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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得一樁婚 又尋一段緣

在黑暗的大江中,莫離識得水性,并不慌張。突然,她只覺得有人向下拉他的腳踝,心道:不妙,要是被這些深諳大江水性的匪徒將我拖住,便難逃升天。

想到此處,莫離自腰間抽出三尺軟劍,向腳下一劃,那歹人果然松手。莫離趁此間隙,提氣縱起,一躍脫離水面。可是,縱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難在這黑暗中尋得方向,無奈又落入黑暗的大江中。她閉氣凝神,只覺身邊水流異動,似是有什么東西竄過來,莫離猛向側面閃躲,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從江中刺出,莫離揮軟劍格擋,劍鋒順勢下彎,直點歹人腕部,只聽“哎呦”一聲,那歹人依仗水性精純,嗖呼一下沒了蹤跡。莫離也不急追,他深知此時追下去勢必吃虧,可是又往哪里去呢?沈大哥也不知怎樣了,只盼月亮快快出來,好看清周遭情形。

正在這時,忽的水中出現一片瑩瑩藍光。莫離一驚,嗖的躍出大江。然,他仔細一看,水面冒出一人一馬。而歹人猶如游魚,盤旋于水中,正在伺機行動。

只聽沈沐風“哈哈”大笑,道:“跟小爺我玩這套把戲,讓你們無所遁形。吃我一招!”不知他手中拿著什么東西,激射而出,直戳入水中,那些待人驚亂而散。但,江水黑沉湍急,藍光很快便隨江水而去。沈沐風的手在空中一輝,江天藍成一片。沈沐風大叫:“莫兄弟,莫離!你在哪里?莫兄弟……”

莫離其實離他不遠,只是潛在江中,聽他呼喊,便要過去。他剛欲游過去,只覺一陣疾風奔沈沐風而去:“沈大哥,危險!”莫離顧不得那么多,催動內力,提氣縱起橫飛至沈沐風身前,軟劍揮處一只雕翎箭被斬成兩截。莫離騰空翻躍,站立在機動馬的屁股上。由于沈沐風灑出的藍光,莫離的行動沈沐風盡收眼底。他又驚又喜,道:“莫兄弟,你沒事就好。你的功夫也太好了!”

只聽遠處一個女子聲音,道:“呦!今兒遇上高手了,不過這黑漆漆的江上,難不成還讓你跑了?兄弟們拿下那女的,重重有賞。”

沈沐風冷笑一聲,低聲道:“看吧,咱們贏定了!”

莫離不解,問:“為什么?”

沈沐風道:“那女的想是被你剛才那兩下子嚇傻了,說拿下那女的?那不是她自己嗎?”

莫離并未作聲,沉沉夜色掩住了他的面容。

藍光再次消退,沈沐風道:“莫兄弟,這磷光粉發光畢竟有限,剛是為了尋你,現已尋到了你,我們便偷偷跑了吧!在這大江上,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莫離冷“哼”一聲,道:“我們想跑,她們會放過我們嗎?沈大哥,你守好機動馬,我們也未見得會輸。”莫離轉對暗夜深處,朗聲道:“對面的妖女聽著,有什么招數盡可使出,我在此統統接下便是。”

那女子尖聲笑道:“小妮子,好大的口氣!今天讓你嘗嘗姑奶奶的厲害……”那女子話未說完,便大叫道:“啊!小妮子,你用什么傷我,盡然敢傷到老娘的臉……哎呦!”

莫離傲慢一笑,道:“我只用普通的繡花針傷你,你最好知難而退,否則我便取你性命。”

那女子再不吭聲了,莫離低聲對沈沐風道:“沈大哥,我的計謀似乎被識破了,這下危險了。”

正在兩人身陷囹圄之際,月亮扒開云縫,悄然露出些許月光。這銀輝雖微弱,但在大江之中的兩人來看,便是救命的稻草。沈沐風抬眼,只見不遠處,一艘小船正飄搖在江面,上面站著一名女子,雖看不清面容,但這已經足夠。

女子見月光破云而出,冷哼一聲,道:“算你們運氣,兄弟們,撤!”

看著小船飄遠,兩人終于松了一口氣。沈沐風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嬉笑道:“看,我就說她被你嚇傻了吧,你還不信。自己抓自己不說,這會還嚇跑了!哈哈哈”他玩味著莫離躍身相救的情景,不禁又感嘆道:“不過說實話,莫兄弟,你真的好厲害啊!你是怎么從江里直接跳出來的?我怕是再練十年八年,也趕不上你啊!”

莫離羞赧,道:“沈大哥,其實我騙了你。我是女兒身,她們口中的小妮子,就是我。”

沈沐風波浪波浪腦袋,心道:我聽錯了?莫兄弟說他……他是女兒身??他只覺心臟跳動得異常劇烈,頭也似要炸開了,胸膛也要炸開了,哪里都要炸開了,這次是真的發頭風病了。他趴在機動馬上一動不動,生怕碰到莫離,褻瀆了心中的“兄弟”。

莫離見他不吭聲,還以為他生氣了,又道:“今日遇險,全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江湖閱歷不足,也不會上了船老大的當。多虧沈大哥相救,如果沒有你和機動馬,今日恐兇多吉少。”

沈沐風仍不吭聲,莫離心中焦急,又道:“沈大哥,我本無意騙你,只是女兒家行走江湖諸多不便,我才化為男裝,實無意欺騙。”

沈沐風還不吭聲,其實他并不是不吭聲,而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心中喜悅無法言說。他現在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我不是斷袖!”

莫離見他始終不肯說話,情急之下抱拳道:“沈大哥,你若怪我,我們便重新認識一下。吾乃湖心島島主南宮冥獨女——南宮莫離,天殊劍第三代傳人。今去重慶實則是為尋……”

不待她說完,沈沐風“咕咚”一聲,一頭扎進了大江之中,這可嚇壞了莫離。莫離探手一把拉住他,將他拖回機動馬之上。

沈沐風吐了口水,瞪大了眼睛,急道:“莫兄弟……不對,南宮姑娘,你切不可在旁人面前再提起你是南宮莫離。江湖險惡,覬覦神機圖的人雖多,但不代表覬覦天殊劍的少啊!只是你們天殊劍傳人個個武功卓絕,難以下手。若縫今日這等處境,歹人占盡天時地利,你我豈非人人魚肉?那時天殊劍決也是難保。”

莫離聽得心中感動,道:“沈大哥,我記下了,你不生我的氣了?”

沈沐風此刻已經清醒,道:“我什么時候生過你的氣啊?”

莫離心中只覺一絲暖意涌入心底,驅散冽冽江風的寒意。

沈沐風借著微弱的月色打量四周,不禁嘆息道:“也不知道這是把我們沖到哪里了,兩邊都是懸崖峭壁的,得想辦法上岸才行。”

莫離凝望山崖,道:“嗯,峭壁險峻,就算上去也無法行走,得攀爬上去才行。”

沈沐風道:“你看那邊,似是有一片平坦灘涂,我們就在那里上岸。”

莫離點頭,道:“全聽沈大哥的!”

沈沐風從機動馬的屁股中拿出一根四五丈長的抓鉤,兩人等待機動馬漂到適當位置,沈沐風單臂較力,甩出抓鉤。抓鉤旋繞住峭壁上的一棵小樹,拖住隨江流飄搖的兩人,機動馬隨著江流下行速度驟然減慢,慢慢向岸邊靠攏。

兩人登上灘涂,好似泄了氣的皮球,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沈沐風在灘涂上灑了一些磷光粉照明,又去撿了一些干樹枝,搭成火堆。

他對莫離,道:“莫……莫姑娘,你先把衣服烤干吧!”說罷,將自己的長衫脫下,用抓鉤繩索串起袖筒,兩端固定在斜生的荊棘上,擋在了他與莫離之間。又道:“衣服烤干就睡會兒吧,天亮了再想怎么出去的事。”

莫離道:“沈大哥,你不冷嗎?”

沈沐風心中一暖,險些喜形于色。他強裝鎮定,道:“這大熱天的,我皮糙肉厚,不礙事!你快烤干衣服,睡下吧!”

莫離在長衫的一側,悠悠嘆道:“沈大哥,能遇上你真好。此次去重慶,我也是去神機堂的。”

“哦?莫兄……不對,莫……莫姑娘也是去神機堂的?我就說咱倆有緣分嘛!”

莫離羞澀淺笑,道:“沈大哥,不如你就叫我莫離吧!省得兄弟姑娘的。”

沈沐風暗暗竊喜,道:“可以嗎?莫……莫離。”莫離點點頭。沈沐風看著地上跳動的火光,滿腦子的機關也似生了綠草,直是一派春風十里,鳥語花香的場景。

莫離怔怔的盯著火光,若有所思道:“沈大哥,其實我是從家里逃婚出來的。”

“啊?”沈沐風驚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追問道:“逃婚?有人向你提親?”

莫離搖搖頭,道:“也不算逃婚,只是狂刀門掌門去給他兒子霍忠繼提親。我心中不喜這門親事,又聽聞……又聽聞神機堂的事,就跑出來了。”

沈沐風佯裝沉穩,道:“你心中不喜,自然你父母也不可逼你。否則,我這做大哥的都不答應。”他表面一本正經,心中那個沈沐風早已樂得滿地打滾,南宮姑娘不喜歡狂刀門的小子,哎呦,我真是樂死了……

“沈大哥……”莫離支支吾吾,道:“其實,我在未出生時就與……與神機山莊……與神機山莊定下了婚約。只可惜,莊毀人亡。”

沈沐風心中一緊,暗忖:婚約?神機山莊?

只聽莫離續道:“只盼得這次真的能尋得……尋得……”

“尋得什么?”沈沐風頭腦一熱,一把拉開隔在兩人中間的長衫,看著莫離那似紅霞暈染的臉龐,心中微涼,道:“可是尋得你的未婚夫?”

莫離羞澀的低下頭,道:“沈大哥,我總覺得你就像我的親哥哥一般,才與你說的。你不會覺得我不知羞恥吧?”莫離心中也很奇怪,為何自己會對這個認識沒幾天的男人說起這些?

沈沐風將長衫拉平掛好,坐回地上,道:“不會。”他心中暗忖:要是神機堂真的有個神機山莊的慕少爺,莫離就要嫁給他了。我還想拜他為師,莫離不就成了我的師母?

莫離并未察覺沈沐風的異樣,又道:“沈大哥,慕公子在我尚未出生時就送我一幅畫,畫的是我們湖心島的凝碧崖,里面還暗藏機關,甚是精巧。還說,他要雕一只白玉笛做聘禮,前來迎娶我。”

沈沐風心中憋悶煩躁,卻不敢發作,只得隱忍搭言,道:“那只白玉笛……是他送你的嗎?”

莫離搖搖頭,道:“我出生前,神機山莊便已化為烏有。我無緣見得他送我的白玉笛了。沈大哥見我拿的那只白玉笛,是爹爹在一支西域商隊購得,現在也失在這茫茫大江之中。也許……我們本無緣分吧!”莫離悵然若失的用木棍挑動著篝火。

沈沐風嘆息一聲,道:“有緣自會相見的。”他雖面上這樣對莫離說,卻暗自嘀咕,道:“她終是心里有人,怎么就不是我!唉!”

莫離耳力過人,聽得他咕噥了一串,便問:“沈大哥,你說什么?”

沈沐風尷尬,道:“啊!沒什么,趕緊睡吧,明天還不知道能遇到什么呢!”

莫離也沒想那么多,道:“嗯,好!”

第一縷陽光射入峽谷,映照江水,倒映在石壁上,光線便驟然明朗了起來。南宮莫離揉揉惺忪的睡眼,偷瞧了沈沐風一眼,原來他還在呼呼大睡。莫離心道:這幾日趕路,也沒仔細瞧瞧這位天上掉下來的大哥哥。于是,她湊上前細細打量。只見沈沐風雙目輕閉,濃密的睫毛筆直錯落,眼瞼折痕清晰,眉濃如劍,鼻梁挺拔,唇如丹珠,膚色也較普通男子白上一些。莫離又想起他白天哈哈大笑時,那清爽率真的神情,不禁癡癡笑起來。

莫離輕輕起身,暗忖:好了!看完沈大哥,該去搞點吃的祭祭五臟廟了,想必沈大哥也餓了。莫離笑了笑,悄悄的離開了灘涂。

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莫離捧了一大把野棗回來,老遠就聞到了一股香味自灘涂飄來。她欣喜,道:“沈大哥,沈大哥,你做了什么?”

沈沐風正用刻刀雕著什么,見莫離回來,道:“大清早跑去哪里了?”

莫離俏皮對眨了眨眼睛,道:“我去摘了野棗。”她將棗子雙手碰到沈沐風面前。

沈沐風將一個棗子扔進嘴里,道:“你真是舍近求遠,這大江里的江鮮不嘗,跑去摘什么野棗?”

莫離向火堆上一看,笑逐顏開,道:“是烤魚!”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捧野棗,俏皮的翻了翻眼睛,喃喃道:“只吃魚也略顯單調啊!”

沈沐風愛憐的看了看她,道:“算你說得有理!”

莫離莞爾。她又仔細瞧著沈沐風手上雕刻的竹棍,道:“沈大哥,你在雕什么?竹竿嗎?是戳魚用的嗎?”

沈沐風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低頭繼續雕。

莫離見他不說,也不多問,道:“沈大哥,我先吃魚啦!”說著,拿起一條一尺長的魚送到嘴邊。莫離心中暗道:沈大哥真是廚藝非凡,這等簡陋之所,烤魚也能做的這般唇齒留香。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莫離見沈沐風仍在雕刻,便道:“沈大哥,你不吃魚都涼了。你到底在干嘛啊?”她伸手拉過沈沐風的衣袖,只見他手中的竹棍已變成了一只長長的竹笛,莫離驚訝得合不攏嘴。

沈沐風吹了吹笛子上的竹屑,遞到她面前,道:“送你。”

這可真是喜出望外,莫離接過笛子上下打量,心中不由得暖意融融。

沈沐風則抄起魚,大吃特吃起來,邊吃邊說:“你們天殊劍,笛子也是武器吧,我是在書上看到的。我爹雖然死得早,可是有很多藏書,我都看過了。這只笛子雖然不怎么合用,但是可以湊活著,等遇到西域商隊,搞塊好的玉料,哥哥再給你雕一個。”

莫離心中快活得很,不知道是因為有了新的笛子,還是有人又一次承諾送她笛子。突然,莫離雙眉緊促,正色凝神。沈沐風剛想問,莫離示意他不要出聲。沈沐風凝神側耳細聽,遠遠的江面之上似有金戈相擊之聲。難道這青天白日的,又有劫匪劫船?兩人急忙越過灘涂,攀上石壁,向上游望去。果然,遠處一艘大船被四五只小船圍在當中。小船上的人順著鉤鎖攀爬上大船,大船上不斷有人跌落水中。大船上有一面大旗,上書大大的“蛟”字。

沈沐風和莫離齊聲道:“蛟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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