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窗陪著時笙去醫院檢查的,時笙在檢查前一直告訴自己要放松,不能設防。
“等會要做CT,把金屬都摘了。”護士囑咐著時笙。
時笙把戒指遞給沈涵窗,到了沈涵窗關上門出去的時候,醫生詢問時,時笙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又一次地不停和醫生周旋,一次次地試探……
“不好意思,醫生,我做不到。我自己本身就是心理咨詢師,我……真的很難不對您設防。”
“你這樣不配合治療,我很難做的。”
“我知道,我能不能把他重新叫進來,或許他有陪著,我可以放松些。”
醫生把沈涵窗叫到一邊,了解了時笙最近的狀況。
“沈先生是嗎?”
“是的。”
“你是時小姐的戀人?”
“嗯。”
“單純的心理咨詢對她根本沒用,她在我們這行,算是這個年紀很出名了。她可能要比誰都清楚如何治療,但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我提問的時候,她總會避輕就重得繞開這個問題,甚至一直在和我兜圈子,說夸張點,她會反客為主,咨詢起我來——換個說法,這就是職業病。更可怕的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沒有辦法了嗎?”
“試試催眠吧。”
“她不會同意的,就像您所說,她太清楚流程了,強行催眠……結果或許不太好。像她這樣,不是重度催眠怎么行?”
醫生看了眼時笙,眼中滿是惋惜。是了。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讓人不惋惜?
時笙自然是清楚這樣下去除了催眠,別無他法,可是催眠的風險……她真的承擔得起嗎?
“醫生,要不催眠吧?”
“考慮清楚了嗎?”
“馬馬虎虎吧。”
沈涵窗握著時笙的手,醫生也沒有再問時笙什么,讓她躺在床上,一點一點地催眠了時笙。
“黑貓什么顏色?”
“黑色。”
“白毛什么顏色?”
“白色。”
“你叫什么?”
“時笙。”
“有戀人嗎?”
“有。”
“朋友多嗎?”
“不多。”
……
“壓力很大嗎?”
“是。”
“為什么?”
“……”時笙沒有再開口,醫生看了眼沈涵窗,又繼續提問。
“告訴我為什么好嗎?”
“……聽病人傾訴,我達到共情后,往往會把自己代入到病人的情況,一份一份的壓力,委屈,放棄……累計,我真的累了。”
“然后呢?”
“沒有了……吧。”
……
“再也不會抑郁了。”
“醒來吧。”
時笙緩緩睜開眼睛,沒有開口說話。
“笙笙,我們回去吧。”
“你是……沈涵窗?”
“對的。”
——
“沈先生,時小姐的病灶您聽到了,恕我直言,我們這一行也有職業素養,她心理郁結成疾的東西,恰恰就是她要替病人保存的隱私。這種情況很難治,和她交流基本沒戲,催眠也對她的作用不大,今天你在她身旁,如果下次不在呢?此外,她醒來后是沒有被催眠后的記憶的。注意不要刺激她。這部分記憶我已經幫她抹去了,副作用好像就是她某塊記憶受損了。”
“是,她不記得和我的戀人關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