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咨詢小冉的建議更加沒有和簡謠去說,一切顯得那么的鬼使神差。
我想最好的選擇應該是去南方,因為那里有四季如春的海島與沙灘,這絕對能夠讓我短暫的忘記自身的處境。但是莊梅山這個老男人卻對我說如果基于這個理由應該去北上廣深任何一個城市。
“為什么?”我非常難以理解為什么要去這種大城市,因為在我狹小的生活圈中到處流傳著在大城市拼死拼活不如在小地方安逸一輩子的真諦。
“因為如果不去大城市我差不多在這里在此刻就能看完你的一生……”
我表示不信“你舉個我一生之中的大事說明一下!”
“舉個例子啊~”莊梅山仰起頭想了想說道“你三十歲還沒嫁人,然后你的鄰居們大概會說你身體有病或者不孕不育或者行為失德等等等!但三十歲的你如果在上海那么就是簡簡單單的單身而已~”
“婚姻這個話題不算,你換一個”我有點賭氣,因為三十歲還沒嫁出去如果不是有問題那是什么呢?
“換什么?”莊梅山問道。
“那……那就換個我的工作吧!”
“工作啊……”莊梅山說話總是把最后一個字脫出長長的尾音,我聽了總是非常焦急“你三十歲了還是個小職員,能力出色,工作完美但就是不能升職!”
“這是為什么??”我非常難以理解插嘴問道。
“哦,因為你這個人不會虛與委蛇,更不會溜須拍馬,不會在這種人際網罩著的小城市里托關系所以任憑你再優秀終究只是一顆小草!”莊梅山拍了拍手“然后你三十歲了還是在上海吧!只要你工作業務能力強,那個位置根本都不用搶,會量身為你打造等著你去坐!”
“看來我三十歲很坎坷啊~真希望我能活到三十歲。”我對他翻了個白眼,不過他說的話已經完全給了我新的世界觀,我對這個大城市的巨大包容性真的非常感興趣。
莊梅山繼續說道“我還有個想法,等你考大學的時候一定要去這種一線城市,即使不是一流大學但一定要去一線城市。”
“我之前還想去西北來著……”我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對于大學去哪里讀的決定,難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計劃要流產了……
“當然如果你是超級學霸是搞研究干科技的那種人,那么就當我放屁吧,一個好的大學是最最重要的了”
“那就去上海吧~離得也近”我最后決定。
“OK,上海我還有幾個朋友!你打算什么時候走?”莊梅山看上去有點迫不及待。
“你應該知道我沒有什么家人,所以現在立刻馬上我就能走,所以這個問題在于你,你家里還有什么妻兒老小要安排的嗎?”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這個問題至關重要,所以我沒有眨眼睛我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到真實的答案。
可惜我失敗了,因為他看我的眼神閃閃發光,于是我只好退避“當然有!”他不假思索的說到“我有個女兒才7歲,這個時候她應該被舞蹈班主持人班折磨著,我很想去解救她,但是她媽媽并不愿意我在法庭規定之外的可見時間內接觸她”
“離婚了?”我這是明知故問。
莊梅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還有一個老母親,不過她喜歡住在我哥哥也就是他的大兒子家里,畢竟我哥他們家兒孫滿堂其樂融融……”
“哦哦~一個孤家寡人呦~”我笑了起來,笑的很是開心“事實上你盡然比我還要沒人管,起碼我還有小姨和學校是不會拋棄我的!”
“確實是那么回事兒,不過有時候簡謠會管我。”
“那現在把她也一起帶走吧!”
“不行,她與我和你完全是兩類人”莊梅山搖了搖頭。
“那你可以娶了她,畢竟現在的社會年齡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我“這是不可能的,自從我第一次婚姻失敗之后就決定余生再也不娶”
“扯遠了啊~咱們說一下哪天去吧!”莊梅山很完美的終止了話題的繼續深入。
“為什么要選?我說了我現在就能去!”我脫口而出。
莊梅山略微遲疑“那上車吧!我去加個油到上海也就三個小時,你睡一覺就到了!”
信口胡謅了一個理由給小姨,聽著她終于碎碎念完畢掛了電話之后說道“我不要坐你的車,我要坐火車去,我還沒有坐過火車呢!”
“嗯~這是一個完全拒絕不了的理由”莊梅山鎖上車就開始打車去火車站“你要不要回家帶點換洗衣服和化妝品?”
“我有一瓶大寶,不過昨天被我用完了……”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火車與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時代在進步雖然我也知道電視里的綠皮火車是見不到了,但好歹也應該是滿滿一車子塞得滿滿的人吧!在火車站的時候我都已經想好了等乘務員推著小車過來的時候我要買一瓶啤酒,然后聞著別人泡面的濃香一邊喝一邊欣賞窗外的良田美景。
但是!
當我身處在一整個車廂只有四個子彈頭一樣的商務座之時真的是傻眼了,這完全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再也聞不到泡面香甚至都沒有熱鬧的聲音,從小冉口中聽說的那些愛理不理的乘務員也變身成為人美心善的小姐姐,我才剛剛感覺這空調溫度有點低的時候一個柔軟的毛毯已經遞到了我手中,花生瓜子可樂一樣也沒有,取而代之的則是奶茶咖啡加紅酒“真是神奇,連這鐵疙瘩也把人分三六九等了!”
我穿著一身校服踏出了人生中第一次遠門的步伐,不要問我為什么總穿校服,因為學校一年四季給發了六套可以替換真的是很方便,而且說實話我們學校的校服似乎挺好看的!這點就連可以不吃飯但不能不買衣服的小冉都沒有異議。
雖然我把火車上送的那一小包零食都吃完了,但是下車的瞬間饑餓這個古老又使人愚蠢的念頭還是占據了我的腦袋,如果小冉在這里她一定會嘲笑我鄉下人進城了就知道吃吃吃……
于是莊梅山帶我去了一個商場吃飯,可是我的靈魂已經被入口處一家面包店的櫥窗完美的勾走了,那些好看的面包讓我不爭氣的口水嘩啦啦的往下咽,我對他說就吃這個了。
他看了一眼嫌棄的說到“寧可吃肯德基的炸雞腿我也不會吃干巴巴的面包!”
我不在理他,點了兩面包和奶茶還有幾塊小蛋糕愉快的開始吃了,我的對面坐著一個穿著整套西裝右手冰可樂左手炸雞漢堡組合的怪大叔。
剛來這座城市就成為了焦點,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呢~感謝你們此刻向我投來的目光,以后我會努力做到最好!
“好久沒有吃這些了,偶爾吃一頓還挺好吃的!嘿嘿”莊梅山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漢堡炸雞。
“嗯~我看出來你是真的好吃!”
“等你吃完了我給你去買一些衣服穿穿,畢竟總不能讓你穿校服來度假是不是”莊梅山撥開可樂的蓋子把里面的冰塊全部倒進嘴里含糊不清的說到。
“一定要嗎?”我問道。
“一定要!”
“那你去買吧!我還沒吃飽!”雖然我真的還沒吃飽,但是我不信這家伙能答應我這種要求。
“嗯也行!”出乎意料的是他干脆的答應下來然后更加干脆的起身就準備去了“順便我聯系下我的朋友,晚上的活動安排一下”
我有點呆,這并不是我想的劇本,這不科學!我甚至都沒告訴他我穿什么碼!不過為了回報這一份請客的午餐,我把漢堡盒子和炸雞油紙趕緊塞進了面包打包紙中走了出來,這大概是最具有肉香味的面包店了吧!
吃飽了才有精神打量這周圍的一切,今天是周一所以并沒有很多人,但是每一個穿梭其中的人都顯得那么光鮮亮麗,女孩們的高跟鞋就像是踩著動聽的踢踏舞步,透過各式櫥窗看著里面身穿制服儀態大方的服務員我突然明白了有一種笑容叫做望而生畏。
我一個人站在那兒,突然感覺燈光暗了下來,這種感覺就像是站在了舞臺中央,雖然身邊的人也只是向我沖沖一瞥但那卻是能讓時間定格與靜止的眼神,我渾身難受顯得格格不入。
“嘿,你怎么出來了?”一個聲音打破了我的獨角戲,那些靜止的眼神與定格的人群又一次動了起來,周遭的一切又恢復了常態,接著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你在發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