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見到肖上玉后,立刻羞愧地低下頭,面泛桃紅地用絲被緊緊捂住身子,并說道:“你還不快轉過身去!”
肖上玉正怒火澆心,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目光。
他暗罵一聲:賤女人,又耍我!
他不由憤憤地將手骨握得咯吱發響。
“你這混蛋還沒看夠么,快轉過去啊!”李嫣又罵一聲,羞愧的粉頰紅得滾燙似火。
肖上玉這才回神定心,不由立馬轉過頭去。就在轉頭的那一瞬,他突然雙眼發黑,直躺躺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翌日,肖上玉恢復身體意識時,朦朧地感覺自己躺在一片軟軟的面粉團上,等他疲憊的眼皮緩緩睜開時,才意識到身體躺下的地方哪是什么面粉團,而是李嫣的香懷里。
一個很香很香的酥懷。他細細聞到一種淡淡的幽香,這清新獨特的體香味令他心曠神怡。
“你終于醒了,身體感覺好些了嗎?”李嫣細聲問道。
此時肖上玉依然懵懵無神,仿佛以為自己還處在睡夢之中。
眼前的李嫣,一身普通的男裝打扮。這身衣物是她昨夜從死去的護衛身上扒下來的。
但那青藍色的粗麻布衣依舊遮掩不住那與身俱來、由內而外散發著的動人姿色。。
她見肖上玉雙目無神、一言不發,立馬晃了晃他的肩膀。
“肖大哥?”她問道。
肖上玉眨了眨眼,仍舊沉默不語地躺在李嫣懷里,仰著頭直勾勾地盯著李嫣看。
李嫣不由害羞地將他從懷里挪開,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解釋著:“你從昨夜昏迷到半夜,嘴里一直喊著冷。當時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才把你抱在懷里……”
肖上玉身體微動,意識這才徹底清醒,連忙起身道:“昨夜多謝李姑娘照顧,在下感激不盡。”
“肖大哥客氣了,昨晚要不是肖大哥來得及時,恐怕小女子已……”她難以啟齒地低下頭。
突然,肖上玉狠狠地拍了下自己后腦勺,想起了頭等要事。
完了!駱英英呢?
他不由立馬動身奔出,勢必要找那賤女人麻煩。
“肖大哥,你要去哪?”李嫣問完,立馬追了出去。
“去見你們宮主!”
“宮主?肖大哥知道宮主被藏在哪了嗎?”
……
肖上玉輕功遠在李嫣之上,早已奔到前方。
去往花仙坊的路上,肖上玉忽然回想起昨晚和那宮主說過的話——助她一臂之力稱霸武林。
既然她有心籠絡自己,又為何要耍詐呢?她要是聰明人的話,應該不敢對駱英英不利吧?否則,她就必死無疑了。
肖上玉暗暗想著。
哈哈哈!肖上玉忽而笑了起來,他仿佛明白了這惡毒女人的權謀算計。
玩心計的人,真可怕!
不知不覺,花仙坊已在前方不遠處。
肖上玉臨門一腳,震得花仙坊院樓微微一顫。
那宮主身穿一身艷紅長衣,坐在大院內品著普洱茶,她見肖上玉與李嫣二人進來,便說道:“喲,本宮還以為你倆昨晚就會找過來呢?難道你倆昨晚……”
哈哈哈!隨即傳來她一陣壞笑。
“宮主?”李嫣大驚道。
眼下肖上玉沒時間向李嫣解釋這里面的來龍去脈,急急地瞪著那紅衣宮主,怒道:“賤女人,駱英英在哪?”
“我說肖大英雄,你這稱呼多難聽吶!本宮也有名字的,姓方,名雨虹,取‘岐陌涵馀雨,離川照晚虹’之意,好聽嗎?”她抿嘴忽笑道。
肖上玉一臉鄙夷之色。
人狠心壞,名字取得再好也是枉然。
從李嫣進門起,她就仔細打量了四周,不由問出她心中巨大的疑惑。
“宮主,你怎么在這種地方待著?”
“你肖大哥沒跟你講整件事情的真相嗎?”
肖上玉見狀,只能將昨晚的細節一五一十地告訴李嫣。
只見李嫣滿眼通紅,恨淚如豆,她想不通自己一直侍奉的師傅竟然是如此蛇蝎心腸之人!
李嫣瘋瘋癲癲地癱坐在地上,極力不相信這一切事實。
“傻丫頭,師傅養育你這么久,如今你替師傅犧牲一下自己都不愿意嗎?”方雨虹說道。
“我恨你!”李嫣揚頭怒吼道。
對于方雨虹這個宮主師傅,她李嫣曾是如此敬愛擁戴。但如今她發現面具下的這個女人如此可怕又陌生。這還是那個對自己疼愛有加、尊尊教誨的師傅嗎?
她失魂落魄般,歇斯底里地痛哭起來。
肖上玉同樣對這方雨虹恨得牙癢,如若不是駱英英在她手里,早就將她千刀萬剮了。
“肖兄弟,你不是要知道駱英英下落嗎?”方雨虹說著,瞟了一眼李嫣,繼續道:“那得先殺了她!”
隨即,她伸手指向李嫣。
肖上玉驚愕不已,大怒道:“這跟她有何關系,你這個做師傅的怎能如此歹毒?”
“你覺得她不會把這事說給駱英英聽?你想想看,駱英英知道了會不會與本宮翻臉?而你若再幫本宮爭奪武林,成為本宮的左膀右臂,你覺得駱英英不會與你反目成仇?”
肖上玉忽而轉身望向李嫣,慚愧道:“李姑娘,在下也是逼不得,才已與她為伍。今日之事,還希望你向所有人保密。否則,在下很為難!”
“肖大哥,這不怪你。但我李嫣絕非怕死之人,若要我隱瞞事實,讓駱師妹繼續待在這個女魔頭身邊,我李嫣但求一死!”
話音剛落,一柄金梭凌空飛來。咔嚓一聲,金梭直穿李嫣心口處,一招斃命!
她身上鮮血汩汩,血跡濺射到她的頸部,鮮紅的血漬漸漸染上她的衣衫,猶如她生命里最動人的紅艷。
對不起。
肖上玉說出這句話時,他感覺內心如此冰冷,空洞。
空氣里忽而流淌出一陣濃烈刺激的腥味,那氣味像復仇的厲鬼般伸出一道道帶著鉤刺的利爪猛然鉆進肖上玉鼻息之內。他隱隱感覺那利爪正抓進他的心肉里,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襲擊著他每一處經脈。
他雖然是如此面無表情地盯著地上那具尸體,可內心的難受與煎熬卻又無法通過神經經脈傳達出去。
他麻木地將手掌心挪到眼皮子底下,低著頭呆望著這只手。
方雨虹的金梭,他絕對是能接擋下來的,可他就如同木頭一樣,立在那里,無動于衷
“走吧,本宮帶你去見駱英英。”方雨虹忽而說道,神色平靜得絲毫不像親手殺了愛徒一樣。
肖上玉頓時覺得這女人太過冷血無情了。
一路上,肖上玉忽問道:“你就這么器重我的實力?我就不過區區殺戮榜第二而已,替你爭奪天下第一怕是有點為難。”
“我方雨虹見你肖上玉第一眼起,就從你眼睛上看到了一樣東西。”她得意地笑著,繼續道:“這是一種絕對自信,超脫于這個世間萬物的一種力量。”
聽她這番玄之又玄的夸贊,肖上玉心里滿是大驚。
啊?我地羲還有這種能耐了?不就能打打殺殺嗎?人長得一般,還沒什么智謀……
他忽而又想到一個問題,便說道:“你如此煞費苦心的設計出賣徒弟,為何不直接綁了送過去?”
方雨虹回頭輕瞟一眼,應聲道:“若強行擄去,她們要是得知自己清白被人玷污了,絕對會當場自盡而死;但若是因為深對師傅的恩愛之心,或許她們會覺得被玷污是有價值的,那還尚有活命的希望!”
肖上玉驚訝地望著她,喃喃道:“你不是不在乎她們的性命嗎?”
“不在乎,不等于不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