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說不出形態的黑色生物，林千塵實在沒有辦法將它與鶴鄉那個白衣女子聯系在一起。
“老爺爺，您不會記錯了吧，這怎么可能是......”
黑色生物發出金屬般的刺耳聲音，打斷了林千塵的話。它身上分離出來一部分黑色物質，很快，那黑色物質化為人形。
沒有五官，只有人的輪廓，這和水鏡結界中的黑影幾乎一模一樣，白霜風思索著，徐笑天怎么會被這東西粘上？
出乎意料的，那團人形開始有了顏色，甚至顯現出骨骼，肌肉，筋脈，皮膚......最后，原本沒有人形的東西變成一個少年，而這少年，和林千塵一模一樣！
“咦，這什么東西！”林千塵忍不住后退一步，見過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這一次對他造成的驚嚇絲毫不遜于前幾次。
“林千塵”開口道：“蕭無渝，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在想怎么對付我們，不過你也太死腦筋了，非得跟我們對抗到底嗎？”
眼前這個“林千塵”不僅外貌和自己一樣，言語神態也毫無二致。
不等蕭無渝回答，“林千塵”繼續道：“人族對我們知之甚少，神族并不只有九獸，九獸只是族內的一部分，相當于你們人族各大家族的首領。不過和你們不同，由于各執己見，九獸中存在的分歧還是很大。”
蕭無渝和白霜風都全神貫注，雖然萇沂并沒有攻擊的意思，但對方畢竟是殺死過人族首領的敵人，兩人都沒有放松戒備，而蕭無渝尤其謹慎。
“蕭無渝，這孩子體內有青芒的力量，我不會殺他，因為自從青芒被封印后，萬靈谷的入口就封閉了，我可不想一直待在你們這個世界。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可以幫你們喚醒他的這份力量。”
蕭無渝默不作聲，他的內心在想什么，白霜風也看不透。
“對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另一件事，那就是——在場的神族并非只有我。”
如果上一句是商量的話，這一句就是威脅了，同時對抗九獸中兩位，蕭無渝內心也有些游移不定。
“籌碼就是這個孩子。至于你們的少主，對我們來說還是有點價值，他暫時還不能坐在首領位置上。”
蕭無渝冷笑一聲：“那我們能得到什么呢？”
“魔族即將誕生新的首領，到時候......”說完這話，“林千塵”嘴角上揚。
“你們竟然和魔族為伍！”蕭無渝臉上的怒火顯而易見，雖然這也在自己的猜想范圍之內，但可能性也是最小的，畢竟神族自命不凡，尤其是魔族在它們眼里和螻蟻毫無區別。
“蕭無渝，我活了太久太久了，知道審時度勢，而你，還差一點。不過，神族也有像你這樣一根筋的呢。”
“林千塵”又化為一團黑色物質，回到本體上。
“做決定吧。”
這，這分明是在為難人！自己現在是交易的道具？林千塵深深體會到一種無力感。他向白霜風使眼色，卻被無視了。
“喂，我好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聽你們擺布？”林千塵忍不住叫道。他自從離開鹿島后，再沒有體會過從前的輕松自在，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拽著一樣，完全不能聽憑自己的想法。
“成交。”蕭無渝的回答干脆利落。
“你，你怎么這樣啊？”林千塵身上的力氣一時間消去大半，他沖上前扯著白霜風的衣角：“老白，你們不能......”
白霜風轉過身，用一種林千塵難以理解的眼神看著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別過頭去。
這兩個人，這是......
隨著法陣再一次展開，那兩人原地消失。
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物體此刻逐漸縮小，變為林千塵在鶴鄉見到的女子，林千塵一陣毛骨悚然。
“看來你的同伴把你拋棄了。”萇沂不忘調侃一番，隨后掩面而笑。
林千塵長嘆一聲。
一個渾厚的男聲：“小子，你精神點兒，不然接下來有你受的！”
林千塵循聲望去，是個結實的中年男人，身材雖沒有仇虎那樣壯碩，卻也比一般人高大。前車之鑒告訴自己，他的本體可能也是說不出形狀的東西。
好難辦啊，自己先穩住陣腳。
“好吧，不過這一來一去把我都整暈了，你們找我有什么事，總得說說吧。”他嘴上說著，心里發虛，但還是要強裝鎮定。
“人類小子，你聽好了，我，登云，要幫你喚醒青芒的力量。雖然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子封印了我的同伴，但我還是大發慈悲地幫你，你可得好好感謝。”
呵呵呵呵。
林千塵面部線條在這段時間多次變化，雖然很想笑，但他還是憋住了。
“我的老，不，我爸，就是林玄墨吧？”
“對，他研究了什么封印術，把青芒的力量分為三個碎片，封印在......”
“夠了，登云。”萇沂打斷他的話，臉上閃過一絲慍色。
“你不要嚷。”登云濃黑的眉毛壓在眼睛上，有些笨重地擺了擺手，“那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林千塵這才注意到，黑色物質的消去，露出空間最外層的灰色薄霧，穿過這層霧氣，眼前的景色和鹿島格外相似。
“這里是我們暫時的居所——牧園。是月隱，伏羿共同創造的樂土。”
“對了，鶴鳴和鶴語去哪了？”林千塵深吸一口氣，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景物。
“他們啊，最近可沒時間看你，因為得知魔族的消息，鶴鄉居民都躲進鶴行淵了。”萇沂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如果不是看清她的本體，林千塵絕對會以為這是個不沾塵世氣的女子。
“人類小子，那兩個人類和你說了不少九獸的壞話吧？你可別被騙嘍，當然，我比萇沂靠譜多了，如果有問題，盡管問我。”登云拍了拍林千塵的背，這兩下真是很痛了，林千塵差點叫出聲。
“是啊，你最靠譜了，那就別來找我。”萇沂瞥了登云一眼，沒好氣地說。
這兩個家伙，確實和老白說的話對不上啊！神族都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