？能不能有幸睡個懶覺？”

司念又一愣，明天的課？幾點上？沒看啊！

米樂和申曉冉對望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些了然，異口同聲道：“那你看了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