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程此言一出，不僅鄧助理，陳經理，連直云的人也愣住了，疑心自己聽錯了。

“你胳膊肘往外拐！”鄧莎莎狠狠地吐了嘴里的口香糖，用糖紙包起來，重重地丟進垃圾筒，“你還是不是錦聲的人？我要投訴你，我要告訴穎姐。”

張程居然還開得出玩笑，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委屈地說：“沒拐啊。我當然是錦聲的人，錦聲給發工資，給我交社保，我生是錦聲的員工，死是……就去錦聲開發的墓地里挑塊風水寶地。”

“你……”鄧莎莎氣結，“你也知道自己拿的是哪家的工資。那你是不是忘了穎姐的工作室現在就掛在錦聲，是你們席總費了多大勁才拉過來的？”

張程涼涼地說，“我知道啊，簽約的時候還是我去的呢。”

提起這事，等于讓鄧助又體驗了一遍簽約當天所受委屈，她不過一個跑腿的，憑什么總是兩頭受氣。鄧莎莎臉色幾乎跟她身上的背帶褲一個顏色了，“你到底幾個意思？”

張程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在嘴邊，“你問我幾個意思，我還想問你幾個意思？第一，人家合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10號，祥云廳，白紙黑字紅印章，咱們和鉑悅只是口頭約定，沒備忘沒合同，也沒指定具體哪個廳，鉑悅眼下還愿意承認已經是算厚道了；你是想讓外人說我們錦聲藐視合同仗勢欺人嗎？其二，你動不動就拿楊秘書.長來嚇唬人，楊秘書.長日理萬機，怎么會去特意關照一個明星……”

鄧莎莎不服氣，“你要不信你可以……”

張程覺得這助理不僅外表像西葫蘆，估計腦漿也是一水的西葫蘆，怎么就聽不出弦外之音呢，他都替關心穎著急，怎么會有人上桿子地到處宣揚自己上頭有人呢。他把茶杯重重地擱在桌上，叮，一聲，茶水濺了出來，會客廳一時噤若寒蟬。

張程嚴肅地說，“鄧助理，管好自己的嘴，少給你家關小姐，少給錦聲惹麻煩。不然我可不敢保證她這個一姐還能當多久？”他重新端起茶杯，口氣放松，“我知道，關小姐可是我們席總費了老鼻子勁簽來的，席總大手筆投資影視娛樂，也是看中了你們工作室的實力和影響，但是我想這個影響應該不包括負面的，你說對不對，鄧助理？”

鄧莎莎反射弧雖然長，好歹還是存在的，她似乎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小聲地說，“多謝張助提醒。我以后會注意。”

張程見她孺子可教，趕緊遞了個梯子過來，“這樣吧，鄧助理，要不你再跟關小姐打個電話請示一下，跟她說清楚，問問她的意思？”

鄧莎莎乖乖出去打電話了。

陳經理一直眼觀鼻關心，暗自抹把冷汗，慶幸這救兵來得及時，幸虧他剛才沒有強制讓直云的人讓出祥云廳，原來這才真正的上頭有人一族。

何詩意表情一直淡淡的，一來她已經做了讓步的思想準備，二來呢，自然是因為他知道，張程是那個人的特助，想必一切也是他的意思。

應冕，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想吃幾頓羊蝎子啊……

劉莉莉手底下還壓著租賃合同，她本來隨時準備舌戰鄧西葫蘆的，只是后來的劇情太反轉了，實在出乎她意料。她若有所思的看看身旁的何詩意，又看看張程。

何詩意竟然淡定如初，只是回她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