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走向通往人區(qū)的路上，穿插在那些廢舊的巷道里，如果是件衛(wèi)衣，戴上帽子，就像米國流浪的年輕人一樣了，他們的流浪是自由。雅開始思索去了城市該怎么辦，手機卡都遺失在海邊的獨棟小木屋里，爬起來也沒想過這些，而現(xiàn)在，則要考慮了……雅能不吃不喝，不會生病，這倒是能省下一筆錢……金剛不壞？難道要去上街表演，那不是雅想要的，靠著這個搶劫？直接單手?jǐn)]槍？或者當(dāng)保鏢，咦，恐怕很吃消……雅也懶得想了，反正死不了總能找到辦法。倒是這些街道，把雅吸引了，或是寬闊的大路，或是小街小道，亦或者那種悠遠(yuǎn)的小巷，就像澳區(qū)，沉淀出來的，獨特的。
雅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都能看到居民的痕跡，估計到外圍的安定區(qū)了，天還未亮，依稀能看見有些雜響，都有騎著小三輪出來的，那些聳立的籠子里散發(fā)出來的熱氣，雅能感覺到一種欲望，已不再需求卻也無比渴望，那種感覺很美妙很奇特。雅的左手伸直，右手抓住左手膝關(guān)節(jié)，那無辜的小表情靠近了小攤，老板連忙上來“妹子，咋穿真么少內(nèi)。”雅才發(fā)現(xiàn)老板穿著厚厚的棉衣……自己還穿著襯衫短牛仔褲，而這套都穿兩年了，有些脫線也不妨礙繼續(xù)穿下去……而現(xiàn)在，也沒有幾個女孩能在大冬天這么拼，如果說雅拼……那滿身的黑灰會給所有人一個警告，這特么外星來的吧。雅的眼里看不見自己的顏色，那場爆炸，那場叢林的狩獵，那車底的蹭刮……就是流浪漢，一年穿著同一件大大厚衣服，也不會比雅好太多，老板的也一時想不出什么樣的人，還是個這么年輕的姑娘會穿成這樣，難道現(xiàn)在的孩子為了造型什么都拼了？老板打開蒸籠，反正遇到就是緣，大早上的應(yīng)該不是鬼，就算是鬼，老板也覺得這鬼應(yīng)該很漂亮，不知是不是晦氣“姑娘，吃點吧”老板遞上來兩個包子，雅搖了搖頭，老板熱情的走上來，遞到雅的手里“不要錢的，妹子。”雅嗯了一聲，也不矯情，蹲在路邊吃起。雅不知道那是種什么感覺，她吃不出味道，她沒了味覺，但感覺，以前和冰一起去的那些裝修豪華的店里，一大盤只有一丁點的東西比不上的，雅不自覺的想起了小時嬸嬸家里偷嘴時的感覺，同樣的食物，上了餐桌后就感覺變了味，也許這就叫食物吧。雅有些想哭，但不知道為什么要對一個包子哭，既然想不出來就不哭了。也不過一塊包子而已。老板的手又遞了過來，是塊散著熱氣的毛巾“妹子，將就著擦下臉吧”雅抬起頭看著老板，咀嚼停住了“帕子有點臟，將就著擦吧。”雅接過毛巾，有些愣神……老板拍了下頭，“哎呦，妹子，你先等著，我上去給你拿兩件衣服”說著就往一棟居民樓跑去。雅感覺腦子不夠用了，人好脆弱……
雅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落魄才會遇到個人就施出憐憫，她很忌諱這東西，不想欠著，也覺得這是弱的表現(xiàn)，這里的人都是SB吧，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個乖乖女啊，況且雅就沒看見過乖乖女。要是自己是個匪徒，那他這家就倒了八輩子霉。雅看見自己的腳底多了幾張包著的錢，還有枚硬幣……雅抬頭看去，是個大叔，雅遲想撿起錢扔那人一臉，可似乎，這包子有毒，讓她沒有力氣去做。老板領(lǐng)著一個老婆婆過來，老婆過來就拉住雅“妹子啊，大冷的天，到家里去坐坐吧，老婆子給你尋幾件衣服。”然后盯了下老板“老東西，也不會知道搔碗稀飯。”“妹子，別理會他，我們到屋里去。”雅也沒有阻擋，任由老婆拉著她上去。雅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相信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只是她不想去懷疑，也不容自己去懷疑……
老婆婆找了幾件大花褂，稍微顯得不老氣給雅穿上，然后去燒熱水“妹子啊，水燒開了，洗個澡，屋子簡陋……。”就開始忙活了起來，雅看到一面鏡子，試著去看，還是灰白，只有輪廓，最大的殘忍莫過于此，給了美麗尤物，卻不給你欣賞的能力，給了所有旁人都渴望的，就不給個健康完整的身體，大白明日，只有黑灰，跟瞎了又有什么區(qū)別內(nèi)？“妹子，水放好了，將就著洗吧，一忽兒我給你買件外衣，老婆子的衣服還是難看了點”“沒事，好看，好看，婆婆。”“與偶，說什么內(nèi)。”多可憐的孩子啊，老人還自言自語道。雅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臟了，所以洗的特用心，反正水冷水熱對她都沒什么影響，倒是老婆還關(guān)心著水冷。
雅出來后，婆婆倒是贊許不已，就是可憐到底經(jīng)歷了啥這么摧殘，也沒多問。雅覺得，現(xiàn)在自己雖然什么都沒有，但不想欠著“婆婆，我?guī)湍惆桑摇！薄鞍フO，坐坐坐，老婆子一個人呢就行了。”“婆婆，我沒有錢，我”“說什么內(nèi)，這年頭都不容易，大家能幫點。”雅也比知道說什么，還是強理下進(jìn)了廚房幫老婆切菜，估摸著中午他們會賣面條，老婆婆似乎也是話嘮，嗑起故事來又老喜歡談那老板，有些還要說重復(fù)，雅都是聽著，認(rèn)真的聽著，不知道為什么，這樣沒有顏色的故事聽起來還不錯“對了，婆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還有幾天就冬至了，馬上啊，就能吃水餃湯圓了，哎，想當(dāng)年，還能一起涮羊肉，那時，把家里老人……”估計老人又想到什么故事，雅不自覺的看了周圍，很小的房間，墻上還扒著根魚尾，還有本老黃歷，黃歷，雅看了下日期××年……大概算了下，兩年半了，雅有些恍惚，那現(xiàn)在自己快要十九了？還沒有過生，沒有成人禮，沒有祝福，上一次還是冰一起過得，只是后來他走了……時間就這么快過去了，雅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她不知道該想些什么，想什么才是對的，但雅不禁問自己到，這世界忘了我嗎？不知道，估計自己還在時有就在同盟會還有幾塊熟悉的地……就像那老人，如果沒有與自己相遇，恐怕連朵花也不會有人送去，在的時候，他們就被遺忘了。
老婆說著，似乎突然想起時間“哎呦，老糊涂了，妹子，走，老婆子給你挑幾件衣服”說著用圍裙擦了下手，褪下圍裙拉著雅的手。雅不知道如何推脫，自己需要這點，但礙于面子什么的，不想接下，并不是自己一定要，她的不怕冷這是她的屏障，只是在其它時候，有總是好的，只要現(xiàn)在接下來。可她們不熟，甚至此去一后，難得相見，亦或者賣個人情，可自己有什么值得去賣的……紅包……場景……她想起了和冰結(jié)實后的第一個冬天，鄰居那無可阻擋力量下塞進(jìn)她的包里，她拿出來扔了回去，上樓了。她覺得有些過，但往日后那些鄰里還是對她打招呼，她就沒在意了。反正嬸嬸已把燙手的處理好了。雅隨去了，就當(dāng)結(jié)個善緣吧。
雅挑了件長大衣，能打到她的小腿，估摸著自己很帥氣，更主要的價格相對來說不太貴，還是挑了件牛仔褲，只是已經(jīng)能漠完。老婆一直說著穿著冷什么的，她說她不冷，老婆也沒怎么拗過她。（內(nèi)衣略過，還是花了許多錢，對于一個老人估計是幾年的大手筆）老婆夸著雅漂亮，說當(dāng)初也有一個這么漂亮的女兒，只是那時候，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么去照顧好別人，女兒跟著那些年輕人走了，他們一直沒放棄找女兒，只是現(xiàn)在，更多的是份愿望，即使還活著，一輩子再也不能相見，那又怎樣，她也在她的生活里過得好好的吧，就不打擾她，她小時候就不喜歡老婆子我嘮叨。老婆說著就有點哭泣，雅上去攙扶著勸慰，也許，老人很想再見一面她的女兒，只是這么多年，她也習(xí)慣了身邊少了那么一個人，如果再見，一切還是一切嗎？老婆說，現(xiàn)在這世界，找個人太難，就算有消息，也不會太好，就當(dāng)一分宿愿吧，若果還活著，多祝福想念，如果她不再經(jīng)歷痛苦，也好，不用思念，不用聽我的嘮叨，我也為她多積點德……
雅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她覺得她該走了，至于認(rèn)老人為義父義母，又何必喚起他們的記憶，想法很美好，只是想的很美好……他們只是路人，相逢是緣，她擺著她的故事，她聽著她的閱歷，那種相惜的可憐，又一次就好，多了就是真的可憐了……
雅說著昨天參加什么舞會，后來場子失火了什么的，她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老人，但看她樣子，也不忍心去懷疑吧。雅說等回家了會感謝老人的，老婆也沒要什么，反而喊著坐坐，想攔著不要走，但有些人是攔不住的，老婆也畢竟是有閱歷的人……臨走前，老人還塞了個紅包，雅第一次沒有抗拒這個。從正門離去，雅覺得自己有點灰溜溜的，本來想找時機溜走的，然后順手牽走幾個物件，讓他們知道，別隨意幫助陌生人……其實雅一直警覺著，即使對方是干不過她的老人，因為她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