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暖氣的包廂里,溫家的人和許家的人圍著圓桌而坐。
正提著茶壺給大家倒茶的許諾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忙抬起大手捂住鼻子。
“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旁邊溫婉怡抬眸看著他,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事,可能是早上有點著涼了。”許諾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溫婉怡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今天早上他嫌蓋著被子運動太熱,干脆把被子丟到一邊,還換了不少新花樣。
“待會回去記得吃點藥。”溫婉怡淡淡地提醒道。
許母看著此情此景,不禁笑了,“如今有小婉這樣知冷知熱體貼的媳婦兒在諾諾身邊,我死也瞑目了。”
“老媽,大過年的,說什么呢!”許詩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她二姐呀,這家酒店是你的產(chǎn)業(yè)如今送給許諾他們倆,你準備再做什么呢?”溫老太太不禁問道,覺得許諾家人太實在了。
“伯母您喊我許詩或者二丫頭就好,我這個人就是喜歡挑戰(zhàn)不可能,當(dāng)初這家艷陽天酒店經(jīng)營不善面臨關(guān)門大吉,我一時技癢才接手的,如今這里天天爆滿,我覺得沒意思了,準備再去找一家快要破產(chǎn)的公司投資一下,看我能不能力挽狂瀾起死回生!”許詩一張烈焰紅唇一張一合,說出的都是豪言壯語。
“二丫頭果然是女中豪杰,”溫老太太嘖嘖稱贊,然后看向溫老爺子,“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二丫頭,真是沒法比,你這個人就是喜歡風(fēng)平浪靜見不得一點麻煩!”
當(dāng)年溫婉怡與章司遠打爭奪章念陽撫養(yǎng)權(quán)官司的時候,固然是因為韓信能言善辯力壓溫沛孺一籌。
當(dāng)時溫老爺子雖然已經(jīng)退休,但是以他往日的威望和人脈,只要動動關(guān)系,章司遠就根本不可能拿到章念陽的撫養(yǎng)權(quán)。
只不過那時候溫老爺子對于女兒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再加上他這個人一向剛正不阿,不想利用自己的威望替女兒走后門。
“你這老婆子就喜歡沒事找事,風(fēng)平浪靜不好嗎?平平淡淡才是真。”溫老爺子嗤之以鼻。
“算了,我和你沒有共同語言!”溫老太太說著,又看向許詩,問她準備去哪里挑戰(zhàn)不可能。
溫老爺子也不理會老太太,和許詩老公高至誠聊起這些年來他執(zhí)行的一些驚險刺激的任務(wù)。
許老爺子怡然自得品茶,不發(fā)一言。
另外一邊。
宋小雅娘家在一個高檔住宅小區(qū)。
不只是她娘家,還有她舅舅家她姨母家,都住在這里。
因此,那一大早的,宋母就有人陪著她打麻將。
宋小雅還沒有進客廳就聽見搓麻將的聲音,精致的眉頭好看地蹙起。
溫沛孺倒是一臉微笑,一進門就喊道,“爸媽,我們回來了。”
在廚房里忙活的宋父立刻就迎了出來,“沛孺,你們回來了!”說著從他手中抱過穿著一套大紅色連體衣的溫博然,“來了,大外孫,外公抱抱!”
宋小雅換上拖鞋,把大包小包放在茶幾上,“老爸,老媽一大早就打麻將,你也不管管!”
“大過年的,你媽高興就好。”宋父一臉喜悅逗弄著大外孫子,小家伙也不認生,對著他咧開沒牙的嘴就笑個不停。
宋小雅走進麻將房一看,坐在那里打麻將的正是自己母親,舅舅,姨母還有表哥崔振威。
而在崔振威身后坐著看牌的不是穿著一身玫瑰色包臀短裙的胡麗清又是誰。
宋小雅簡直要被氣樂了,大過年的,她帶著丈夫兒子回娘家拜年,可是這群人在做什么,居然把胡麗清這個女人請進家門。
崔振威拿著一張麻將在胡麗清手上搓了搓,“幸運女神,給我好運吧!”翻開一看,果然是他要的那張牌,一推面前的麻將,“自摸,清一色!”
“喲表哥,火氣不錯呀!”宋小雅走了進來,冷眼看著崔振威,諷刺道。
“那是因為我的幸運女神在我身邊!”崔振威說著,沒羞沒臊拉起胡麗清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宋小雅干脆不看他們,隨口喊了一句,“老媽,舅舅,姨母新年快樂。”
“小雅回來了,咱家寶貝大外孫子呢!”宋母百忙之中從麻將里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別這么說媽,外孫哪有您的麻將寶貝呀!”宋小雅酸溜溜諷刺道。
“你這孩子,大過年的,吃屎了,說話這么難聽!”宋母說著,麻利地打出一張牌。
胡麗清不禁噗呲一笑,“呵呵呵,溫太太心情似乎不太好,莫非是你家溫律師給你氣受了?”
“大過年的我回娘家,好死不死看見一對奸夫淫婦,心情能好嗎?”宋小雅沒好氣地反問道。
“你……”胡麗清一聽這話,扭著身子向崔振威撒嬌,“振威,你瞧瞧你表妹,她總是這樣對我!”
“好了寶貝兒,等會我贏了錢給你買包包!”崔振威好聲好氣地哄道。
宋小雅真心看不下去了,“老媽舅舅,你們慢慢玩,我回去了!”說著轉(zhuǎn)身作勢就要回家。
“小雅,別說氣話,”溫沛孺走過來柔聲勸過妻子,然后走進麻將房,微笑環(huán)視著大家,“媽舅舅姨母表哥,胡小姐,大家過年好!”
“沛孺回來了,要不要過來玩幾局?”宋母說著,起身給溫沛孺讓位。
盛情難卻,溫沛孺只得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與他們打麻將。
一開始溫沛孺自然不太清楚規(guī)則,總是被崔振威杠上開。
崔振威贏得那是手舞足蹈,還說什么溫沛孺就是一個送錢的冤大頭。
胡麗清在旁邊添油加醋,說溫律師根本就不是振威的對手,真是手下敗將!
一圈下來,溫沛孺漸漸摸清套路,開始逆襲,一連胡了好幾個大牌。
崔振威笑著說道,“看樣子表妹夫今天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溫沛孺但笑不語,繼續(xù)贏錢。
往往高手,從來都是沉默寡言,叫囂得厲害的,往往都是那些沒有真本事的人。
宋小雅看著自己丈夫居然和舅舅他們玩到一起,自然是不可思議。
“媽,你今天可不許給紅包胡麗清啊!你想想看,崔振威從小到大帶了多少女朋友過來玩,你每次都給紅包,都是你們縱容崔振威壞了規(guī)矩,他才這樣肆無忌憚?chuàng)Q女朋友!”宋小雅來到廚房,看著忙活的母親,說道。
“這大過年的,不給紅包不好吧!”宋母有些遲疑。
“每次你給了崔振威女朋友紅包又不甘心,總是找我抱怨一大堆!所以你這次干脆下定決心別給了!”宋小雅真是受不了抹不開面子的母親。
“好了,知道了。”宋母應(yīng)道。
胡麗清在這里,宋小雅也不想多待,吃過午飯然后順便去姨母和舅舅家走了個過場,就回家了。
后來宋小雅回家路上問溫沛孺怎么會和他們打麻將,他的回答是,“既然做了你的丈夫,當(dāng)然就得入鄉(xiāng)隨俗,陪著舅舅他們玩幾把麻將。”
就這幾把麻將,溫沛孺贏了崔振威不少錢,把胡麗清氣得半死。
宋小雅與溫沛孺回到家的時候,剛好溫溥儀與溫母帶著章念陽也回來了。
“爸媽,你們怎么也回來了?”宋小雅微笑看著從黑色商務(wù)轎車下來的公公婆婆,問道。
溫母連忙走過來,伸手一把抱過大孫子,“這不是聽說許教授的父母過來了嗎?咱們總得好好招待他們。”
溫溥儀提著四大袋蔬菜水果,溫沛孺連忙邁著長腿走過去,接過這些東西。
“呵呵呵,媽你們不在家真是太可惜了,你們沒看見許教授他們家給姑姑下聘禮的那個架勢,一匣子金銀首飾再加上一箱子人民幣,還有十本房產(chǎn)證!真是豪氣沖天,讓人目瞪口呆!”宋小雅語氣十分夸張,說的是唾沫橫飛。
溫母無奈看了她一眼,溫和地說道,“小雅,咱們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戶人家,咱以后遇事淡定一點,好嗎?”
宋小雅訕訕一笑,“嘿嘿嘿,不好意思媽,我一高興就忘乎所以了。”說著伸手拉著念陽的手,“怎么樣小人精,今兒個跟著你舅母收了多少紅包啊?”
章念陽皺了皺鼻子,“嫂嫂,你想知道嗎?我就是不告訴你!”
“不說拉倒!”
他們說著走進別墅,此時此刻溫老爺子許老爺子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客廳閑聊。
“惠珍溥儀你們回來了!”溫老太太笑著迎了上來,然后對許家人介紹,“親家啊,他們就是我的兒子媳婦,還有我外孫念陽!”
溫溥儀溫母自然是微笑與許老爺子許母打招呼。
“念陽,快喊爺爺奶奶啊!”溫老太太笑著拉過章念陽的手,讓他喊人。
“爺爺奶奶。”章念陽有些怯生生地喊道。
許母連忙走過來給了他一個紅包,“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謝謝奶奶。”章念陽說著,拿著紅包走到溫婉怡身邊,把這個紅包還有在溫母娘家收到的紅包全部遞給她,“媽媽給你,”然后充滿期待看向旁邊的許諾,“許諾叔叔,今天我又得到了幾本新的故事書,你可以講給我聽嗎?”
許諾伸手摸摸他的頭,“當(dāng)然可以。”
“親家母,你兒媳婦長得真漂亮呀,孫媳婦也是貌美如花!”許母看著溫母與宋小雅,嘖嘖稱贊道。
“誰說不是,就是我家小婉長相隨老頭子,丑了點。”溫老太太一句話就得罪了兩個人。
溫婉怡面色淡然,早就習(xí)以為常。
溫老爺子不樂意了,蹙著眉說道,“老婆子整天胡說八道,有你這樣說自己女兒的嗎?”
許母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溫婉怡的手,“誰說的,我們小婉是秀外慧中,氣質(zhì)出眾!”
如此,一家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然后許諾又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看樣子是真的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