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鷹趕緊搖搖頭。
張云也不知道那是何意,究竟是它在說自己不會離去,還是單純的不想回答,究竟為何,他注定不會知曉。
……
次日。
張云從冥想中蘇醒,看著東邊的一抹魚肚白,昨日過去了。今日,將出發前往茳城,張云摸索著站起身子后,化作一道長虹,幾個眨眼后,他的視線內出現了那做閣樓,又一個呼吸。
“嗡…”
隨著一道光幕波動的聲音傳出,張云隨之出現在一樓的大廳內,視線所及,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兒的清秀女子和少女,他輕咦了一聲,沒想到溫姓女子來的如此之早。如今,大廳中只差那半吊子的柳清風了,張云站在二人身旁,目光偷偷打量著少女,他總覺得少女有些奇異,似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片刻后,柳清風的到來打斷了他的沉思與打量,只見前者一上來便摟著他的脖頸,笑嘻嘻的問道:“張兄,昨日琴兒姑娘讓你留下,交待了何事,莫非這里面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還未等張云回答,少女便冷冷遞出一個目光,那意思,大有他再多嘴一句,便會付出慘重的代價。柳清風果真似焉了的蘿卜,悻悻然的閉嘴不再言語。惡人還需惡人磨,柳清風那玩世不恭的性子,若是給了他好臉色,反倒他會越發出格。
少女冰冷開口道:“此刻雖未到申時,但人既已到齊,那我們便直接出發了,夕城與茳城間相隔萬里過半。若是加急趕路,不出五日便能趕到,但我們不需如此,每日清晨趕路即可?!?
……
一刻鐘后,一小隊人馬從東城門毫無聲息的離去,領頭的是為看不清容顏的少女,少女周邊站著一名少年,和一對青年男女,幾人輕松穿過城門的人流后,化作長虹向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大半日后,這只四人小隊的視線內出現了一座不大的小城鎮,領頭的少女瞅了瞅天色,開口道:“天色已經不早,若不想露宿野外,就加快速度,去前面的小城住宿一晚,你們可有異議?”
青年笑笑道:“如此甚好,不過,若是星空為被大地為床,似乎也不錯,就是不知前面的城鎮城門關了未關?!?
遠處的城鎮遠遠坐落在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在黃昏前后,一些城鎮的人們為了防止城內遭受到妖獸的侵襲,便會早早將唯一能出入的城門通道關閉。這樣做保護了里面的低階修士同時,卻也有不少的弊端,若是黃昏后趕至城口的低階修士,便會被那高高的城門所阻擋,可謂有出無近。
但那是低階修士,這世界是不公的,強者總能得到便利,就如城門一事,高大的城門能阻擋住低階修士的腳步,能擋住低階妖獸的攻擊,卻無法阻擋那些能飛天的筑基強者。同時也是公允的,大部分筑基強者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他們付出的比低階修士更多。
半個時辰后,四道長虹落在一座城鎮前,居左的青年笑道:“沒想到這樣一座不大的城鎮,竟有如此膽氣,如今天色已完全落下,卻無絲毫關閉城門的跡象。不僅如此,城內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顯然城內居住的修士沒有絲毫慌亂,但就是這么一座城,卻沒毀在妖獸的沖襲中,非但如此,小城周圍間一只妖獸的蹤影也看不到,嘖嘖,這座城,麻雀雖小,恐怕也五臟俱全,城內必有高手坐鎮,就是不知道高到了什么地步?!?
少年肩頭的小鳥翻了翻白眼,青年恰巧捕捉到這一畫面,冷哼道:“死鳥,靈性倒是有了,還學會人性化的翻白眼,我說的有何不對,城池周圍哪有妖獸的蹤影,哎,你這丑鳥,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要是妖獸,本少爺以后就不說你丑。不僅如此,本少爺還要昧著良心夸贊你。”
少年拍了拍肩上鳥兒的腦袋,對其搖搖頭,跨出腳步率先向著城門走去,一行人穿過頗為普通的城門,城門并沒有布置著任何陣法,道路是由平整的石塊鋪成的,從遠處看,小城的體積只有巴掌大小,實際內部卻別有洞天,各種建筑連在一起,建筑間的巷道跑滿了兒童,與凡人居住的城池一般無二。
小城時不時就會有外人出沒,因此,四人的出現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孩童依舊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打鬧玩耍,偶爾會抬頭看四人一眼,并不影響他們的玩耍,一行人穿過大小不一的巷道,到了小城內的主要街道,街道頗為寬敞,街道兩旁酒樓,客棧,交易所,等等林立。一行人走進一間不大不小的客棧,客棧的主人是位年過半甲子的中年男子,看著走進客棧的四人,男子臉上擠出笑容,道:“幾位這是要住店嗎?本店童叟無欺,價格與待遇絕對公道,一間房只需一塊靈石,當然,還有更為豪華的貴賓房,四位需要哪種房間?”
少年剛欲開口,青年就已出聲,“趕緊騰出四間貴賓房,說吧,需要多少靈石,一塊靈石也不會少你?!?
中年店主眼前一量,四間貴賓房的的開銷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林林總總,大概是他好幾天的收入了,他臉上笑意更甚,回道:“這位大人,貴賓房的價格稍多與普通房,入住的話,大概需要五塊靈石一晚?!?
青年頗為大氣的拿出二十塊靈石丟在柜臺上,語氣不耐煩道:“這里是二十塊靈石,還不趕緊帶我們去貴賓房?!?
少年搖搖頭,青年如此做法,也太過招搖了。他想出言阻止,但看到一旁靜靜閉目養神的少女都沒說什么,這才興趣寥寥的閉口不語。中年店主帶著四人到了各自的房間,頗為識趣的告辭離去,少女隨意進入一間屋內,三人緊隨其后。
貴賓房的屋內靈氣頗為濃郁,普通練氣修士若是住一晚,修為會大有精進,除此之外,屋內的擺設同樣價值不菲,各種桌子,椅子,花瓶,床鋪等皆非普通。少女隨意坐在中央的凳子上,桌上有著店主提前沏好的茶,那五塊靈石花的倒也不冤。她眼神示意幾人坐下,不急不緩的抿了口茶后,少女開口道:“明日辰時出發,過了今晚,以后的幾個日夜,就要如柳公子所說般,星空為被大地為床,所以,好好珍惜今晚的環境吧,雖然差了些,但能在這種地方有這樣的環境,也算不錯了,就別挑三揀四了。”
四人正是風塵仆仆趕路了大半日的張云幾人,青年男女正是柳清風與清秀女子,而少年少女則是張云與江慕琴兒。
柳清風頗為嫌棄道:“如琴兒姑娘所說,這環境確實差了些,遠遠沒有我那院落住的舒服,哎!不過五塊靈石的房間,能有這效果,倒也還算不錯咯?!?
清秀女子譏諷道:“切,柳清風啊柳清風,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外面露宿??!如你所說,去星空為被大地為床。”
后者瞥了她一眼,不溫不火道:“溫家的丫頭,我懶得和你一般見識?!?
張云轉身推開了屋門,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身后的兩人仍在爭吵,少女許是感到聒噪,揮揮手道:“你們兩個要吵去各自的房間吵嚷,只要不吵到我,爭個天翻地覆也每人會管。”
……
張云走進自己的房間,單手枕著腦袋,眼睛盯著窗外,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大片星空,天上的繁星不斷閃爍,他每一個眨眼,那些最亮的星星便閃爍一次,百試不爽。張云抿嘴一笑,小鷹在屋子中心那檀木桌上歪頭大睡。自從離開幽竹城之后,發生的事讓他有些應接不暇,心有余而力不足,先是雪山內的妖修姐弟,再然后就是那神秘的黑袍人,以及夕城的紅宛樓,之后又牽扯出了江慕琴兒所在的家族,以及玄女宮的試煉。夜深無人時,張云想到了師尊,想到了青鸞,想到了阿爺,以及從未見面的父母,內心更為焦躁的是,那夢中呢喃的聲音,每每想起,心底會不由閃過一抹悲戚,說不清道不明,明明那聲音很熟悉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聲音的主人是誰,想不起,忘不掉,悲戚之事莫過于此。
漸漸的,困意席卷而來,張云癡癡睡去,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的雙眼一片漆黑,視線所及,沒有絲毫光明,他就這樣茫然的走在這片暗無天日的空間,沒有任何目的地,不知道自己來源于何處,又該去哪里,不知不知…
清晨的陽光照進了屋內,光線緩慢移動,又一個時辰,刺眼的眼光照到了張云的臉龐,他猛地翻滾起身,茫然的看了周圍的空間一眼,小聲道:“原來是個夢,但那個夢境卻如此真實。”
袖衫擦去額頭的汗珠,他的后背早已濕潤,張云呆呆的坐在床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