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許愿(3)
- 霸妻之前世今生
- 擇木選棲
- 9818字
- 2019-04-30 12:15:00
第五章許愿(3)
自從單家讓人洗劫了,便再也不敢高調而是關起了門老老實實得做人做事,也算是本分下來了,只是大眾更加好奇的是那洗劫單家的義賊,說來也怪了,單家不敢報官,官府也就當做沒有發(fā)生過,單夫養(yǎng)子活活氣死養(yǎng)父母獨攬家財之事,也是遠近聞名。但凡是個能辨別是非曲直的人都厭惡他,現(xiàn)下被劫了眾人都是大快人心,紛紛為那義賊鼓掌呢!哪會去主動攬下抓賊呢?單家也心知肚明官府不作為多半是自己理虧,不孝不忠雖然官府無法以唐律判刑,但是單家深受眾人道德上的譴責,心里也是備受煎熬,眾人的唾沫星子也能吐死他們的,京都也是待不下去了,身無分文預備夾著尾巴逃回了鄉(xiāng)下,重新拾起鋤頭過背朝黃土面朝天,單家出了京都,眾人齊放鞭炮慶祝氣得那單狗吐血,當場倒斃而亡。京都也算是平靜了一段時間,
霹靂啪啦,開張大吉,倚衡衣鋪老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衣鋪又迎接來了一個新對手,那對手是宮里來的對手實力十分強勁,那衣鋪的掌柜聽說還是宮中還退的司衣嬤嬤呢?宮中的流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呢!眼見衣鋪的老顧客,都被對面的衣鋪給攬了過去,自己的衣鋪冷冷清清,如同冰窖無人問津。與對頭熱鬧非凡人聲鼎沸的衣鋪形成了顯明的對比,對面衣鋪生意好得不得了,沸騰喧鬧的人聲吵得妒火中燒的掌柜心煩意亂,連喝一口冷茶都嫌燙,自己手滑誤將心愛的茶碗打碎,遂將一肚子的氣撒到了小茶身上,
“你這丫頭怎么回事,毛手毛腳什么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妒火中燒的掌柜罵哭了小茶,小茶哭哭啼啼得走了,關鍵時刻,更鬧心的是對門放起了兩丈高的懸炮竹,霹靂啪啦的,每炸開一節(jié),掌柜的心就揪一揪,最后氣得掌柜的一口老血沒氣噴出來,掌柜的活像打入冷宮的妃嬪一般,妒忌、怨恨盡寫在臉上,倚衡打了一個哈欠,蹲在地上數(shù)螞蟻玩,嘆了一聲氣,“螞蟻尚且勤勞,而掌柜的你勤勞了嗎?掌柜的不樂意了,我怎么不勤勞了,我為這個衣鋪嘔心瀝血了多少年,辛苦了半輩子。我連妻都沒娶呢?就守著這家百年老字號破衣鋪。你個小丫頭懂什么?
倚衡接著道,你是花了時間在衣鋪上,但是你沒有花心血、精力在衣鋪上,您說說咱們店里的衣衫是三年前的存貨了,款式都已經(jīng)落伍了,再瞧瞧人家店里,物美價廉,是個人都不會來我們店鋪買衣物的,現(xiàn)下京都都善于跟宮內(nèi)妃嬪娘娘的風,娘娘們穿什么她們也就跟著穿什么,娘娘們化什么妝貼什么樣的花鈿,她們也就貼什么化什么。要我說掌柜的,咱們已經(jīng)原地踏步好幾年了,說句難聽的話,那句顧客肯買我們家落伍的衣裳,是在買情懷懂嗎?他們懷念過去才有我們一口飯吃,如果沒有老招牌罩著,這個衣鋪早就消失了。如果我們不懂得與時俱進,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百年老字號衣鋪不出半年,也快要湮滅于蒙蒙煙雨之中了,掌柜的我想你不會不清楚我的行勢吧!我呢!有一計可以讓我們的衣鋪起死回生,不知道掌柜的愿不愿意聽。”
倚衡一針見血指出了衣鋪現(xiàn)下的處境與危機,正中掌柜心頭,也點出了掌柜焦慮的根源,掌柜的嘴上不說心里跟明鏡似的,非常明白衣鋪正面臨市場淘汰的窘迫局面,只是他不善于經(jīng)營又對商業(yè)不夠敏感,他是個男人偏偏衣鋪又是賣女服的,他不懂得變通只能得過且過走一步看一步嘍,倚衡一語讓他清晰得明白除了他一人以為,還有一個明鏡人。他眼前一亮猶如發(fā)現(xiàn)一塊亮閃閃的金子一般,希望之火重新燃起,一下重視起倚衡起來了,
哦,看不出來啊,你這進了一趟軟禁庭腦袋倒是變得靈光了不少,沒有白進去啊!你這丫頭平日里不聲不響的,我還尋思著你的腦袋裝的是不是和稀泥的水呢?這話倚衡可不愛聽,按照他的意思是自己的腦袋一向來裝的都是漿糊嘍,倚衡呵呵了兩聲,掌柜的接著道,你還有什么見解通通倒出來,我洗耳恭聽,但是在講之前先讓我掏一掏耳朵,只見掌柜的掏出了挖耳勺,掏了掏耳朵,然后又洗了洗耳朵,好了,你可以說了,掌柜掏耳朵的過程倚衡盡收眼底,倚衡正值中午臨近飯點,倚衡對心心念念的雞腿、咸鴨蛋……完全沒了興趣,掌柜迫切想聽倚衡的意見催促不停,
而倚衡卻不急于一時,誰讓掌柜的平日不當她一回事呢?暫且吊一吊他的胃口,咳咳咳,倚衡清了清嗓子,“掌柜的我這口干舌燥的,”掌柜的塞了一個水鼓鼓的水蘿卜給倚衡,“吃水蘿卜補充補充水分,”掌柜的我這半天沒有一口茶吃,你就不能大方些勻些綠茶給我吃嗎?“倚衡要一杯綠茶就跟要他身上一塊肉一般,掌柜撅了撅嘴,滿臉不樂意,那綠茶就這么點,分給倚衡自己還剩下什么呢!因而不情不愿道,口渴了就喝些白開水唄,喝太多茶晚上睡不著,這個掌柜真是小氣到底了,明明存了幾百斤的綠茶,卻連一小撮都不肯拿出來,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摳門的掌柜的了,
唉,倚衡也不想喝茶了,艱難討來的茶喝了也會壞肚子,”算了掌柜的,我也不喝茶了,我的計劃告訴你可以,但是我是要條件的,您也知道我的處境甚是艱難,尤其是我嫁了人,不受婆婆待見的,我那夫婿一個人一個月的俸祿再加上我的那指甲蓋般的月例錢還不夠喂鳥的呢?“掌柜的一下明白了,就此打住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覺著現(xiàn)在月例錢太少了是嗎?那好我再給你加半貫錢,
倚衡噗嗤一笑,真是摳門到姥姥家了,半貫錢……您想將一枚錢掰成兩半嗎?半貫錢掌柜的也虧得你說的出來,半貫錢您這是毀壞錢幣是要觸犯大唐律的,實話實說了吧!我想與您攤一半的股份,我們一起做這家衣鋪的掌柜的,掌柜的笑靨僵硬起來了,瞬間變了臉,原來你是想要與我攤平股份啊!怪不得……,他冷冷哼了一聲,蔑視的眼神投向了她,呵呵,你就得我會同意嗎?我勻一半股份給你,我為了這個衣鋪我連娶親生子都可以放棄,就是怕有人惦記它,蕭倚衡你的野心是不是有點大了,
野心?人都是要進步的,總不可能永遠都要站在原點原地踏步吧!我給你當了這么些年的伙計了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整整三年了,你給的月例錢沒有漲過一分錢,我們又不是傻子天下怎么可能有那么便宜的事呢?掌柜做人不能自私,有錢大伙一起賺。如果你不與答應我的條件,不出三月你大半輩子的心血必然會付諸東流,那些股份就會變成臭水溝里的水,一文不值,我敢保證,你敢保證你憑什么保證,掌柜的憤怒的站了起來,眼睛射出了無數(shù)把出鞘利劍,卻傷不了蕭倚衡分毫。
蕭倚衡算你狠,我現(xiàn)在就宣布你被我徹底得解雇了,你不再是我衣鋪的伙計,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立刻給我滾,倚衡自信滿滿,”好,我走但是你一定會后悔今日的決定的。“她臉上的自信是掌柜的從未見過的,蕭倚衡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或許她老早就籌劃好了一切,這是她三年前就設計好的圈套,他想起了蕭倚衡方才說的那句大智若愚,掌柜的不停念叨,大智若愚四個字,終于明白了,蕭倚衡,蕭倚衡三年了我被你耍得團團轉,這三年來你裝傻充愣,原來只是扮豬吃老虎的把戲,真正蠢鈍的人是自己,
等一下,蕭倚衡回過身來,改變主意了嗎?掌柜心不甘情不愿得道,蕭倚衡你這一招高啊!我居然讓你耍得團團轉,蕭倚衡嘴角往上爬,好,我答應勻你一半的股份,但是你一定要幫我重振衣鋪,倘若你是騙我的,我必然不會放過你的。他帶著心痛與不甘與蕭倚衡立下了字條,按下了手印,股份硬生生得割去了半數(shù)的股份給蕭倚衡,猶如剜肉割心一般,無形的血液一滴滴得流了下來,蕭倚衡并非食言之人,”我既然答應了你,必然不會食言,給我三月的時間,不出三月我必然將對門的生意全部搶回來,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們之間的約定,“蕭倚衡胸有成竹勝券在握,掌柜的與她站在一齊氣場孱弱了不少,
不出三月,蕭倚衡果然兌現(xiàn)了她的諾言,并且在京都打出了名聲,三個月整整賺了千倆。出頭鳥太優(yōu)秀了,難免會惹人眼紅,總有妒火撓嗓子的衣鋪,會雇傭一些鬧事的人,到店鋪鬧事,惹得倚衡頭痛不已,茶飯不思一人獨坐于房中,苦思冥想。門吱吖得打開了,是陳蕖,他端了一碗香油肉粥,”聽說你又不吃飯了,“倚衡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察覺不到陳蕖的輕鑷的腳步聲,嗯哼了半天,倚衡還是沒有反應。
女人是要哄的,說一些甜言蜜語,或者是親昵的稱呼,可以促進夫妻之間的感情,尤其是對待脾氣不大好的妻子,那是屢試不爽。你妻子的脾氣不大好,你可以試一試,”蕭蕭小貓咪,吃一口肉粥吧!“陳蕖的雞皮疙瘩已然落了一地,好肉麻啊!還是叫她母老虎的習慣,”母老虎,吃粥了?“倚衡皺著眉頭押了半口粥,咀嚼了一會兒,怎么有感覺有一顆硬硬涼涼的東西咯著我的牙,呸,一顆發(fā)黑的槽牙牙落到了地面上,嗯~怎么是一顆牙啊!陳蕖額頭不斷冒汗,以為倚衡又要發(fā)怒了,自覺后退三步。而倚衡撿起牙扔到了一處,這顆牙并沒有壞她的心情。這很反常很不像她啊!她讓陳蕖坐下來陪她說一說話,
”橙子?你說為什么我的生意做得如日中天,我的煩心事越來越多呢!“她覺得空落落的,于是向陳蕖借了一個肩膀,”橙子麻煩借你的肩膀給我靠一靠,“她這長吁短嘆的,像她這般的個性少見太少見了,那~如果我?guī)湍憬鉀Q了這個問題,你又該如何回報我呢!他的想法是希望他能夠少發(fā)些脾氣,與他一齊參禪也好改一改她暴躁出生天的性格,畢竟氣大傷身。豈知倚衡脫口而出,居然是要送陳蕖一個香吻。
陳蕖冒死搖了搖頭,直接拒絕,”我不要我怕是蛇吻有毒的,“倚衡嘖了一聲,干嘛不要,她就像喝醉酒一般,說著”胡話“你娘子的吻都不要是不是嘗過外頭姑娘的香吻呢?陳蕖輕輕拍了拍倚衡的臉,”能不能不調戲我了,言歸正傳吧!你說你以賣包子糊口度日的,結果有一天買你包子的人全部,都跑到對面那家包子鋪去買包子,你糊口養(yǎng)家成了一個問題,你說你氣不氣啊!錢不能一個人賺了,別人也要賺不是嗎?也得給別人也得給別人一條生就是說要我分一些生意給對面的人,可是我的店紅火我也不能趕客人不是嗎?哪有將財神爺往外推的道理,再說這都是正當競爭,
“我已經(jīng)替你想好了主意,你這樣……,你把耳朵貼過來啊!不把耳朵貼過來,你聽得到嗎?”倚衡哦了一聲,貼了過去。……好主意好主意,橙子真有你的。你過來,倚衡朝陳蕖勾了勾手指頭,就像是死亡之神一般,陳蕖抿了抿嘴唇,準備接受倚衡的死亡之吻了,結果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輕巴掌,去你的想美事呢?你整天吃辣椒,你的每一寸皮膚都是辣的,我怕我自己嘴巴會變鴨子嘴,陳蕖的腦海中即刻浮現(xiàn)出倚衡母鴨子的形象,嘎嘎嘎嘎嘎,陳蕖手足并用,還主動扮起了鴨子形象,真好她又滿血復活的,那吃粥吧!他們倆的記憶都像魚一般,只有三秒的記憶,似乎忘記了肉粥里頭出現(xiàn)過黑槽牙的記憶了,那一顆牙孤零零得躺在了一側,真是不是兩口子不進一家門,兩個人都是心大于天的,
五月初五是倚衡霸道婆婆的生辰,家是分了情誼依舊在,誰讓他是陳蕖的娘呢!阿娘說過了,對待所有的人,小人、君子、富人、貧人、白丁、鴻儒都要笑臉相迎,沒有人會伸手打笑面人的,于是老早就梳洗打扮與陳蕖到婆婆跟前請安了,婆婆吃了倚衡一杯早茶,很是滿意,居然與倚衡論起了茶道,好在倚衡對茶道頗有些心得,勉強能應付過婆婆去,風平浪靜風平浪靜,但是倚衡的肚子里依舊懸著一把利劍,與婆婆交談中時依舊謹小慎微,婆媳倆破天荒得從南北名茶討論到相夫教子那塊領域去了,就知道繞不開這個話題的,婆婆左右委婉得勸自己辭掉現(xiàn)下的工作,讓倚衡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女人不該在外拋頭露面的,成了親就該有成了親的模樣,唉,她委婉得都讓倚衡不好意思回絕她了,換做婆婆以前脾氣直接下道死命令,倚衡必然會果斷反駁,可是她語氣越是委婉,倚衡越不好往回懟。怪不得阿娘常說一見笑面人總要給三分薄面,現(xiàn)下倚衡明白了,但是這種束縛與捆綁讓倚衡極度不舒服,
氣氛一度尷尬到冷,關鍵時刻還是陳蕖殺出來救場,“母親,靠我一個人養(yǎng)家太辛苦了,有倚衡替我分擔一些我肩頭的壓力會小許多,我現(xiàn)在才知道當家的不易,之前我們沒有當家,不知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貴,不能體諒父母的辛苦,花錢如流水現(xiàn)下我們明白了,家真得是不好當。我和倚衡實在是難以想象你是如何抗過來的,實在是匪夷所思啊!這不倚衡為了感謝您,特地替您打了一只造價不匪的金簪,她不好意思給您,所以就由我給您了,”
金簪?什么時候的事情,倚衡的眼色直接質問獻簪的陳蕖,你又偷藏私房錢了,陳蕖挑了挑眉,我這傻媳婦啊!我是替你解圍啊!倚衡一皺眉回去找你算賬,婆婆撿過簪子,掂量掂量了分量,果然實誠壓得手疼。“難得兒媳婦有此孝心,”那是自倚衡進門以來,婆婆第一次對自己笑啊!這一笑可真是價值連城,是陳蕖用千金買來的,一兩金就凌遲了倚衡的心一次,千倆金已然是血肉模糊了,心疼到心疼不起了。
婆婆當著倚衡的面簪上了,沉甸甸的簪壓得鬢型變形了,光閃奪目啊!眼瞼開了一簇又一簇的花,因為有其他的客人陸續(xù)來了,婆婆暫時將我們拋之腦后了,去迎其他的賓客了,一想到那根沉甸甸的金簪,倚衡就覺著心啾啾啾啾得疼。要是是個善解人意的婆婆,她也就罷了,但是想一想她三天大罵自己,倆天小罵自己她就覺得氣,就算是將金簪送給乞丐也比送給她要好,陳蕖見倚衡悶著氣鼓著腮幫子,就像是一條泡泡魚,他還用手指戳了戳倚衡的腮幫子。“生氣都不好看了,”倚衡哪有心思打鬧,回瞪了陳蕖一眼,猶如“剜”了他的心一般,她摔開他友好的手,
質問陳蕖道,“你打金簪為什么不與我商量,我做什么決定添置什么物件都要與你商量,那么重實的金簪,你就送給了她你真是敗家子。”倚衡一想心更疼,錘了錘陳蕖的胸口,以此泄火。遂又停了下來,想到了什么攤出右手,還有的私房錢給我交出來,省得你又偷摸給她買東買西,他彎下腰脫下了靴子,掏出那帶有酸爽的味道的錢,一沓的錢整整一沓的錢,倚衡卻有些不想接了,實在是太臭了,倚衡捏著鼻子,你有多少天沒洗襪子了,真的是太臭了。算了那錢去了味以后再給我吧!
因為陳蕖私自給老太太打金簪的事,倚衡將陳蕖打入了“冷宮”好幾天,兩人也不同床。后來倚衡索性就留在衣鋪不回家了,在衣鋪打蒼蠅消磨時間,小茶心不忍,送來了午飯給倚衡,自從倚衡當上了衣鋪的掌柜的,小茶的待遇也好了起來,小茶又是個上進的人,勤勤懇懇腦袋瓜子也靈活,因而成為了倚衡身邊得力的助手,倚衡不會像洪掌柜那樣摳門小氣,小茶在衣鋪里也是越活越有盼頭,小茶呢!是南國人來到京都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但是她很幸運,遇到了貴人肯教她讀書習字,
自從倚衡當了半個掌柜的,親自過手賬,意外發(fā)現(xiàn)小茶對數(shù)字極其敏感,那洪掌柜豬油蒙心不識貨,居然將小茶晾了三年,只是當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頭,那點金算錢的雙手居然白白端了三年的茶壺,真是可惜了她的才華。幸虧倚衡未讓小茶這顆明珠繼續(xù)蒙塵,小茶的廚藝很好的,她說他的爹是鄉(xiāng)下廚師,走門竄戶的,小茶只是學到了一些皮毛而已,倚衡真是驚嘆,小茶的廚藝已經(jīng)將京都高級酒樓余酒樓的名廚給比下去了,倚衡有幸嘗過那名廚燒的菜,那奇奇怪怪的配料配菜半生不熟的東西,真是難吃死了。
能吃的東西又不夠塞牙縫,害得倚衡回到家又泡了一碗湯飯,才算飽,總之那些高級酒樓的菜單純充場面的,中看不中吃,還不如街頭尾巷的蒼蠅館子里的菜好吃呢!小茶,你的廚藝真的將那些戴高帽的“名廚”給比下去了,你就應該開個酒樓,就叫做小茶酒樓,我敢保證你的生意必然會火出生天,火到發(fā)紫發(fā)紅發(fā)黑。小茶卻從未想過開酒樓,她說人的心力是有限的,生意一旦做大了心力不足,就會慢慢學會敷衍,小茶不想砸父親的招牌,倚衡一想也是對的,人的能力的確是有限的,一天十道菜小茶能用心做,可是一天一千道小茶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做不來,更別說用心了,菜沒有了生命又怎么能好吃呢!只是倚衡為小茶感到惋惜罷了,
倚衡邊吃菜一邊探出腦袋往門外瞧,隔一會兒瞧一眼,明明是好吃的菜,可是倚衡吃到后頭越來越?jīng)]有味道了,這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山珍海味都不香,陳蕖這個榆木腦袋,我與他冷戰(zhàn)了好幾天,他也不來哄一哄我,再哄一哄我就不生氣了,今日又是我的生辰啊!一年就一次的,他居然……男人男人男人啊,是不是都沒心沒肺的,今早出門他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與我說話故意越過了我,他是不是想與我和離了,哼,離就離,我真是眼瞎當初居然嫁給了他,她越想越怒,大把大把的委屈,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憋屈的女人。倚衡的情緒漸漸失去了控制,
她緊咬嘴唇,一個勁得拿筷子出氣,搗搗搗,像搗藥一般,碗底都要讓筷子戳穿了,篤篤篤,
“當當當,生辰快樂,”倚衡興奮得抬起了頭,本以為是陳蕖,結果是小曲,小茶也連忙送上一句生辰快樂,倚衡干笑了兩三聲,難免有些失望,陳蕖果然忘了她的生辰了,換做往年她是不計較生辰的,但是今年可是她出嫁后,邁入人生另一個階段的第一個生辰。她真得很在意,但是有人記得總比沒人記得好吧!倚衡擺出一副極度夸張的笑臉,眼神中露出了期許,好吧她承認她自己在等待禮物,因為過生辰的人都有禮物,等了半天什么也沒有等到,“小曲,你大老遠得來這兒,就單單為了與我說一句生辰快樂嗎?送一句祝福嗎?”小曲繼續(xù)裝傻充愣,這叫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啊!我從陳府數(shù)著過來的,不多不少剛好九百九十九步,四舍無入也就是一千步。小曲的話聽著也不無道理啊!
嗯~,算了沒有實物,收一收帶有美好祝福的空氣也是不錯的,謝謝你的祝福。小曲在衣鋪陪了倚衡一下午,又是陪倚衡聊天又是打牌,但是沒有賭注打牌太沒有意思了,三個女人商議各壓八貫錢,寓意八八發(fā)發(fā),剛開始打的時候,小茶老輸,仿佛被我們牽著鼻子走,三足鼎立驟然變成了兩面交鋒了,小茶依舊打著牌臉上沒有半分的情緒浮動,她太過于鎮(zhèn)定了就像釣魚的姜太公一般。她輸她的倚衡小曲贏她們的與她好像沒有半分關系,倚衡和小曲老贏,尤其是小曲贏了九把了,倚衡老輸,貪心的小曲壓賭注越來越大,八貫八十貫八百貫,貪婪漫天飛,她已經(jīng)抱了必勝的決心了,小曲眼瞧著最后一把快贏了,
結果讓緘默不語的小茶一個王給炸了,對小茶放松警惕的小曲猝不及防,小茶猶如一頭黑馬一般沖向了終點沖,最后贏的是小茶,小曲還恍惚于勝利與失敗的中線,明明自己離勝利只差一步之遙,卻~,嗚嗚嗚。與勝利差肩而過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小茶簡直是真人不露相啊!倚衡一邊安撫趴在自己肩膀啜泣的小曲,一邊夸贊小茶,小曲哭得更加厲害了,趴在倚衡的肩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那雙可憐的汪汪大眼注視著倚衡的側顏,嗚嗚嗚,少夫人你就不能安撫安撫我嗎?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了,全部都輸個精光了。下一回再也不跟小茶玩了,她她過分,小曲輸光了錢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什么胭脂水粉都得靠邊站了,下一個月就準備素顏朝天一個月吧!愿賭服輸愿賭服輸,從前自己總是勸誡別人要學會愿賭服輸,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顯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倚衡累了一天了,回家又與小曲吃了一些冷食,冷灶冷碗冷筷全部都是冷的,二十年前的今天是她的破殼日,倚衡嘆了一口氣,沒有一口熱飯熱湯等著他,小氣又說陳蕖今晚留在翰林院不回來了,唉唉唉,接連不斷的嘆息,算了我與懶得做飯了,倚衡捻了一塊桂花糕,桂花糕吃在嘴里就像蠟燭一般,本來還想多吃一些點心的,省得晚上出來吃晚飯,但是小曲不讓她多吃,說吃多了天以后懷孕難,倚衡只好不吃了,
嘴角還有剩余的糕屑。手拍一拍掉下來也是能吃的,算了她現(xiàn)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一想到被子枕頭又是冰冷的,她又止步了,房間里肯定很冷,生火又麻煩,霎那間心中的酸楚委屈一下泛上了心頭,這沒良心的陳蕖,晾了我?guī)滋炝硕伎炝莱婶~干了,阿娘阿爹也沒來看我,垂頭喪氣如同霜打的茄子,倚衡眼淚汪汪地推開了房門,門口有一塊石頭拌了倚衡一腳,瞬間撲倒在地上,她顧不上疼痛了,只是暗暗為自己打氣,我很堅強很堅強,嗯,為什么房間那么暖和暖烘烘的,遂抬頭仰望
火紅一片,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羅列在失落倚衡的面前,阿娘、阿爹、摯友琥珀、陳蕖、祖母、祖父,大悲、大喜、大怒,倚衡一天就經(jīng)歷遍,繁雜的情緒如泉水般涌上了心頭,倚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明明是鮮花香氛其樂融融,倚衡卻掩住嘴哭了起來,捧著鮮花的倚衡笑容凝滯了,鮮花也不要了緊緊抱住了倚衡,大哭的倚衡推開了陳蕖,不想理你了,明明推開可是手卻攥得無比緊,我不認識你啦!你給我滾。陳蕖知道倚衡在置氣,他沒有真滾。只是抱著他連連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啊!這是驚喜啊!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冷落我,不理我我早上給你拋的眼你沒接到嗎?陳蕖噗嗤一笑,還能開玩笑,說明她沒有真的生氣,“你拋的是媚眼,”倚衡捂住雙眼,破涕而笑,她的肚子咕嚕咕嚕作響,“我肚子餓了,有沒有好吃的東西,不然我就吃了你。”陳蕖拍了拍掌,當然有吃的東西了,而且還是你喜歡的,因為太餓了,倚衡總共吃了三只烤鴨倆只松鼠桂魚,陳蕖還在不停地片鴨肉卷春餅,
倚衡不停地吃陳蕖不停地卷包,吃得太撐了就像是懷胎數(shù)月的夫人一般,起身艱難需要他人摻扶。逗得祖母呵呵笑,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將來倚衡身懷六甲的模樣,因而打趣道,倚兒什么時候給祖母甜個重孫子玩一玩,驚得倚衡打了一個響隔,眾人哄堂大笑,祖母你可別開玩笑了,慌得我快吐了,你慌什么祖母與你玩笑的,蕭母道,倚衡笨重的身子寸步難移,虧得小曲機靈悄悄地端上一碗山楂酸梅甜湯,一碗下去既消食又解膩,那細心的小曲還不忘替倚衡拭去嘴角的余渣。顧盼,笨重的身子就消減下去了,
小曲的機靈祖母都看在眼里,再加上那小曲長得普普通通的,一看便是個能讓人放一百個心的人,蕭祖母甚是放心與滿意,這姑娘聰明機靈又忠誠是個不錯的女侍,蕭祖母知道倚衡剛分了家現(xiàn)下手頭必然不大寬裕,沒有多余的賞錢給下人,可是再衷心的下人也是要偶爾塞個甜棗甜一甜嘴,因而讓人賞了一塊銀錠子給小曲,小曲并不敢立刻去接,而是回顧倚衡,問了問倚衡的意思,倚衡同意了,這才歡天喜地地接過銀子,又聊了一會兒,便準備走了,倚衡戀戀不舍想留祖母母親住一晚上,但是祖母母親并未遂倚衡的心意,祖母依依不舍得攥著倚衡的手,
拉到了墻角祖孫倆偷偷說話,既然做人人妻,就不能像從前一般任性了,要懂得為夫婿考慮,陳蕖是個好孩子,別讓他為難了,倚衡知道祖母口中的為難之意,要是她的婆婆知道了,少不通又是心里一陣不舒服,可是做媳婦做得這么憋屈,她實在是太失敗了,陳蕖的好她知道,可是婆婆又實在是難纏,雖說是分了家,晚上小院門一閂,一家變倆家可是終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而且院落里依舊有她安插的眼線,監(jiān)視著夫妻倆人的一舉一動。她的心里也覺得堵得慌,快喘不過氣來了,
但是她還是選擇不向祖母訴苦,硬撐起了笑,祖母,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吧,別惦記著我,陳蕖他會護我的,倚衡揮淚送走了祖母祖父,父親不善于言辭,只是握了握倚衡的手,但是滿眼亮晶晶,倚衡是知道他的意思的,歡聚不過是片刻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走了全部都走了,只余下狼藉一片,杯盞散落了一地,小曲和小氣倆個人頭碰頭得收拾著,倚衡含著淚回到了內(nèi)室,轉過身面對燈火燭影下的墻,手袖掩蓋著了面,喑喑啜泣。
“汪汪汪”一聲狗叫打斷了她傾瀉的淚,軟軟糯糯的,瞬間軟化了倚衡的心,收止住了倚衡的淚,貓咪,貓咪,這只狗是她最熟悉的,那糯團團的貓咪躥得一下,鉆到了倚衡的裙擺下,咬著倚衡的裙擺站立了起來,倆只爪子一個勁得往上延伸,貓咪很聰明的很通靈性的,倚衡從小就訓它,那貓咪比人還都還精。倚衡一把抱起了小貓咪,她摸啊摸啊,眼淚也不止得落下來了,如同斷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浸濕了狗毛,小狗也悶悶不樂的,心痛不知從何而來,只是想要放聲得大哭,大哭一場,于是抱著小狗哭了一場,
小曲揪著心站在門外聽,小氣慫了慫肩,問道,夫人這是怎么了,難道我們的安排她不喜歡嗎?小曲噓了一聲,讓小氣別說話,不一會兒送岳父母回府的陳蕖回來了,倚衡的哭聲,陳蕖老遠就聽到了,只不過他并沒有急著安撫房內(nèi)的倚衡,只是讓小曲準備些益母草紅糖姜水,一定要溫熱溫熱的,
小曲一點撥就通,恍然大悟,大人真是貼心,小氣不解了以為倚衡生病了,遂問道,生病了喝這溫熱的水有用嗎?小曲剜了一眼懟了上去,去你的,問問問,有什么好問的,收拾你的東西去吧,陳蕖學過些醫(yī)道早年更是拜師于國醫(yī)水家老太爺門下,是老太爺?shù)年P門弟子,醫(yī)醫(yī)理皮毛他也是略微懂一些的,女子葵水期間心緒浮躁易怒意易悲,倚衡連日來悶悶不樂,且脾氣暴躁,陳蕖也就不難猜出來了,前日特請岳母將貓咪打包送過來,就是給她解乏解悶的。
倚衡喝了益母草姜湯,便抱著貓咪歇下了,那貓咪擋在了二人中間,陳蕖想與之說些悄悄話都不能,陳蕖輾轉反側夜難寐,那狗爪抓著陳蕖的頭發(fā),沒心沒肺呼呼大睡,絲毫不認生不認床,倚衡因為在特殊時期也是難寐,空氣中余留了二人的喘氣聲,略微尷尬,“倚衡,我想問你,在家的時候狗大爺一定要上床睡的嗎?一定要窩在人的腦袋上睡的嗎?倚衡的回答是肯定的,陳蕖鼓起勇氣往深的接著問,似乎有陌生人搭訕人的幾分味道,那么它要是半夜拉屎撒尿在你頭上,你該怎么辦?”倚衡回答道,從來沒有過的事,
嗯,怎么覺得頭頂熱熱的,好像還有點騷味。等一下,陳蕖又怒又急得喊了出來,他的表情是僵凝的,眼珠子往上翻。是貓咪剛拉出一泡新鮮溫熱的狗尿澆到了陳蕖的頭頂,倚衡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