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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仙說書:英江南叔侄敘舊

  • 刀劍安山海
  • 林均浩
  • 2298字
  • 2019-03-22 11:18:14

“報……”甲士沖入閣內,單膝跪地,“啟稟武定君,今日午時剛過,尚寶國智勇公命前軍沖向詩伯軍馬,兩軍交戰于獨山之西。”

“知道了!”那人答道,而后緩緩起身。身著紫金錦衣,錦衣自后背中間起,左金右紫。頭頂金色爵弁,束一支紫色發簪。一頭黑發,不雜有任何顏色。

每隔一刻鐘便有一人沖入閣內,將已經發生的戰況稟報那人。

那人年歲不大,看著只有三十出頭,可舉手投足間總顯得老辣得很。

“兵力占優,裝備占優,又有云成跟文魁兩人坐鎮。此戰怕是難敗啊。”他笑道。

可等到第二個甲士沖入閣內稟報戰況之時,氣定神閑的武定君便笑不出來了。

“啟稟武定君,叛賊詩伯軍中有一人,一人陷陣,獨殺萬余人馬。”

武定君驟然起身,怒目圓睜:“萬余?”

“是,片刻間獨殺萬余人馬!”

“還是片刻?”武定君大驚。

“可探得那人是何人,是何境界?”他大聲問道。

“那人是安東,安遠。三年間戰功不斷,每戰必前。若是死戰,安遠必陷陣搏殺,每戰殺敵數千甚至近萬。尚寶國內皆稱其為‘人屠’。聽聞至少是青云境界。”

“青云境界的高手若是于沙場之上搏命,殺敵數千甚至近萬不是難事。只是一戰殺敵過萬也就罷了,尋常青云境界的宗師斷然不能每戰殺敵近萬。”

“此人必是天人。”武定君蓋棺定論。

又一刻后,一人奔來。

“啟稟武定君,莊、嶼二伯于正午時列陣英江南岸。趙文魁與安遠搏殺,先時還略有優勢,片刻之后便被安遠一腳掃飛數十里。”

“果然是天人。”武定君一拍扶手,雙眉如蟒絞。

“自莫閻王刀劈江湖之后,十年間本君不曾見過一人修成天人。怎么此等緊要關頭,尚寶國內居然出了一個,還在詩伯手下?”武成君徘徊自語,左腰上一柄長劍形制與武成君那柄極其相似,只是劍柄出雕著的不是狻猊,而是囚牛。

腰前正中,一條同樣半紫半金的蔽膝上頭也繪著一只囚牛。

英江南岸,武成君已端坐了兩刻鐘。一開始還有不少人跳入圈內,不曾想皆被其一指斬殺。而后便沒有人膽敢冒然出擊了。

此刻三伯相聚。

“如何?武成君驍勇,此間七萬余人馬不能裹足不前啊。”

“他既已削發待死,我等是否守在此地也無關痛癢。可若是鹿公上書天子,再有人馬前來相助尚寶國,我三人如何能抵擋?”

“那武定君尚且未動,我等便如此狼狽。若再有軍馬前來,我等必死。”

“既如此,我等率軍殺往青民城?”

“自然是要殺往青民城,只是殺入青民城內該如何還需商議。”

“殺鹿公一家?”

“殺。”

“殺。”

三人議定,共同率領人馬自竹山之北而過,而后沿竹山西山腳南下,直入青民城。

七萬人尚且來不及打掃戰場便快速離去。

兩山之間,或躺或趴著近三十萬具尸體。

英江南岸,武成君仍是一人盤腿而坐。圈外,白衣吳中隆、黃衣魏安站得筆直。前者在北,后者在西,各自面向武成君而立。

“師叔。”吳中隆站于一里外作揖。

武成君還禮,而后問道:“賢侄如何知曉本君是你師叔?”

“臨行前,師尊告知侄兒,說他老人家有一師弟在敵軍凌煙閣中做劍首,爵號武成。”

“師兄近來可好?”武成君柔聲問道。

吳中隆低眉,頓了片刻才回話:“師尊說他壽命無多,便尋了一處深山,說要老死山林。臨行前將這柄七星劍贈于侄兒。”

“師兄可曾讓你帶什么話來?”

“不曾,師尊只說,若是戰場之上碰上師叔,只需自報家門便可,說師叔定然不會傷我。還讓侄兒莫要逼師叔太甚。又說若是情勢危急,便讓侄兒問師叔一句:‘誰吃饅頭,誰啃樹皮?’只是侄兒不懂師尊此話是何意。”

“哈哈哈,”武成君大笑,“師兄怕我在戰場之上被逼無奈間殺你,故而留了一句話好讓你保命。先前見了你手中七星劍,又知曉你姓名,我就知道你是我師侄了。”

“只是“饅頭、樹皮”是何意?侄兒不知。往后怕也見不上師尊了,師叔若是知曉,還請教我。”吳中隆又作揖。

“當年饑荒,我爹娘皆餓死。是師兄敲響我家木門,見我家中遭遇凄涼,便幫我替父母收尸。那年他身上只有四個饅頭,我餓的要昏倒,聞到師兄身上有吃的便搶了一個來吃。說來也好笑,那年我八歲,師兄十八歲,可他居然沒能護住身上的饅頭。我年少無知,以為師兄好欺負便一路尾隨師兄身后。餓了,便搶他一個饅頭。自逆水起,一路往西走,足足五百里地。每當我以為我跟丟了,師兄便會出現在我面前。五百里,半個月,我搶了師兄三個饅頭。待到了云中,我又把師兄身上最后一個饅頭搶來吃了。”

武成君言及此處不禁老淚縱橫。

“事后我才知曉,師兄十八歲時已是個小行者,之所以不護著饅頭是怕我餓死。那五百里地走來,師兄都是啃食樹皮充饑。也是師兄告訴我,當我以為跟丟了師兄之時,師兄都會刻意反身尋我,刻意在我身前不遠假裝打瞌睡。”

“我兩到了云中,是師兄牽著我的手一路上山。我走不動時也是師兄背著我。師兄拜見云中山人,求云中山人讓我拜師入門。在我修成大行者之前,也是師兄教我劍法,授我武藝。二十年前師兄下山,我晚他五年下山。之后我在尚寶國當上了劍首,師兄得知之后便修書于我。只是師兄知我在何地,我卻不知師兄在何方。”

“二十年未見,如今將死還不能見師兄一面,每念起此,愴然而涕下。”

武成君伏地大哭,涕泗橫流。吳中隆也跪倒在地,痛哭不已。

東風驟來,大江東去,好似歌頭起。

秋來肅殺,雨簾將垂,恰似離人嗚。

“師尊你不丟臉么?都要五十的人了,還哭得跟娘們一樣。”西面站定的魏安譏笑道。

“無義之人難性情,失仁之人獨自媚。你如何能懂本君今時心情。”武成君冷冷道。

魏安不理,反而朝吳中隆問道:“你是何人,在此處待著干嘛?莫不是要跟我搶我師尊佩劍與爵位?”

吳中隆不解。

“這人先前拜于我門下,跟我學了一年劍法。我看其人不仁不義,便將其逐出師門。此刻已不是我徒兒。”

三人僵持。

未時,最后一名甲士沖入閣內。

“稟報武定君,智勇公戰敗身死,武成君畫地為牢,削發待死。”

武定君暴怒,一掌將座下鐵椅拍碎。而后一步一丈,沖入閣外。徑往天子所在——未安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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