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絮啊，你是我一手帶大的，當初更是我推薦你到總部去修煉暗魔功。在開封，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楊華坐在椅子上往后一仰，把腿放在桌面上，輕嘆一口氣。

“一絮的命就是大人給的，大人仿若我的再生父母一樣。如果有用的著一絮的地方，一絮定當赴湯蹈火，就算為此獻出生命也絕不后退。”柳一絮站起來單膝跪下拱手說道。

“好！不愧是我最信任的人！快起來。”楊華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唉，這次我回京師根本就是個圈套。有人把我們上次被光明會伏擊，導致死傷眾多兄弟的事情秘密告訴了理刑官。”

“大人，就算上次我們損失了一大批兄弟，可是我們最近也是補充了很多新鮮血液了啊。”

“哼，有的人他可不管你做了什么，他只管你做錯了什么！”楊華把茶杯往桌面上一拍，若是有人站在前面便能看到，茶杯里的水別說灑出來，就是連一圈波紋也沒有。

“大人，您說的是？”

“哼！不是劉木模那鼠輩，還有誰？！”

“啊？司房竟然敢對大人您？”

“哼！什么司房，本就是理刑官手下一走犬而已！仗著理刑官的照顧，來到我們開封混的一司房之位，竟然還想更進一步！我這次京師之旅便是拜這鼠輩所賜。這鼠輩秘密通知理刑官，理刑官便向掌刑官大人報告。理刑官本想著借此機會向掌刑官大人提出讓他的走犬上位的，卻不知道，掌刑官大人可是我的恩師，哈哈哈！不過，我的恩師雖是保住了我，但是也是丟了臉面。”

聽到楊華的話，柳一絮也是心中大喜。果然沒跟錯人啊！楊大人居然是掌刑官大人的徒弟，日后自己得更加賣命的辦好楊大人的事呢。

“所以呢，掌刑官大人丟掉的臉面，我們要自己拿回來！不然，他能保我一次，天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一絮聽命！”楊華坐正身子。

“屬下在！”

“全力排查開封及開封附近的光明會成員，能抓便抓，如遇反抗，格殺勿論。”

“屬下領命！”

“這個月內給我補充十個黃陵這樣的小伙子，就算沒有和黃陵一樣天賦的，也得有一樣特長，不要是人就給我帶回來！”

“屬下領命！”嘴上是答應的很快，但是柳一絮的內心卻是叫苦連天。這個黃陵也算是機緣巧合之下拉攏回來的，哪里找來那么多的黃陵啊，其他人最少還要有一樣特長，難啊。

下完命令的楊華仿佛松下了一口氣，再次拿起茶杯說道：“一絮，小盒跟你也幾年了，你怎么看？”

“回大人，小盒他機靈過人，本身武功也不差。就是有一點，他還不夠狠，甚至有時顯得有點善良......”

“我不是問這個。”楊華打斷柳一絮，“我問的是他對暗廠是否忠心？”

“大人，我敢以性命擔保，小盒絕對沒有問題！”柳一絮聽到楊華突然問起張小盒是否對暗廠忠心，內心也是大為震驚。這張小盒可是我的人啊，若是楊大人懷疑我的人，那我豈不是也？情急之下，柳一絮站起來，再次單膝跪下。

“一絮，你這做什么！快起來！我問張小盒是否忠心，是我想推薦他到暗廠深造！你自己說到哪里去了！”楊華感覺這柳一絮既好笑又氣人。

“哦?大人的意思？”柳一絮聽到楊華這樣說，心中樂開了花，趕緊走過去給楊華添茶。

“嗯，我的意思就是準備讓小盒到暗廠深造，修煉我們的獨門秘笈。”楊華靠近正在倒茶的柳一絮耳邊說道：“一絮，你多發展一點自己的人，再查清楚那幾個隊長中，誰站在劉木模那邊的，到時我自有分寸。”

“是的，大人。”

楊華站起來，從袖里拿出一瓶藥丸放在桌面上，“一絮，這是我從總部帶回來的，對你的暗魔功有妙用。好好辦事，我先走了。”

第二天一早，張小盒拍醒還在熟睡中的黃陵。

“阿陵，快換上你的衣服，柳一絮讓你跟我們出去辦事了！”

“小盒哥，換什么衣服啊？我都還不知道你們是怎么辦事的，那么快就要跟你們出去了？”睡眼惺忪的黃陵從床上爬起來問道。

張小盒往黃陵床頭上的官服和官帽一指，“哎，誰知道柳一絮是怎么想的，快吧，就等你了。”

黃陵厭惡的看了一眼床頭的衣服，一邊嘟嚷著一邊穿上。換了衣服的黃陵顯得更加帥氣了。兩邊的頭發都撩在耳后，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加上挺拔的鼻子，“阿陵，英俊啊！”張小盒拍著黃陵的肩膀說道。黃陵老臉一紅，雙手把官帽一戴，“我是真不想穿啊。走吧，小盒哥，等一下挨罵別說我。”

來到柳一絮的辦公房前，黃陵抬頭看看門上的“偵察”，深吸一口氣，跨進門內。房內已經站了七八個人，個個都是一身官裝，看相貌大部分都是中年男人，只有柳一絮、張小盒和黃陵是年輕人。

“各位，這位便是我們的新同事，黃陵！”柳一絮來到黃陵身邊向大家介紹。大家向黃陵拱手問好，黃陵一一回禮。

“好了，今天老張、老魏一組，前往城西，老何、老劉一組，前往城東，二王一組，前往城南，而小盒，阿陵則隨我到城北！”柳一絮快速的分好任務。

“是，柳大人！”其他人拱手應答后便離開了。黃陵站在原地，看看張小盒，又看看柳一絮。

“小盒哥，二王是什么東西？”趁著柳一絮在準備文案的時候，黃陵拉著張小盒問道。

“就是兩個王姓的家伙啊，這兩個不單姓氏相同，就連辦事風格都一樣，干的事都是最過火的！”張小盒不屑的說道。

黃陵正想問詳細一點的，那邊的柳一絮走過來了，“走，出發！”

三個身著官裝的年輕人騎著快馬快速的穿過鬧市，向著開封的城北奔去。一路上的人遠遠地看到他們便自覺的往邊上閃去，在黃陵等人走后才敢出來。在黃陵等人走遠后，不知從何處傳來小聲的議論。

“哼！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又出來了！”

“就是！不知道今天又是哪戶人家遭殃了！”

“小聲點，你們也想進去嗎？”

“散了散了，小心禍從口出啊！”

柳一絮帶著張小盒和黃陵首先來到一戶人家前。

“開門，暗廠辦事！”

里面傳來奔跑的聲音，“官爺別生氣，很快就到。”一個類似管家的中年男人匆忙打開門。

“叫你們老爺滾出來！說我柳一絮要見他！”柳一絮揚起馬鞭指著這個人說道。

“是是是，柳爺，稍等一下，我馬上去叫。”那人急匆匆的跑了進去。

黃陵看向張小盒，剛想說話，張小盒把手放在嘴上，示意黃陵別出聲。

很快，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急匆匆的走過來，臉上豆大的汗珠直流，眉頭皺成一團，似乎有點痛苦的樣子。

“柳爺！小人讓柳爺久等，罪該萬死！”那老人站在柳一絮面前，不斷的擦汗。

“真是膽大包天了！昨天我們的老魏來報，你的兒子似乎在與光明會的人接觸，可有此事？！”柳一絮指著這個身材佝僂的老人罵道。

“柳爺明鑒啊，上個月我們給魏哥拿了五十萬兩銀票作為調查經費，魏哥當時就已經跟我們說清楚是誤會了的啊。”

“哼！是不是誤會我們自會查明，現在，讓你的兒子出來，跟我們回暗廠核實情況！”

“柳爺饒命啊！我就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了，柳爺，我叫人拿一百萬兩經費出來請您幫忙調查一下吧，我兒子確實沒有勾結光明會的啊，我活了幾十歲都沒有聽過光明會，我兒子就更不知道什么是光明會了。肯定是誤會，柳爺，不用您調查，也不要帶我兒子走，我給您一百萬兩經費讓人查清楚一點吧。”那老人把拐杖扔在一邊，跪在地上一邊叩頭一邊痛哭道。“砰砰砰”，地上很快就看到了一絲紅色。

似乎早有預感知道黃陵要去扶那個老爺，張小盒裝作不經意的繞到黃陵身前用手在背后示意黃陵別動。

“真的沒有勾結？”柳一絮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真的，真的，柳爺明鑒啊。阿福，快，快去賬房拿調查經費給柳爺，讓柳爺幫我們查清楚。”那個老人吩咐下人后，依然在地上叩頭。在老人抬起頭的瞬間，黃陵看到這個老人額頭上的血已經遮蓋了他的眼睛，流到了嘴上。

黃陵眼睛一熱，轉過頭去。在轉頭的一瞬間，黃陵看到院子里房子前站了幾個人，一個老太太、一個中年人、還有一個婦女。與他們的眼神接觸的瞬間，黃陵讀到的是無奈，無助，還有恐懼，無窮無盡的恐懼。

那個管家很快的就拿來了銀票，張小盒趕緊向前拿下銀票。

“柳哥，我看，魏哥可能也是被人騙了，這個老爺子和他的家人對我們朝廷，對我們暗廠可是很忠心的！”張小盒拱手說道。

“嗯！老爺子起來吧！這件事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你們若是發現了光明會的人，記得通知我們，走！”

“謝謝柳爺！柳爺慢走！”白發蒼蒼的老人已經無力站起來了，坐在地上哽咽地說道。鮮血順著老人的臉流在了他的衣服上，已經浸染了一大片胸前的衣服。

黃陵跟在張小盒身后，走之前回頭再看一眼這個老人。那個老人與黃陵對視的時間很少，一剎那便低下了頭。這么短的時間內，黃陵讀到了千百種情緒。

絕望？失望？恐懼？

或者，還有那么的一絲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