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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嬰語

狹小的出租屋內,舉目四壁一切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肖穆將之前所剩下的粗鹽,朱砂,黑曜石,刀子,鞭炮都隨身裝好,以備不時之需。

房屋角落里一個年邁的老頭看著肖穆拿出的一樣又一樣東西,瑟瑟發抖,準備要逃。

“不是對付你的。跑什么?”肖穆不想因為自己的到來,反倒讓這房子里的鬼無處可去。

老頭點點頭,發出額......額......的聲音。他是殘魂,很虛弱,一聲大吼都有可能震散了,而且又忘了如何說話了,連個鬼朋友都沒有。

今天呼喚了秦雨好幾次,秦雨都沒有回應,看來也只能靠自己了。頭一次秦雨不在身邊,肖穆的忐忑可想而知。

可就這樣平平安安,穩穩當當的,從天剛擦黑一直到現在9點多鐘,除了和角落里的老鬼大眼瞪小眼,肖穆已經打了三十幾個哈欠了。

終于,經不住周公的熱情相約,和他去夢里談天說地去了。

睡夢中的肖穆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際聽到了兩個小男孩的歡聲笑語。孩子不大,看起來只有四五個月的樣子,爬在一片草地上,草地上還鋪滿了各色各樣的鮮花,陽光灑落下來,一切都是那么的鮮艷,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小男孩背對著肖穆,不停的向前爬著,笑聲越來越大,在笑聲中還摻雜著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語言,那是嬰兒時期特有的,大人很難理解,兩個孩子卻交流愉快。

在這美好的氛圍中,肖穆的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他向兩個孩子跑去,想同他們一起玩耍,可奇怪的是,怎么追也追不上,著急的他竟然爬倒在地,學著小孩子的樣子,也開始爬行起來。

爬著爬著,慢慢的他的腿開始變短,再慢慢的他的手開始變小,沒一會他從已經不合身的衣服里鉆了出來,赤裸著身體依舊在草地上攀爬,眼看離前面的孩子越來越近了,他歡快的想要呼喊他們,可他發現,他所發出的語言不是本該要說的漢語,而是和小孩一樣,咿咿呀呀的嬰兒語言。

這次他才感到恐懼,再認真看著前方的,前面草地上兩個孩子所爬過的地方流著兩道細長的血跡。而那血跡正是兩個孩子拖著的臍帶所留下的。此時肖穆想要離開,立刻離開。可不知道怎么的,身體就是不受控制,依舊不停的向前爬。

當他離兩個孩子只有一尺的距離時,那兩個孩子緩緩的回過頭,露出兩張漲成黑紫色的臉龐,漆黑的瞳孔直視著肖穆,小嘴咧開,本該甜美的笑容放在這樣兩張臉上,透著無盡的恐怖和怪異。

他們居然異口同聲的喊出兩個字:“爸爸。”

這兩聲‘爸爸’讓肖穆的恐懼放到了最大,竟從夢中驚醒了。他看了周圍黑洞洞的房間,不知道什么時候房間的燈滅了,拿出手機,顯示在9點44。

“只睡了半個小時嗎?怎么感覺已經很久了。”肖穆自言自語著,抬頭看了看房間的角落,空空蕩蕩,那個老頭不見了蹤影。

突然他意識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再次拿起手機,這才注意到手機居然一格信號也沒有,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嘗試著往出打電話,果然沒有能夠打通的電話。

而就在他又擺弄了半天手機后,發現上面的時間始終沒變,一直顯示在9點44。

原來手機上的時間早就停了,再看著這個一眼能望到頭的房間,什么都沒有變,可就是感覺哪里不一樣。

他走到房間開關前,來回按了兩次,房間的燈依然是滅的。周圍一片寂靜,什么聲音都沒有,也沒有空氣流動的觸感。

明明身邊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變得這么異常了,信號,時間,電燈。可周圍又什么異常都沒有,沒有奇怪的聲音,沒有不明的物體,沒有冰涼的風。

此刻的他不像身處鬼域,更像在一座死城里,所有的東西都是死的,連時間和空氣都是死的。只有他,在這片環境下只有他,只有他顯著這么格格不入。

他覺得自己走路是錯的,眼珠的轉動也是錯的,對,任何一個動作都是錯的,連呼吸,呼吸都是錯的。

從未有過,這些從未有過的想法讓肖穆驚慌失措,他不停的在心里喊著秦雨的名字,不停地喊。但是他不敢出聲,他怕一旦出聲,這種平衡被打破以后,就會有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將他吞噬。

恐懼在他心里已經生根發芽了。

“不能再在這個房間里待了,要出去,我手里還有通路符,開上車絕對可以走出去。”默默的這樣告訴自己。

肖穆裝好東西,背好包,走到門口緩緩的轉動門把手,他所有的動作都極盡所能的緩,慢,輕,就怕發出一點聲音。

‘咔’一聲清響,門開了。

這種平時根本都不會注意到的聲音,現在是那么清晰。

肖穆深吸一口氣,平復他狂跳的心。就在門響的那一刻,他聽到自己心‘砰砰’起跳的聲音。

聲音,對就是聲音,每一個聲音的響動,都讓此刻的他從內向外冒上一層冷汗。

輕輕邁出門口,置身于一個走廊,走廊當中有整整一排像他這樣的房間門。全部都是漆黑一片,沒有一點光芒。

他把房門就這么敞開著,沒有再去關它。

直接向樓下走去。

好在車還在那里,位置沒有任何改變。站在車前,肖穆四處張望,周圍的環境還是那個環境,只是一個人也看不見,一點光也沒有。

他以最快的速度,開車門,鉆進車里,關閉車門,然后反鎖車門。

當一系列動作完成后,周圍再次恢復安靜,只剩下肖穆的心跳聲。

他在車里一動不動的坐了足足半個小時,腿已經有些發麻了,周圍依舊安靜如初,似乎并沒有因為他的出現,造成了什么改變。

深吸一口氣,“不能這么繼續坐以待斃了,膽氣一定要有膽氣。”肖穆再一次在心底里默默打氣。

轉動鑰匙,掛擋,油門一氣呵成。

上了公路,車是向東在開的,東邊能到第一次遇見秦雨的地方,那里也是一個鬼域,說不定磁場互相影響,就能有逃出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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