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竹蜻蜓可以把他遠遠地帶走
- 佛系女友戀成魔
- 若無其意
- 2147字
- 2019-05-31 23:14:04
艷陽天,碧草香。七歲的小應冕拎著書包高高興興把家還。
今天開學第一天,學校給孩子們發了書本開了大會便放學了,時間比平時早,他想著和硯修約好一起去他那看哆啦A夢,腳步不由得加快了。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清脆作響。
進了門,先抬頭看了看角落的座鐘,分針距離12點的位置還有半圈,媽媽才會回來,平時他比應錦年回家晚半個鐘頭,今天他早了。
他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屋外的窗沿下翻著連環畫,薄薄的畫冊幾分鐘就到翻底兒了,他回屋又看了看時間,眼看分針就要爬到正上方,他決定給媽媽一個驚喜。
他考察了屋子里的幾個地方,最終選擇了西北角的書柜,書柜旁邊有一個洗臉架,架子上放盆水,應錦年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水洗手。
柜子上下齊腰分離,上面三層開架排滿了書,下面空著裝有柜門。小應冕對自己挑的藏身之所很滿意,站著打量了好一會才拉開柜門鉆了進去,在里面試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蜷好,輕輕地掩上門,留了一絲窄窄的縫隙,可以透進微弱的光線。
柜里飄著墨香和木香,他在黑暗里忍著即將得逞的笑意。
也許是幾分鐘也許要久一些,他有點昏昏欲睡時,終于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是媽媽回來了。
“冕冕?冕冕?你在嗎?”應錦年揚聲喊了兩聲,“又跑哪玩去了。”
他興奮地調動了自己全身的神經,蓄勢待發,就等她走過來,趁她洗手,就跳出來,在她耳邊炸響一聲“哇!”
可是她今天遲遲也沒過來。小應冕忍不住想偷偷看兩眼。
他的手堪堪要觸到柜門時,又一個聲音響起,“小年,我知道你還沒有放下我,對不對?”
這聲音有一點點耳熟,好奇的小應冕極輕極慢的把門縫推大一丟丟,原來是這位叔叔啊。
應錦年坐在斜對面的沙發上,雙手搭扶手,撇過頭對著窗外,旁邊站著一個魁梧的男人。
媽媽曾經教導過,長輩面前不可大呼小叫,小應冕決定要么等叔叔走了再實施自己的哇計劃,要么就自己乖乖的爬出柜子跟長輩們打個招呼。看媽媽對叔叔冷落的樣子,估計他呆不久,還是忍耐一會實施自己的哇計劃吧。
“小年,你什么時候跟他離婚?我等不及了。”男人聲音低沉暗啞。
“你有什么資格說等不及?你和蘇家小姐婚姻美滿,堪稱夫妻楷模。我再次跟你強調,我也不會離婚!”應錦年轉過頭直視男人,冷冷地開腔。
“你不離婚?他秘書肚子都大成那樣了,你也能忍?”男人蹲下身子欺近應錦年,“蘇小婉你也不用擔心,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只要你離婚,跟我,其他的交給我。”
應錦年垂下頭,輕輕地說,“你的事我不想牽扯,我的事,也跟你沒關系。”
“跟我沒關系?哈?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我這是替誰操心你心里沒數?”
應錦年抬起雙手捂住臉頰,聲音嗚咽著從指縫里鉆出來,“你別管,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應冕內心大聲吶喊著不許欺負我媽媽,就想要破門而出,可是,也許是在狹窄局促的空間里蜷的太久,他的身體驟然間酸麻不止,連個胳膊手指都抬不起來。
應錦年無助地蜷縮進沙發,男人傾身下來,一手拉開她的手,一手捧起她的臉,低下頭去。
小應冕瞪著大大的眼睛窺著門外的二人,身體的酸麻感轟然消散,就好像他給別人準備的那聲哇,突然炸在了自己耳旁,將他炸的六感盡失。
男人有些失控,應錦年瑟瑟發抖,出口話語支離破碎,“走…開,離…我遠點…”
毫無威力的拒絕聽在男人耳里更像是明推暗就,男人將她抱起朝隔間走過去。應錦年也許是嚇傻了也許是他方才提醒的那句“秘書的肚子”刺激了她,一時間居然忘記了反抗。
一個七歲的小朋友于愛情這一方面可能還未啟蒙,但是對于家庭倫理多多少少已經有了一星半點的理解,小應冕接受不了這個男人跟自己的媽媽如此親密,他瞪著迷茫的眼睛縮在昏暗的柜子里,多希望自己也有一個無所不能的機器貓,竹蜻蜓可以把他遠遠地帶走。
隔間里突然傳出廝打聲,小應冕用了最大的力氣狠狠地摁住自己的耳朵,把小小的身體蜷的更小更緊。
“滾,你滾!”是應錦年嘶啞凄厲的咒罵,穿過柜門鉆進他的耳朵,將他隨著竹蜻蜓飛走的神魂拽了回來,他猛然推開柜門,從里面跌了出來。
在狹小的空間里蜷太久,腿腳麻木,跌在地上又磕了膝蓋和胳膊肘,他嘶地一聲抽痛緊接著大叫道:“媽媽!媽媽!”
應錦年聽見外頭砰一聲,大驚失色下慌慌亂亂地下了地,鞋都顧不上穿,從隔間跨到了外面。
“冕冕?冕冕?怎么了?”她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應冕身邊,查看他捂著的膝蓋。
“摔了一跤。媽媽,你怎么了?有人欺負你?”應冕半趴在地上,看看站在應錦年身后的男人。他童聲稚嫩,卻毫無懼色,似乎只要應錦年一聲令下,自己立刻就可以沖鋒陷陣。
應錦年慌忙整整自己凌亂的頭發,拉了拉衣衫,“沒,沒事,媽媽也摔了一跤,是余叔叔送媽媽回來的。你……”她看著應冕,像一個催眠師輕輕地認真地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小應冕的目光從男人臉上緩緩移到應錦年臉上,微闔雙目,低下頭去看自己的傷處,“剛進門就摔一跤,還磕了胳膊肘,疼死了。”
應錦年幾不可察地呼出一口緊張的濁氣,伸出雙手輕柔的托起他的膝蓋,“給媽媽看看。”她把膝蓋上方固定好,緩緩地抓著兒子的小腿轉了轉,“疼不疼?”
“不疼。”
“那應該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我再看看胳膊。”應錦年又抓起胳膊查看一番,“沒事,都是皮外傷,一會媽媽給你擦點藥,你最近別碰水,等結痂了就好了。”
“好。媽媽,我約了硯修他們來咱家看動畫片。”
應錦年把兒子攙起來,扶著他到沙發跟前,他卻單腿跳著跳到旁邊的小板凳上坐了下來。
從這天開始,到離開福利院,小應冕再也沒有坐過那個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