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所

凌統做完了筆錄，便是離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凌統在大門，聽到陣陣喧嘩之聲，有人在吵鬧。

凌統暗想：“現在人膽子都這么肥的？敢在治安所門口搞事？”

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在撒潑打滾，看樣子是喝醉了酒。那女人穿了黑色的絲襪，一個紅色的套裙，臉上花了濃艷的妝。

那女人罵道：“你個沒用的廢物，整天教書，到最后屁錢都沒有賺到，我當初就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這么個窩囊廢。”

那女人披散著頭發，橘黃色的路燈下，揮舞著手提包，不斷拎著去砸一名男子。

那男子個子不高，戴著一副眼鏡。被這么罵也不吱聲反駁，沉默。

任由那女人踢打，女人喝得太多，連站都站不穩了。

矮個男子用手扶著女人，說道：“伊蓮，不要鬧了，你喝多了。很多人看著呢。”

“我就鬧，你還怕人看啊。你個掙不出錢的窩囊廢。我喝酒我樂意，管你什么屁事啊。

女人又是踹了男子一腳。

伊蓮穿著高跟鞋，鞋底那尖長的腳跟，直接插在男子大腿上。直接是扎出了一個大洞，鮮血流了下來，讓旁觀人都看得頭皮發麻。

一群人正站著圍觀，有治安員，有好事的群眾。

一人道：“警官，這種事情你不管管么？”

治安員道：“這怎么管，這是兩口子。三天兩頭到我們治安所門口打架。不過，都是這女人打男人，男人連一句還嘴的話都沒有。”

“男人當成這樣也真窩囊的。”一人說道。

距離很近，那男子也應該聽到了這個評價，仍舊是無動于衷，似乎沒聽到一樣。

那矮個子男子穿著格子衫，帶著高倍眼鏡，那鏡片厚得跟玻璃瓶底一樣，都不知能不能看清人。頭發亂糟糟，就像是雞窩一樣。

“薛小凱老師？”凌統一眼認出那矮個丈夫，正是他們高中密碼課的老師，薛小凱。

密碼課是海明高中學生最喜歡的一節，因為老師根本不管，應該說是管不住。

老師薛小凱半點威嚴都沒有，甚至有傳說，一次上課的時候，薛小凱被學生按在墻角打。這個傳說不知是真是假，傳開后，更沒有學生把薛小凱放在眼里。

密碼學十分復雜，艱澀難懂，學的好的根本沒幾人。而且，這門課，還不在高考范圍之內，基本上是半廢的課程。

“沒想到薛老師在學校受氣，回到家也不太如意啊。”凌統暗道，心中不由升起幾分同情。

看看薛老師被他老婆，一腳踹在大腿上，扎出血來，薛老師愣是半點聲音都不吭。凌統對這樣的男人有點佩服。

薛小凱拉著自己老婆，想要將她硬帶回家。但是他個頭不高，力氣也不大，竟然是扯不動，甚至，被伊蓮被踢了個跟頭。

眼鏡都摔飛了出去。

有人噗哧笑出了聲音。

有人低聲道：“這男人真是夠廢的。”

薛小凱是高度近視，離了眼鏡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見。尤其正是夜晚時候，他瞇縫著眼睛，伸出手來，在地上摸索。

那眼睛正好掉在了凌統的腳下。

“給，薛老師。”凌統將眼鏡撿起來，遞給了薛小凱。

薛小凱狼狽地戴上眼睛，仰頭看著是誰，橘黃色的燈光很是昏暗，薛小凱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是凌統吧。”

凌統嗯了一聲，說道：“薛老師，我幫你把師娘架回去。”

凌統走到那醉酒女人的身邊，將她胳膊抬了起來，直接架住了她。那女人還想要掙扎，但是哪里是凌統的對手，直接是被凌統架得兩腿不能沾地。

薛小凱低聲道：“謝謝你。”

跟著跑了上去，這一副狼狽場景，旁觀人看得哈哈大笑。

薛小凱跟著走了一段距離，又跑了回來，原來是那女人手中的包落在地上，薛小凱拿上了包又跑回去了。

眾人又說說笑笑，望著三人的背影議論了一番，才各自散去。

伊蓮酒喝多了，掙扎了幾下，便是起了鼾聲。

薛小凱背起了伊蓮，他力氣不大，背起來很是吃力，走路都有些不穩了，要不是凌統在旁邊扶著點，薛小凱可能就得被壓垮了。

薛小凱道：“凌統，你這么晚在這附近干什么？我記得你家不是住在這里啊。”他額頭汗水不斷有汗水滲出。

“有點事情，正準備回家呢。”凌統說道。

薛小凱轉頭道：“那……那你快回家吧。別耽誤你回家了。”

凌統道：“沒事，我再幫幫你。我回家很方便的，搭軌道車就可以了。”

薛小凱赧顏道：“今天讓你看笑話了。”

“笑話？有什么笑話？我只看到一個丈夫將自己的妻子背回家。”凌統說道。“其實，我挺佩服您的。真的，能夠忍著不發火已經很難得了。您的器量很大。”

薛小凱笑道：“器量大？我還是第一聽說過這樣的評價。”

“能忍人之不能忍，這就是器量大。”凌統說道。

“是嗎。”薛小凱背著走了一段路，呼吸都喘了起來。

兩人走了一會兒，不再說話，很是尷尬。

凌統找了個話題，說道：“薛老師，你……你為什么堅持教密碼學啊。感覺都沒人聽，而且高考也考不到。”

“你知道什么是密碼？”薛小凱沒有回答，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

“密碼是一種混淆的，沒有意義的信息。”

“不。”薛小凱搖了搖頭，很是堅定地道：“密碼是隱藏的真實，所有的真理都隱藏在密碼之后。”

“天上繁星運行的軌跡，水滴落下濺起的波紋。這些都是密碼，背后都有著隱藏。就像是蘋果落地，日升月落……”

“在舊紀元時，人類科學家從蘋果落地解密出背后的萬有引力。從日升月落中，解密出星辰自轉。”

“我想從教授密碼學，讓更多的人明白一個道理。所有人的真理都被密碼隱藏，想要窺視真理，必須要費盡時間、精力來解密。真理不是一蹴而就的。”

“解密？”凌統有些疑惑。

“難道你不想知道系統的秘密么？為什么系統可以賦予人類各種奇異的能力，系統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誕生？”薛小凱滿頭大汗，嘴角劃出弧度，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凌統精神一震，似乎受到了某種沖擊。但是有說不出來是為了什么。

凌統篤定道：“薛老師，我以后上您的課一定會認真聽的。”

“怎么，你以前都沒認真聽過？”薛小凱問道。

凌統無奈地撓了撓頭。

“好，以后認真聽講吧。也不遲。我到了樓下，你快點回家吧。”

橘黃色的路燈下，照著薛小凱各自不高的背影，正吃力地背著妻子上樓梯。盡管光線模糊，凌統卻有了看清楚的清晰感。

凌統目送著薛老師消失在門后，自己則是轉頭回家。

第二天，凌統在午休的時候，便是跑去了校長的私人別墅前面。

他要問問，如何才能提高系統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