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怒(30)
- 霸妻之前世今生
- 擇木選棲
- 3614字
- 2019-03-25 20:31:01
怒(30)
高掛于夜空的月亮又圓又大,比那中秋節的月亮還要圓,今天真是個團圓美好的日子。她在秋千架蕩了很久很久很久,她問起了須臾獸一個敏感的話題,有關于上古仙長。須臾獸抿了抿嘴,若是放在從前須臾獸必然不愿意提及,但是現下過去了將近千萬年了,再深的成見也釋懷了。歷史真是巧合竟然奇跡般的相似,湖蕁呵呵悶笑,也不知是同情自己還是同情上古仙長,或者是兩種同情成分雜揉在一齊,須臾獸聞她的笑語心里頭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她太害怕湖蕁會重蹈千萬年前上古仙長的覆轍了,
但是湖蕁遠遠比須臾獸想的要堅強,或者是比上古仙長的心更為硬一些,頹靡了將近半年,就徹底的從其中脫離出來,能吃能喝能睡,甚至在自情人眼里絕情冷薄地有些過分。當初保木魚元從中作梗,算是間接地拆散了二人,以至于心里一直對逝去的顯池及湖蕁心生愧疚。說來她自己也覺得奇怪了,自己也在西子畔成功開導了多少情劫女仙,拆散了多少對孽緣夫妻,也沒有哪個會令她心生愧疚之意,
不解其中具體詳細緣由的保木魚元,之前也曾經一度認為自己年紀過大,繼而導致心理承受能力不大強,到后來,直到顯池以身隕救湖蕁,她感動的一塌糊涂起,她便開始良心發現,因為自己拆了太多姻緣橋,繼而殃及了家族子孫皆無成雙成對,其中具體的原因無從確認,但是無可否認的一點,就是她保木魚元多年拆緣,的確遭惹了不少的姻緣孽債,要不然自己的夫君也不會被一只烏龜王八精,給迷得五迷三道的。子孫后代皆是形單影只,凡間尚且有一句古話,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呢?可見千萬年損了自己的德連帶著子孫厚德削怠,得有紙張般薄弱了,細微思恐細微思恐。
所以后來湖蕁找她喝茶聊天的時候,魚元一直沒敢抬頭,更別說是直視了,湖蕁理智地過分更是加劇了魚元的愧疚。因為她總是覺得平靜的湖面底下必然不平靜的,波瀾遲早會掀起的,不用問她為什么,憑她多年的經驗,憑她那準到嚇死人,當初準確堪破烏龜精真面目的第六感。湖蕁絕對沒有面上看來地平靜。有些人外面瞧上去冰冷似霜,內里卻熾熱如火。就如同湖蕁,內哀外強。看似棱角磨平,實在依舊棱角分明。
隱患仙山一如既往地平靜祥和,周***年,微太使元冒雨前往蓬萊仙島,只為與弦光太祖母仙殺上一盤棋,二人下得僵持不下,一盤規劃之中的活棋硬生生下成了死棋。弦光太祖母仙,棋藝向來精湛。只是這一局棋竟然下死了,就連本以為弦光太祖母仙,必然穩操勝券的微太使元都覺得驚愕。二人博弈向來不以輸贏為目的,一則有傷棋趣,二則雙方棋藝懸殊。此次結果卻難分伯仲,微太使元自然驚愕。
弦光太祖母仙,縱觀全局,抿嘴一笑果斷撩開手中的棋子,直接存回棋盒,收盤。
弦光太祖母坦然接受了這個意料之外的結果,搖頭放棄道:“這局棋已然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圍,我無能為力只能由任它發展了。天地之悠悠,總有些定數會隨之改變的。”微太使元也收盤,存棋。今日的弦光太祖母總是怪怪的,下棋之際也是扯一些有的沒的,就像拼湊一盤時令果蔬般,就像是云山霧罩一樣迷迷糊糊令人琢磨不透,微太祖使元修行于弦光太祖母仙之下,是上古六仙元修行排行第五,故而古往今事未如弦光太祖母仙般博通。
“師姐此言何意?”微太使元發問道,弦光太祖母笑了笑:不為何,來喝茶。這茶是蓬萊以南南越,大紅袍巖茶,弦光太祖母遮遮掩掩,微太使元也不需道破,輕輕抿了一口,竟然是苦澀埋甜的,茶水發澀乃是本質,只是苦澀埋甜卻是少品,味道著實奇怪。微太使元又復飲了幾口,茶水的味道愈漸分層次,甚是神奇口腔不僅齒縫留香,更是引了癮。越發地上癮,一飲再飲。
“遙想當年……唉,世事難料。”弦光太祖母仙眉頭一挑,深深嘆了一口氣。
正在此時一劍眉仙子匆匆抱了一株絳株仙草,匆匆地奔了過來。
氣喘吁吁道:“祖母仙,這株絳株仙草今晨剛從蓬萊東岸長出來的,要移到那塊仙地去呢?”微太使元望了望,絳色株草,血色凝漫竟然能令人心生一股悲涼淚目之意,真是天生悲情。又覺得這株仙草過于嬌弱,風一吹即倒。眾所周知蓬萊仙島東岸是集天地靈氣最佳之地,長在東岸的仙草孱弱成這株絳株草一般的少見啊!若是移離東岸恐怕不過幾時,便會早早的徹底枯竭完結余命。
“師姐,這絳株草原本就生得羸弱些,說難聽些現下能存活至今,也是仰仗著東岸的天地靈氣。”若無天地靈氣恐怕……微太使元堅定道,
弦光太祖母仙似乎早已決定了仙草的去處,
“西方的神女不是喜愛植種花草嗎?將此仙草交付于她,必將引出一番緣因結果,快快去了,免得誤了時辰。”弦光太祖母仙安排下去之后,仙子捧著那絳株草領了意。弦光太祖母仙此中有真意,微太使元微微聽了一聽,便明白其中意思了,微太使元又與弦光太祖母小聊了一會兒,覺得悶得慌,弦光太祖母仙,也覺得乏味,便領著微太使元往外走去,微太使元只見一簪纓冠冕小生,粉撲撲的面,生地與天絳水池里的水一般透亮。眉目如水墨畫般清秀,手里小心翼翼地捧了一小泥土,
微太使元杵于原地不動,唯恐驚嚇了那如水般的小仙子。游玩了一會兒見天色已然發澀,便向弦光太祖母仙請辭,離開了蓬萊仙島。行至北斗七山,只見西子畔一片祥云圍繞,又念起湖蕁繼而往著西子畔的方向去了,剛至西子畔,便巧遇湖蕁一人獨自泛舟于西子湖畔,只點了一只禪香,靜坐于西子湖畔打禪。對于微太使元的不請自來,湖蕁似乎早有預料,微太使元一落舟,湖蕁突兀得睜開了烏黑眼圈。如此突兀竟然將仙元級別的微太使元嚇了一跳。微太使元吃了一嚇身子往后傾斜,
湖蕁起身便要向微太使元行禮,因為害怕舟床失去平衡翻船,微太使元趕緊免了湖蕁的禮,右手按住湖蕁蠢蠢欲動的雙手,“不必多禮,不補必多禮。”緊接著睜眼說瞎話地夸了湖蕁幾句類似于氣色好了些之類的客套話。無可否認的是湖蕁的氣色的確回轉了,但是絕對沒有達到顏如桃花般嬌滴滴。湖蕁親自斟了一杯熱茶,給方才在蓬萊仙島喝了一肚子仙茶的微太使元。所以微太使元未及嗅茶香只是隨意一喵,一喵那茶色,便生反胃之惡。隨即將茶放置一旁,平靜的湖蕁,突兀間跪了下來。令微太使元觸手不及,
“為何?”
湖蕁刷的一下倆淚縱橫齊落,就像散落的珍珠一般滾落了一地,哽咽道:微太使元是小仙最敬重的仙長,小仙感激微太使元當初的恩情,至今不敢忘。但是湖蕁自問無德無能占據現下的位置,所以還請仙長能夠成全湖蕁,湖蕁余下的話還未出口,便遭微太使元呵斥,一口呃令湖蕁閉嘴。結合她的表情及語氣,微太使元已然能猜出她的意思了,但是不得不說湖蕁的所作所為令微太祖使元有些心寒,
“我本以為你會是一位優秀,心懷天下的神仙,早日登仙于天下于天界都會是一件好事,卻未想到……”微太使元氣得發抖說不出半句話,“虧得當初我與弦光太祖母仙點撥你,現下看來竟然是我們點撥錯了。你竟將我等心意,如倒糠水泔水一般倒了。湖蕁你要清楚你是仙人,是仙人不是凡人,你身上有更大的責任。別說你現下身擁上古仙長的極高修行,就算沒有,仙班豈是你想退就能退的。除非你犯了天條,犯了仙者大忌諱,否則妄想脫離仙班。”
湖蕁呵呵了一聲,
“有啊!我早就觸犯了天條,一揭皮肉救凡人遭反噬,二偷望蓬萊仙鋪,無論如何凡塵我都是必墮無疑。”她主動羅列了自己的罪行,絲毫不加掩飾。墮仙之心變得毅然決絕,現下的湖蕁為一情字撞地頭破血流的簡直像極了當年的上古仙長,一樣的執著。也是為了一個凡人甘愿放下自己仙元尊分,墮入凡塵只為做一個普通的凡人。
沉默代替了一切。
……
……
是夜,
隱患山下起了一陣梨花雨,刷啦啦地落在了湖蕁的頭頂。她記得他離開的那一晚上,好像就下了雨,也是梨花雨,顯眼的鬢發鑲嵌了不少夾雜花香的珍珠般的雨珠,湖蕁越過了高拱橋,直接走向脫胎換骨池,越靠近脫胎換骨池,湖蕁的心就越加的煎熬,她止住了腳步,她原來是帶著愉快的心情踏上這條路的,但是真踏上這一條他曾經走過的死路不歸之路,她依舊踟躕著哽咽著。雙手如縛,她的腦袋已然過了一遍又一遍曾經的美好、吵鬧。曾經的甜蜜美好,現下卻變成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說的每一句話就像是一把雙刃的劍,一側抹了至毒的孔雀丹,另一側抹了甜甜的蜂蜜,痛并甜。
那個時候他走向脫胎換骨池的時候,視死如歸的模樣好像此刻就浮現在自己的眼前,很立體,很真實,他直接從自己身側擦肩而過,那么高傲。她猛然一扭頭,伸出手去拽住他,結果拽回來的是空氣,是泡沫,是一場夢。她的心就像千百根針扎的一般,一邊結痂一邊流血。前路依舊要走,但她走到脫胎換骨池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了,積攢了將近半年的眼淚又一次傾囊而出。嗚嗚嗚~
她站在了顯池有可能站的地方,每一個地方都站個遍,每一個地方都哭了一回。最后撫在了池旁礁石堆砌的外欄哭了一會兒哭累了,又睡著了。
“顯池~”湖蕁被自己的聲音給嚇醒了,醒來便覺著身上暖烘烘的,往后背一摸,拖下來的是一條毛萩,再然后
“仙子,時辰不早了你應該走了”須臾獸戀戀不舍,似乎不大愿意叫醒湖蕁,湖蕁微微笑,她想起來了,喜悅得擦了擦臉頰的淚痕,點了點頭,是啊!的確該走了。在平地上她居然一連踉蹌得連摔了好幾個跟頭,連額頭都磕破了,竟然不自知。只知道往前走,
很明顯對于未知的前路她還是憧憬的。
一盞無形的燈指引著前進的方向。她終究是如常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