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許愿(10)
- 霸妻之前世今生
- 擇木選棲
- 10186字
- 2019-05-07 20:30:00
第十二章許愿(10)
那男子長得就像一把寶劍一般,后腦勺掛了一簇劍穗,瑤瑤墜墜的,纖長的桃花眼一看便是個浪蕩公子,欠了一大筆的桃花賬,咦,那男子右臉頰還印了女子的唇脂,玫瑰紅色的,滿身的女子脂粉氣,一看便是那不正經的花花公子流醉于紙醉金迷不求上進之人,可氣的是自己的夫婿還對他如此恭謹,僅此于自己。倚衡不屑地瞥了那男子一眼,墜于睫毛根的眼淚還沒有擦干搖搖欲墜的如帶雨的梨花一般,微微一眨眼便能搖下大片梨花雨,那男子也凝望著倚衡,暗自忖度,
此虎只因天上有啊!長得漂漂亮亮的,怎么這么兇啊!罵人就像放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好像要一口將人生吞活剝似的,想來我賢弟文質彬彬儒雅溫柔,連說一句話都怕驚動鳥兒似的斯文人,竟然娶了個爆竹性子的夫人,樣貌般是個文靜模樣安安靜靜的,與我家的賢弟是天生一對,可是這性子也未免差的太大了吧!簡直就是天涯海角八竿子打不著啊!不過看賢弟這滿面春風的模樣,又不像是不受壓迫的模樣,看來還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男子搖了搖頭,倚衡見他搖頭兇巴巴道,誰是母老虎啊!那母老虎也是你能稱呼的,是我們家陳蕖的專利。還有你是誰啊!大半夜不睡在此彈琴叨擾,
那男子朝陳蕖使了一個眼色,他做作地咳了一聲,怎么的賢弟,還不向弟妹介紹介紹我嗎?
陳蕖這才想起介紹對方,陳蕖自然而然地,一把攬住了倚衡的腰,向那男子介紹道,這就是你的弟妹我的媳婦,蕭倚衡,唉,倚衡覺得腰部有點癢癢的,公眾場合摟摟抱抱的,倚衡是真的不適應啊!她最討厭的就是當著別人的面,拉拉扯扯的,而且完全不是陳蕖的作風??!就算是挑逗調戲,也只有倚衡挑逗調戲陳蕖的份,
倚衡絲毫不給陳蕖情面,果斷地甩開了陳蕖的手,然后又瞪了陳蕖一眼,陳蕖是一臉尷尬??!紅到耳根子都快熟了,見二人小動作頻繁,那男子噗嗤一笑,笑道,賢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愞〉谋砬樵桨l的奇怪了,低下了腦袋像個小媳婦一樣,反正倚衡能感覺出他有種想鉆進地縫的感覺吧!
少付任,房間里頭的小曲用盡了氣力喊了一句,小曲的病情實在是太嚴重了,渾身如那燒滾的碳火石一般,額鬢的汗剛淌出來,便蒸發干凈了,一觸碰便會灼傷皮膚,靠都靠不近,房間里的溫度也上升了不少,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倚衡含著淚想上前,卻被陳蕖阻攔,陳蕖拱手向那桃花債男子道,有勞兄長了,那欠一臉桃花債的男子點了點頭,居然無畏上前。他的那玉石板的手指好像不怕燙,指尖觸及小曲的腕部,倚衡疑惑道,他是什么人??!陳蕖噓了一聲,漂了聚精會神的師兄一眼,
小心翼翼地道,他是我的師兄,桃簌簌,倚衡又反問了一句,是吃的桃酥嗎?陳?。菏翘一ǖ奶遥揭肮捏?
嗯~,倚衡那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都能夠燉湯了,倚衡道,連名字都這么有桃花緣,桃簌簌,怪不得桃花運那么旺,原來名字里就帶了桃花,語氣極其嫌棄且有些酸,陳蕖:我覺得還好??!桃簌簌挺好聽的,還有疊音呢!再說了名字能代表什么,
他可是我師父最得意的弟子,那種天賦異稟的世俗高人,在師父眼中他就是太醫院遲早都是他的天下,可惜我這天賦異稟的師兄,偏偏喜愛流連于煙花柳巷,也就是因為這師父將他逐出了師門,他一出馬哪怕是再混雜的陰暗病癥都能消盡,倚衡其他的沒有認真聽,煙花柳巷四字卻聽得格外認真,倚衡驚愕不已,加重了語氣,煙花柳巷?留戀于煙花柳巷,那你……
倚衡的眼色突兀地凜冽了起來,倚衡的眉毛不禁往上挑,似乎在放長線釣大魚,編織著一張巨大無形的網,正等著那頭傻鹿自投羅網呢!哦!那你是不是也去過哪里呢?陳蕖似乎沒聽清她的話,居然沒心沒肺地點了點頭,是?。∫泻饫淅涞匾恍Γ樢埠诳媪艘话?,就像那黑熊一般,那種笑醞釀著寒,那是冬日落在梅花上寒徹骨子里的寒,倚衡繼續挖坑道,那你喜不喜歡那里的姑娘??!陳蕖繼續點頭道,那是自然的,哪里的姑娘是又美又有才華??!不僅僅會吟詩呢!而且還溫柔,而且還會作對呢!她們……陳蕖突然間頓了下來,只覺著一股寒涼的騰騰殺氣正在驟漸逼近他,沁入他的皮肉,冷凝他奔騰的血液,敲碎他的骨頭吃盡陳蕖的骨髓,預備著一口又一口地將他吞噬,
倚衡透出又冷又熱的笑皮笑肉不笑,沒事接著說??!怎么了跟吃了蒼蠅一般,剛才不是還口若懸河侃侃而談的吧!陳蕖倒吸了一口涼氣,完蛋了自己說錯話了,過后陳蕖辯解來著的,
夫人,其實,我們只是到里面坐了坐,況且那里是文學交流的場所,你別想歪了啊!倚衡強壓著一口怒氣,什么都別說了,我已經準備好了百八十個搓衣板等你跪了,你就等著殘廢吧!陳蕖想解釋結果發現越解釋越亂,而且倚衡還不聽,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哎呦,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小曲咳出來了一塊梅花血,燭光下映照地更加鮮紅,倚衡無心與陳蕖置氣于他,現下緊縮眉頭,只關心生死不明的小曲,死掐著自己的手心,求神拜佛,小曲??!小曲你一定要挺過這一關,你說過了你還要幫我帶孩子帶孫子的呢!小曲灼熱的皮膚對于男子來說如同觸及常溫的水中一般,他的指尖只是微微流動于腕部,倚衡望了望小曲痛苦的表情,再望一望那男子的緊張的表情。倚衡屏息以待,男子從袖口解下了一枚閃閃的銀針,正扎她的指尖,她的眉頭因為一時的疼痛狠狠地皺了起來,滴滴答答的血滴就像是小的紅覆盆子一樣,那樣的誘人鮮艷。
昏昏沉沉的小曲驟漸恢復了一些意識,她微微睜開了含闔的桃眼,她的嘴唇因為發燒破皮了,所以說不動話,眼前的男人眉清如宛琳神秀那般俊美,他的眼睛好溫柔好溫柔就像是心中惦念的情郎那般,彎彎的峨眉就如同聳立的山峰一般威武雄壯,心底的一股燥熱,越發的厲害了,就像是烈火燒碎了她的心,她的心一橫,還給了他一個吻,嗯,他的嘴唇依舊是軟軟的……是一股子香花的味道,對這就是她熟悉的吻,攬著他的感覺真的很好,依偎在他的身邊真好,很有安全感,
她可勁地往他的懷里鉆,就像小貓鉆被窩一般,賴上了他,撲到他懷里她嘆了一口氣,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就說嘛!你怎么可能離開我的,高興高興著她卻哭了,小曲喜極而泣,拉著他的衣襟,仰頜卑微地懇求道,我不許你離開我,你就這樣抱著我,就這樣抱著我好嗎?不要離開我,你已經走了三年了,現今你回來了難道還想拋下我嗎?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愿意撫養你的孩子們,無論是什么條件我都愿意的,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側,時時刻刻地在我身邊,我能聽到你活著的喘氣聲,摸到你就是莫大的幸福了,什么狗屁條件在你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泛如桃花春風笑,一笑滅萬里千愁的他說:好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你安心地睡了吧!我給你唱一首曲子好嗎?她點了點頭,他唱的曲子真的很好聽哦!就像是天籟之音一般,
她睡地很安穩很安穩,因為有溫暖的懷抱擁護著她,興許是上天眷戀年紀輕輕的小曲,她始終闖過來了,
小曲的房間里不斷傳出些流觴清閑曲,縈繞了數日方消散。
春回大地是外出游玩的好時節,而倚衡卻還要待在衣鋪里守衣鋪,做生意。長安城內玩膩了,著實無趣。每日晨昏定省煩悶至極,連著好幾日都心神游離不定的狀態,吃飯夾空氣,扒飯空扒空氣,眼神也是呆呆傻傻的,經過幾日的悉心觀察陳蕖早就察覺出倚衡的不對勁了,因為這已經是她第十六次吃飯空扒空氣了,喊是不頂用的,因為出神的倚衡壓根是聽不到的,喊破咽喉也是不頂用的,嗯還是老辦法上,遂舉了一根筷在倚衡面前趕蒼蠅,我趕我趕我趕,哎呦,“一不小心”拍到了倚衡的腦門上,耍賴道,我不是故意的,
回神的倚衡往往第一反應是說一句討厭,待她看清楚是陳蕖以后,她的態度立刻馬上轉變一百八十度,幾乎是吼了出來,誰讓陳蕖攤上倚衡呢!倚衡是個賊記仇的人,之前陳蕖不打自招的突兀煙花賬,所以她一直懷“恨”在心,給他燒冷灶,搓衣板也不讓他跪了,許久不跪搓衣板的陳蕖對搓衣板甚是懷念呢?這一段時間不大搭理陳蕖,夜里睡覺她睡榻上,他呢!因為懲罰只能卷一卷鋪蓋卷睡在地上,以天為被,可是前半夜好受一些勉強也能挨地過去,可是隨著遞減的溫度,到了后半夜那地面上那個涼??!涼到了前胸貼后背,寒地五臟六腑蜷縮,冰地牙齒舌頭老是打架不和睦,連鼻子都來湊熱鬧時常打幾個噴嚏刷一刷存在感,腦袋一頭霧水找不到東西南北,
凝望著倚衡熾熱的雙目,陳蕖的耳畔響起了父親多年積累的忠言逆耳,父親說,女人啊女人真是記仇,所以父親寧愿自己吃苦,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女人,女人真的如同水一般,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亦能成全你,亦能毀滅你,正如古人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陳蕖思忖了一會兒,討好道,夫人??!咱們要不要去外出游玩啊,你看今天咱們倆都得閑,咱們可以去城外的郊莊吃一頓農家樂啊!然后可以到韻邊溫泉火鍋吃一頓火鍋,但是倚衡看上去興趣不大啊!一絲欣喜都沒有,倚衡搖了搖頭,反正銀子都是從自己的腰包里出,去玩了也沒意思,你請客最后買單的還不是我嗎?都是一樣一樣,而且火鍋肯定是辣的,我吃不了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倚衡講了一大堆繞了一大圈,跟繞口令似的反正就是不愿意嘛!陳蕖本想著借由這次外出的機會修補修補間隙,向倚衡解釋解釋原尾的,但是倚衡都一一拒絕,連機會都不給自己,直到自己的堂妹陳荔與那落魄準堂妹夫來了,一切才有了一些反轉,陳荔與倚衡的關系一直都不錯,倚衡真心待她,
陳荔也是個達禮知書的,嫂子對她好,她也對嫂子好,本來人與人之間就是要相互理解、愛護的嘛,所以獨自留在京都的陳荔,不管大事小事,反正什么事都會與倚衡說,當初與倚衡袒露自己的意中人之際,第一個攤牌不是父母,也不是陳蕖這位堂兄長便是倚衡。陳蕖使了些小心眼,在自己的堂妹耳畔吹了幾陣風,誰曾想胳膊肘往外拐,陳荔毅然決然地站在了倚衡的那一邊,將陳蕖數落了一遍,就連他那無辜受連的未婚夫婿,都被陳荔硬生生得塞上了陳蕖那一條船,倚衡見此狀那是心中大為暢快啊!終于有人替她出一口積攢于胸腔的一股氣了,憋成茄子的一張臉明顯回色了許多,
巧合的是陳荔也是過來邀玩耍的,目地的與自己的堂兄長幾乎是一致的,郊外走莊,果然是兄妹心有靈犀一點通?。∠氲搅艘粔K了,而且倚衡居然答應了,還說莊外玩好,山清水秀的,又能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換一換心情陳蕖只覺得臉頰一陣又一陣的生疼?。≌媸钱斨娲蚰槹?!其實那陳荔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的,她知道自己的兄嫂冷戰多日,已經有五六天不說話了,她認識的友人當中有一位,因為脾氣倔有問題與不與自己的夫婿溝通交流,一冷戰就冷戰個數日,
女的丈著娘家有資本高傲得上天入地,男的卑微卑微地如同事件微小漂浮的塵埃一般,一個自負過頭不自知,一個自卑過了頭不自知,久而久之倆個人越行越遠,前一段時間就過不下去了,索性一拍兩散和離了,不久之后覺著難舍難分,又復合了,就在昨天又和離了,因為矛盾源沒有解決??!所以矛盾源沒有解決,無論和離多少會,最終勢必要走向和離,本來倆人樣貌匹配,男帥女靚,簡直就是天生一對,不久之前還是他人茶余飯后贊不絕口的美談,如此分分合合如同鬧劇一般,現下倒是成了一樁笑話,供他人茶余飯后的笑柄了,也是令人唏噓不已的,陳荔內心害怕,害怕友人的失敗會降臨到自己的兄嫂身上,因而格外擔心,
既然得到了嫂子的首肯,陳荔懸著的一塊石頭暫時放下了一半,因恐夜長夢多,陳荔索性道,那心動不如行動,咱們現下便出發吧!
倚衡是答應下來了,可是現下什么東西都還沒準備好呢!這么匆忙又不是趕著投胎,搶不到好的位置,倚衡沒有準備好,陳荔可是準備好了,馬車就在外頭等著呢?于是倚衡陳蕖稀里糊涂地被陳荔拉到了走莊,陳荔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短途暈車,其實從長安城到走莊不過是一柱香的時間距離,陳荔居然從城內一路吐到城外,偏巧那妹夫有一個習慣,一見到別人大口大口地吐,他的胃也會翻江倒海,惡心、嘔酸水、接著就是吐,他吐地比那暈車的陳荔還要厲害,陳荔吐了一路,妹夫就吐了一路,吐到最后連苦膽水都要吐出來了,倆個人昏死昏睡,就連那睡覺翻白眼的姿勢都那是不約而同的默契啊!
反觀那陳蕖倚衡倆人倒是吃嘛嘛香,不暈也不吐,馬車到走莊的時候天都黑了,只是簡單吃了幾個肉菜,那倆個病懨懨的倆人!也只能勉強喝一口薄薄的雪花湯粥,連一點肉餡味都聞不了,一聞便像倒泔水一般吐,倚衡陳蕖各自都不說話,吃完了飯就回各自的客棧房了,因為太不湊巧了他們趕到的時候,那走莊的客棧房間都訂滿了,陳荔與嫂子一間客棧房,而陳蕖只能與未來妹夫一間房,
不過陳蕖倒是開心得不得了,見到鴨絨綿床覺得不比親切與感動,險些就要熱淚盈眶了,他一頭扎進了棉被里,滾來滾去滾來滾去就像球一般,太高興了實在是太高興了,因為終于有床可以睡,有暖烘烘的被子可以蓋,陳蕖的熱情只持續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便澆滅了,與自己同住的還有一個病員,床自然是要給病員睡的,陳蕖戀戀不舍地松開了心愛的鴨絨床,將床讓給了病懨懨的未來妹夫,
豈知那未來妹夫正值腰間盤突出呢!因為床太軟和了睡軟床遭罪啊,所以睡不了床,在地面上攤了一張席子睡了,那空的床自然而然就讓給陳蕖睡了,久違的小床,癢癢軟軟的鴨絨,棉被上還散發著陣陣陽光的氣息,說明這家客棧的衛生還是可以的,好吧,陳蕖承認,那只不過是螨蟲燒焦后的味道而已,不過聞著是真得香??!陳蕖從小就喜歡聞,因為在他的心里那就是太陽的味道,他晚上睡覺會格外的香甜,如烤爐一般的被窩,陳蕖已經許久沒有溫暖地睡上一覺了,兩個大男人自然沒有什么可聊的,燈燭熄滅過后就像是兩頭打鼾的豬一般,鼾聲如雷貫耳?。∶深^就是呼天呼地,
姑娘們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從頭到腳能聊到天亮,因為她們有太多可以聊的了,原本吐了一路吊著一口氣的陳荔一聊起天來,精力那是異常地旺盛充沛??!跟打了雞血一般,活蹦亂跳的,從以前聊到了現在,再從現在聊到了將來,陳荔是一個十分有自己規劃的女孩子,但是同時她的身上也散發出了同年齡青春懵懂的氣息,活潑開朗,身上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倚衡從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自己也像她這般,可惜熱血沸騰終將會終止沸騰回歸平靜的,想象終歸是想象遇到了生活這面照妖鏡,就重新打回了原型,然后她與倚衡談論起了陳蕖,因為父母的緣故,自小他們堂姐妹就不在一起,所以她對他的這位堂兄長不是十分了解,她讓倚衡評價一下她的堂兄,并且要給她的堂兄長打分,其實倚衡不怎么想聊他的,一提及陳蕖倚衡就想到了煙花柳巷,她就有一種沖動,忍不住想沖上前扁他一頓的想法,倚衡緊攥拳頭咬牙切齒的模樣,倒是更美麗,陳荔不禁殷殷笑道,她覺得自己嫂子真得是可愛極了,連生氣都這么美麗,如此敢愛敢恨的個性,陳荔頗為欣賞。倚衡見陳荔暗暗訕笑,心中有點不是滋味,嘟嘴發問道,妹妹是笑什么呢!
陳荔趕忙寬慰道,嫂子,你知道嗎?我剛才看見了一個氣勢洶洶的美人,那美人連生氣都是美麗的,所以我就笑,倚衡聽出了她話語中的生氣美人是她,也就不氣了,拍著陳荔的肩膀,扭扭捏捏,反正聽著思緒有些混亂,
你是不知道啊,要是換做是那個浪蕩的浪子也就罷了,可你兄長……他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要是那個壞女人給你兄長下了套,你兄長得又是一副惹女孩子的模樣,說話做事那都是溫柔的,像我這般脾性的人對著他都沒辦法了,那些個小姑娘根本就經受不住溫潤如玉的他,我是擔心擔心,擔心我憑空會多出幾個孩子叫我嫡母呢!陳荔聽出了嫂子的意思,因而噗嗤一笑道,我說呢?嫂子這些天置著氣呢!按照嫂子平日里的脾性氣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不至于氣三四天。原來是有這層的顧慮,
其實嫂子不必過分擔心,長安的煙花柳巷并非全都是世人所說的腌臜之地,有的時候去也是為應酬也是需要的,更何況哪里的女子其實都是才華橫溢的,她們大多數是賣藝的潔身自好的,許多文人墨客都喜歡與她們談論詩書,視她們為靈魂知己。他們惺惺相惜只有尊重與欣賞,從來沒有過半分有違世俗之舉,我知道顧凡有一個紅顏知己,我還同她見過面呢!她舉止言談大方,一點兒都沒有戾氣。而且在認識顧凡之前我也有藍顏知己?。《沂悄欠N特別好的,
喔塞,倚衡實在是難以想像,在家風無比嚴肅下管教出來的端莊秀麗的陳蕖,居然也有男性友人,實在是不能不令人大跌眼鏡啊!我滴天哪,你居然這么大方啊!你居然一點都不介意,陳荔冷冷地笑了一笑,有什么好介意的呢!不過他們現在已經一刀兩段了,陳荔說一刀兩斷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不茍言笑的,就在我的定親宴會上當我的面,親自斷的斷地干干凈凈的,倚衡:你不是說允許他有知己的嗎?怎么……陳荔:那是沒有成家之前,成了家不一樣了,約束教育顧凡的事就不勞那女子費心了,自然而然就要斷的,
倚衡:那你的那一位?也是斷干凈了嗎?陳荔斬釘截鐵道:那是自然的,拖泥帶水藕斷絲連的我最討厭了,自然是要快刀斬亂麻,斷絕一切后患,既然我選擇了他他選擇我,我們就要用心地走下去,那些會影響我們愛彼此的人,通通都要離開我們的生活。
倚衡覺得陳荔說得很有道理,其實吧!倚衡也相信陳蕖的,只是恨自己沒有早些認識他,早些降服他,讓別人搶先成了他的知己,倚衡也對實話實說,其實吧!妹子,你兄長我再了解不過了,那煙花柳巷去了他也不敢怎么樣,大多數是為了應酬。只是我心里……前些日子我在院子里練五禽戲,你也知道的我那后院隔音效果不怎么強,所以外頭的風吹草動,我們都是能聽得一清二楚,也不知是那個吃飽了沒事干的,竟然聊起了陳蕖的閑言碎語,說陳蕖之前有一個紅顏知己,還說要不是我公婆相逼,那紅顏知己必然成了他的妻,氣得我??!我家那位刁鉆婆婆,我會不知道嗎?
倚衡冷哼了一聲,她現下是安分了些,不為難我了,但是她一直是不喜歡我的,我心里是跟明鏡一般,我和我們家那一位更別說,匆匆一邂逅,從此定終身。我們倆個人那是一見鐘情的,他心里頭有沒有我,我我會不清楚嗎?哪里有逼迫一說??!這明擺著是假的嘛!你說我聽得氣不氣,于是我……倚衡慣性地擼起了衣袖,氣喘吁吁的,吹胡子瞪眼的,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模樣,而那陳荔自然而然接道,你是不是又打出去了,因為陳荔知道倚衡打架前必然是要擼袖子的,所以陳荔自然而然地說出了那番話,
倚衡否認道,不是,我接著練我的五禽戲,修身養性。那紅顏知己的事唉,誰沒有個青春呢!對吧!只是陳蕖這段時間不大搭理我,我心里頭難受胡思亂想,他那日一說那煙花柳巷,我的心里真他媽的不是滋味?。∷钥偸呛紒y想睡不著,害怕他讓人下了套了,那到時候我可怎么活??!倚衡喘了一口氣,嘖嘖感嘆,想當初我蕭倚衡是何等驕傲之人,信誓旦旦的,立誓一定要成為一名獨立、自由、堅強、的女性,狗屁全都是屁話,責任擺在那里,自由早就與你漸行漸遠了,現下看來,往誓都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旦跟家掛鉤,什么誓言早已經化成了濃煙飛上了青天,
陳荔:原來嫂子是需要關心啊!我明白了,我明天就跟兄長說一說,讓他多關心關心你唄,倚衡擺了擺手,拒絕道,算了我也理解他,唉,工作忙??!我也作膩了,該撒的氣也撒夠了,與你說了我這氣也算是徹底出了,妹妹??!等你成家之后,你就能明白嫂子的苦楚了,應付公婆七七八八的事多著呢!不過你公婆那兒他們應該不會為難你,你爹娘的位置震懾著他們呢!借他們十好幾個膽子都不敢在你面前耍伎倆作妖,倚衡大吸了一口氣,居然還哼起自創的歌,哼了起來,現實~啊現實,明明我很愛你,你為什么如此殘酷呢!嫂子哼著哼著歌便睡著了,真像一個孩子一般,陳荔倒吸了一口氣,哦,總算睡下了,
走莊是長安城外最美麗的莊園了,風景不僅秀美如畫,而且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散養的土雞土鴨,這簡直就是養生吃貨的天堂,所以一到節假日就格外得熱鬧,簡直是賓客爆滿,不過那走莊賣得東西可比長安賣的貴十幾倍,嚇死個人哪,因為四人鮮少獨自出門,來之前也沒來得及摸一摸走莊的底細,只是照著茶單吃了一餐飯,四碗各加了一片牛肉的陽春面,雖然牛肉片只有指甲蓋大小,有些美中不足,但是面湯的滋味那是的卻不錯,餓地前胸貼后背的,也就不管了,先吃了再說,價格也沒有看,想來不過是幾十貫錢的范圍內。暖暖的牛肉面吃到了肚子里,那叫一個舒服啊!興許是與陳蕖和好的原因吧!那一碗面下去,倚衡心情瞬間暢快無比啊!甚至有一種再來一碗的沖動。
哪知道明媚的心情沒有維持多久,烏云就密布了,結賬的時候,就讓黑心的掌柜的,狠狠地宰了一頓,那黑心的掌柜的居然問心無愧地,獅子到開口地賣出了一頭牛的價格。嚇地倚衡跌到了桌子底下。倚衡砍價的伎倆在此也無用武之地了,因為他媽的這明顯的就是欺詐嘛!咬定一口價沒地商量。
倚衡等人也不傻,自然是不服的,倚衡氣道,這也未免太黑了吧!分明就是黑店??!你去把你們的老板老板,給我找出來,我要當面與他對峙,太欺負人了吧!你們賣的牛肉面里面的牛肉是喝金露銀岫長大的嗎?這么貴嗎?那掌柜的翻臉不認人,冷笑了一聲,突兀地兇了起來嚇地能吃下一整顆土豆,他用力一拍桌,桌上的碗筷猛力地一陣,呵,那掌柜的脖頸還露出了幾條大金鏈子,喔,真的是豪氣十足啊!好像是在展現自己多有錢多豪似,那掌柜拍了拍胸脯自負道,掌柜的就是老板,我就是這里的王,你有什么事找我來談啊!今天你們若是敢吃霸王餐,我就讓你們有來無回,那掌柜的只是嘚瑟了一會兒,片刻,
談談談,談你個鬼?。〉降渍l才是這家店的老板?。∫慌舜种苯飞?,火氣沖天,風風火火的,一身玄色的五柳灰功裙,手勢干凈利索,好是霸氣,一臉后墻般厚重的脂粉糊在了面上,什么紅的粉的夠湊成一盒胭脂膏了,身上玲玲當當的,一手的什么玉鐲玉佩,金步搖金釵子插滿了一頭,那走起路來重心不穩,時刻要倒下的模樣。
那掌柜的被那女人揪著耳朵,提溜了起來身體幾乎快離開地面了,那女人下手夠狠夠熟練,就像擰麻花一般擰來擰去的,擰到那兇巴巴的掌柜是敢怒不敢嚴,呵呵,剛才哪只兇惡的老虎瞬間變成了病貓,猶如刀俎上的魚肉敢怒不敢言,
一味地求饒,又是捏肩膀吹耳畔風,夫人,夫人……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就威風了一會兒而已,就一會會兒,倚衡暗暗發笑,原來也是個耙耳朵?。∨孪眿D的人??!一聽到媳婦來了,跟那見了貓的老鼠一般,嚇破了膽。那陳蕖也嘻嘻一笑道,原來也是同道中人啊!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相為難,那下不來臺的掌柜的臉紅的跟番薯似的,剛才對倚衡那股子威風勁全然被她那母夜叉也震懾了下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山更比一山高。
那女人直接撂開那掌柜的,那掌柜吧嗒地一聲被那女人扔到了地上,她看倚衡的眼神很不友好,語氣也不好,反正有種狗眼看人低的感覺,我聽說有人想要吃霸王餐,是你們嗎?陳蕖按住了媳婦蠢蠢欲動的手,他挺害怕媳婦會與那婆娘干起來的,畢竟能動口解決的事,盡量不要動手,況且兩只母老虎斗,傷的肯定是周邊的人,陳蕖是絕對不會允許倚衡輕易使用武力的,誰曾想那倚衡根本就沒想過用暴力解決問題,相反是言語無比的客氣,她說話很溫柔,就像是山間流淌的小溪一般,慢慢慢的,一點兒都不急躁。
“我們既然來了這里,是為了舒緩心情壓力的,就從來都沒有想吃霸王餐,只是你家的牛肉面太過貴了,我們只是想與掌柜的理論幾句而已,就這么簡單而已?!蹦桥死湫Φ亓钊瞬唤?,倚衡看著她從衣袖里抽出一張香噴噴的方巾,擦拭擦拭眼角的笑淚,嗤鼻訕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家的牛肉面一向以貴著稱的,我家的牛自生下來便是悉心養護著的,吃的是那貴果,飲的是那山間盎泉,睡的是那金壁房,每天定時的按摩,還得時不時地請那戲班子為它唱上一曲,陶冶陶冶情操,這些待遇是有些了好幾輩子都不能及的,我的牛肉品質是天下最高的,自然是要賣的貴了,
倚衡笑了笑,空口白牙天花亂墜憑一張嘴,老板娘你當我們都是傻子讓你忽悠嗎?倚側目而視,嗤之以鼻,嘲諷道,人都不像是那種嬌貴的人,也能養出嬌貴的牛,這分明是欺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火藥味,那老板娘的眼眶迸裂出了火光,呦呵,小丫頭,與我杠上了,姑奶奶,我長得這么大第一次遇上敢跟我叫板的人,
倚衡也不甘示弱,她蕭倚衡也不是吃素的,一山更比一山高,是你自己目光短淺,能與你叫板的人多了去了,按耐不住氣的陳荔也站出來支援自己的嫂子,附和道,就是嘛!你這一身金玉珠真是俗不可奈,俗得要死了,就跟那住在深山林間的女土匪是一模一樣的,必然是收剮了百姓不少的脂膏,還有我告訴你,像你這種粗俗不堪的女人,無論用多好好東西在你的身上都是白瞎的,因為你的品味實在是太低俗了,還有你算老幾啊!我告訴你,你今天遇上了我,陳荔猶豫了一會兒,加上了一句我們,你今天的好日子到頭了,那陳荔罵完了還不忘啐那婆娘一口呢!
聽到自己婆娘被嘲諷,那掌柜的自然是不樂意了,便站了出來,嘲笑我家的婆娘品味低俗,你們去周邊打聽打聽整個走莊就我的婆娘最前衛了,最時尚了,你們這一群鄉巴佬懂什么樣,這叫做時尚。沒有品味是你們,你們是穿了一身彩虹出來的嗎?紅橙黃綠青藍紫,想當年我家的婆娘可是莊上有名的一朵荊棘花,刺傷過多少男人的一顆心。是你們能比的嗎?
那女人笑地五官扭曲燦若荊棘花:瞎說什么大實話,那么現在的我?掌柜的的笑顏瞬間凝滯了,他的回答很是勉強,每一字都是以打碎一顆牙的代價艱難地蹦出來的,你美,你現在還是風韻猶存,我娶了你啊是三生有幸五世造孽??!造孽一出,那掌柜的的臉瞬間死白死白,絕望從隱匿的眼瞼下拋了出來,如同被判死刑那般絕望。
本來是雙方的針鋒相對,到后來居然演變成了家暴現場了,當事人掌柜的兩口子,旁觀群眾,倚衡等人,那掌柜的因為說錯了一句話,付出了倆顆牙的代價啊!真慘哪,
嚇得陳荔那未婚的夫婿的腳底一陣發涼,嘖嘖感嘆,現在的女人是不是都比男人剛強啊!他默默地移步到陳荔身旁,聲音小的跟蚊子屁沒什么區別,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陳荔,你以后會不會跟那個老板娘一樣,
陳荔突兀地醒了他一眼,顧凡,看你以后的表現嘍。那陳荔邪惡一笑,正好應證了顧凡心中的猜想,
哎呀我去,果然哪,天下的烏鴉都是一般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