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海直直的跪著，他想不明白，佛不渡好人，不逞壞人，那它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過了良久，寺門打開了，玄理定定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徒弟，只見他眼里煙霧繚繞，心里暗暗心疼，他這個小徒弟，像一個嬰兒般純潔，不曉世事，可這樣真的可以保護這個孩子嗎？

不知世事，將來又未常不會被這亂世所吞，最終玄理嘆了一口氣，背過身來，良久他終于開口“空海，你可知錯？”

“是師傅，弟子知錯了”，“那你可知你何錯之有？”

“徒兒，徒兒不該傷人，不該打傷大師兄。”

“唉。”老和尚，一言不發，

向寺中走去，“跟上”

空海聽聞，也不管自己的腿像灌了鉛一樣，手支撐著起來了，趕緊跟了上去，泥土混著鮮血在土地上留下淺淺的印記。

他們一起來到廟宇的最高處，玄理又問“你瞧，那是什么？”

空海靜靜的望著他的師傅，衣訣飄起，頗有幾分仙人之姿，不由順著他所指向前望去，又十分不解。

“生逢亂世，是你今生最大的不幸，眼下北方羯族亂起，當今朝廷又多紛爭，天下不日必將大亂。

”

空海，疑惑的看看師傅，他不明白這些又和他有什么關系，“你知道，人們為什么要信佛嗎？因為佛給了他們希望和善念，但是你真的以為，寺中就可以獨立于世間存在的嗎？有善亦有惡，我護不了你一輩子，崆峒寺亦不可以，你對在太善，錯在太善，今日我信你，可眾師兄弟沒有一個站出來替你講話，你亦聽過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卻一意孤行刺傷你的師兄，難道你真以為，我還能護著你嗎？”

“師傅，難道，善意錯了嗎？阿若，與我素不相識，隨刁蠻任性，曾重傷與我，卻也兩次救我，師兄與我一同長大，卻總是想加害與我，您卻寧愿救師兄也不愿意救阿若，您救惡卻不救善，難道這就是您所謂的佛，所謂的道嗎？”

“混賬，這是你該和師傅說的話嗎？”。

“你以為你這條命只是你的嗎？你這條命是趙國的，是玄苦師弟拼了命保下來的，你是賀家的嫡子，為了救世而生，你以為，你可以由著性子來嗎，簡直是孽徒！”

空海由驚訝漸漸的變得恐懼，又變得悲涼，他從未看到自己的師傅變得如此瘋狂，“救世，哈哈哈，師傅，我連唯一信任的人都救不了，我救什么世，我又拿什么救世？”

“哦？”玄理直視這空海，半晌，“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這命是你能夠改的？”

“也罷，空海，老衲可以救她，但是你也要付出一點代價。”

“忘川之水，專斷紅塵，你將它飲下，我就救她。”

空海看了看眼前的水，終是一口飲下，阿若，我是忘了，你替我記得好不好？

“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崆峒寺的大弟子空海，再無空靜，一切不過是你的墊腳石罷了，我百年之后，你便繼承我的衣缽成為這崆峒寺的掌門人，為我好好看著這盛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