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的事情，我跟你叔叔講過了。他沒當回事，你記得別再他面前提。

“你知道的，他昨天晚上很生氣……你要小心不要惹他再不高興。”

姜槿乖巧地應了，心里很感動。

夏連枝話里話外都是對自己的關心，更何況她還病著呢！

“可千萬記得不要到處瞎說……我是說，你要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你從來沒有在早上看到過什么船，這些都只是你的幻覺而已。”

姜槿被夏連枝隱含深意的話弄得愣住了，這本是件極小極小的事情，為什么要特意、反復告知自己呢？

“姨娘？”姜槿詫異地看向夏連枝。

夏連枝意識到自己太心急露出了端倪，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如果不是姜槿一直睜著大眼睛看，一定會錯失這個細節。

“哈，”夏連枝尷尬地解釋道，“我只是怕你叔叔不高興而已。”

“姨娘，我知道的，您不用擔心。”

夏連枝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

“你知道就好，這事你到外面不要瞎說。我告訴你叔叔，他沒當回事兒罷了。”

姜槿點點頭。

“沒有旁的事情，你就回去吧。女孩子該安安分分的，不要瞎看瞎想。”

“……是。”姜槿狐疑地轉身出了夏連枝的房間。

站在房門外，姜槿聽見里面蘇嬤嬤對夏連枝說：“姨娘，您找她來特特吩咐這些作甚？”

“她是那種地方出來的，沒有什么規矩，到時候她在外面亂說了什么，我還活不活？”

“那您就這么讓她走了？”

“還能怎么著？我能殺了她？到底是大表哥唯一的女兒……

“……若不是大表哥去了，也輪不到表哥出頭……”

后面的話，姜槿聽不真切了，但心里無端哇涼哇涼的。

捂住自己的心口，姜槿感覺空落落的，悵然若失。

原來夏姨娘也不是關心我啊……自作多情了呢……

“小姐，您怎么看起來不太好？”回到房中孫嬤嬤正在鋪床。

姜槿無精打采地坐到床腳，回說自己無事，只是昨夜睡得短了，現在想睡覺。

孫嬤嬤聽了也沒多想，只是問：“夏姨娘找您什么事？”

“她……”姜槿有一肚子話要說，可話到嘴邊又覺得厭煩，便徑自脫了衣躺到床上。

“我累了，想睡覺，嬤嬤明兒個再說吧。”

孫嬤嬤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好，您睡吧，我就在這里。”

這事姜槿自然沒有告訴孫嬤嬤，因為第二天她就下意識把這件不開心的事給忘記了。

—

船在江上又行了八日，姜槿大多時候都在自己的房間里呆著，十分無聊。

孫嬤嬤是個不茍言笑之人，少有歡樂之時，姜槿每日不過靠窗，看看沿途風景來打發時間。

但景色再美，日日看便也倦了。

更肖說她身旁無人可以攀談，縱有什么有趣的想法，也不過自個兒偷樂，孫嬤嬤是不懂的。

后來，她想這湖光山色與自己也沒什么干系，便央了孫嬤嬤在船停在渡口時給自己買些話本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