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漢帝劉宏吃完了兒子晉獻來的蛋炒飯后隨后問張讓說“阿父,這吃食當真是辨兒親自所做?不會是哪個御廚做好討好辨兒和皇后拿來糊弄朕的吧?辨兒昨日貪玩不慎落水想來已無大礙,朕也未能及時去探望,這樣吧,阿父前去喚辨兒前來,朕也好久沒見過辨兒了,朝堂上關于讓朕立太子之事已經吵的沸沸揚揚了,朕也難啊!”
“諾,老奴這就去請大皇子”。張讓作為漢帝劉宏的貼身大太監在大漢朝堂也是呼風喚雨的角色。
劉宏之所以遲遲不立太子,垂青于次子劉協,是作為一個帝王的考慮,外戚的后果是有前車之鑒的。景帝時期太后竇氏就是最典型的外戚權力太大以至于蓋過皇權。作為一個皇帝不得不考慮將來大漢朝廷是否是劉姓帝王說了算,而不是某個大將軍或者太后說了算的。而皇子協就不存在這樣的情況,首先其生母王美人在生下皇子劉協后不久就被何后給毒死了,苦于無憑無據,雖然劉宏知道十有八九和何后脫不了干系,但是沒有證據證明是何后干的,以至于劉宏一直冷落何后數年,也算是變相的報復何后吧。為了防止何后加害劉協,作為皇帝他太清楚后宮那些骯臟的手段了,所以劉宏只得將小兒子放在母親董太后處撫養,從內心來說劉協更加適合接替自己成為大漢下一任皇帝,沒有外戚和其他因素威脅到皇權的權威性,這是至關重要的一點。可是大漢自高祖時期起就立有祖訓,有嫡不傳長,有長不傳幼。這一點看上去很不科學,為什么這么說呢?皇帝這個職業可不是個吉祥物,而是實實在在管理著偌大一個國家的,沒有能力的話整個國家百姓都跟著遭殃。那為什么皇位不傳賢呢?
如果古人的智慧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能開創一個新時代的開國皇帝更是不簡單,有句話說得好,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這句話充分說明,能當皇帝的人都不是頭腦簡單的人,至少開國皇帝沒有一個是沒腦子的人,否則如何能引領群雄馬踏天下?之所以立下這樣一條祖訓就是防止后世子孫因為皇位而互相廝殺攻閥,導致國家分崩離析。
朝堂上的群臣高舉祖訓大旗,加上大將軍何進一派朝堂勢力更是如日中天,劉宏心里跟明鏡似的,哪能看不清形勢,雖然眼下朝堂分為三個派別,以四世三公袁隗為首的士大夫派,以大將軍何進為首的軍方派,以中常伺張讓為首宦官派。劉宏要做的就是平衡這三個派系之間的明爭暗斗,這樣他這個皇帝才能穩穩的坐在龍椅上睥睨天下。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張讓進來躬身回稟
“陛下,大皇子已經在門外候著了,是否宣進?”
“宣”
“兒臣叩見父皇,愿父皇龍體康健”。(漢末時期還沒有山呼萬歲這一說)跨進殿內的劉辯低著頭隔著劉宏差不多有五丈遠就大禮參拜自己這一世的父親,也是他第一次見這位歷史上為了錢財把官位當商品的荒唐皇帝。內心不害怕是假的,首先天家無父子,只有君臣。其次他劉辨不受這個皇帝老子的喜愛,第三,漢靈帝可不是什么名傳千古英明神武的帝王,雖然帝王該有的權術他有,但和英明神武不搭邊,所以處處謹小慎微以示恭謹。
“辨兒過來父皇身邊,讓父皇好好看看你,聽阿父說昨日辨兒落水了,可曾傷著?”
劉辨爬起來快速小碎步行至劉宏跟前,微微抬起眼看著劉宏。劉宏給他的感覺很瘦,長長的臉上沒有多少血色,還有一點點黑,確切地說是灰。劉辨知道這是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狀況導致的,劉宏的淫亂是出了名的,即使是整個大漢國戰火紛飛,餓殍遍野,民不聊生,也不能改變他這個皇帝的生活習慣,算算時間還有三年這位皇帝就會早逝,真是有因就有果啊。
“辨兒這吃食是你親手做的?”劉宏指了指食盒內還剩幾粒米飯的位置說道。
“回父皇是兒臣親手所做,兒臣昨日不慎落水昏迷一夜,今晨醒來腹中饑餓就前往膳食局自己動手做了這份蛋炒飯,兒臣做好便呈給父皇及母后先行品嘗,希望父皇能夠喜歡。”
“嗯,不錯。辨兒能夠做出此等美食也是難能可貴,不知道可有御廚指點?”
“回父皇,不曾有人指點,此等做法乃是兒臣夢中偶然想到,兒臣覺得膳食一道和其他事物其實一般無二,可千變萬化,巧妙搭配,只要秉承色香味俱全的宗旨不變,其實不難做出精美的吃食,只要御廚們敢于創新,敢于嘗試,敢于突破也能做出別具一格的美食來。”劉辨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微微抬頭看著劉宏,心想希望劉宏別把自己當成怪物看就好。看著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劉宏,劉辨心里開始打鼓了,低下頭來等待著劉宏下一步的動作。
“哈哈,辨兒這一落水倒是落的聰慧機瑾了,不知辨兒學業和武藝可曾落下?”
“兒臣資質愚鈍文不成武不就,愧對父皇,也有負師傅們的教誨,今后兒臣定當刻苦鉆研加倍努力。”
不知道之前這副身體的主人是個什么情況,只能含糊其辭的回答,好在謙虛低調總是沒錯的,也算是蒙混過關了。
而在皇帝帝劉宏看來,這個曾經見到自己膽小畏縮的兒子今天的奏對和以前簡直是判若兩人,更吃驚的是說話態度的轉變和說話內容的潛詞造句處處體現出來相當的學問功底,那個見著自己說話都有些局促的兒子不見了,換來的是禮節的鐵,語言精簡干練。看來自己真的是忽略了這個皇長子的成長,也許立皇長子為太子未必就一定會導致外戚專權的局面,這個念頭在劉宏腦海里一閃而過。
“辨兒退下吧,回去好生專心學業不可荒廢。”
“諾,兒臣定當銘記父皇教誨,兒臣告退。”當劉辨躬身退出來那一瞬間,感覺自己渾身舒坦,放佛抽空了的身體又充滿了力氣,劉宏給他帶來的壓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天然上位者的威嚴在封建王朝是不容挑釁的。
該回去沐浴了,張全聽到主子的話立即安排隨伺小太監提前回去安排一系列沐浴事宜。
“張全本殿下要練武,去安排一下,沐浴就不必了,練完功再去吧!”劉辨此時還不清楚教授他武術的師傅是哪一位,所以只能模糊的下達了這樣一個命令,想來隨伺太監知道怎么安排,畢竟之前的事這些太監都是清楚的。
“諾,奴婢這就去辦,請殿下隨奴婢前去演武殿,王師就住在演武殿。”
人未到聲先到,來自演武殿的聲音是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有人在練武,而且速度很快,因為聲音很快。站在演武殿門口看見一個中年男子渾身勁裝上下翻飛左挪右騰的揮舞著手中長劍,給人一種氣貫長虹之感。到底是名滿天下的第一劍客,這武藝這劍術絕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清楚的,劉辨也不得不佩服王越的武藝。其實他來并不是學武藝而是來招人的,學武藝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就這么靜靜的看著王越練武,約莫一柱香的時間,王越停下了,看見門口的劉辨就上前見禮,雙手抱拳躬身問候“大皇子可是來尋越習武的?”
“張全你先下去吧,本殿下要與王師習武,一個時辰后你再過來同本殿下回去,本殿下習武期間不希望被人打擾,你去守著吧。”“諾,奴婢這就去守著”張全躬身退出后劉辨便拉著王越的胳膊快速入得演武殿內,沒等王越開口劉辯就先開口了
“王師堪稱天下第一劍客,當年一把劍逍遙賀蘭山何等的英雄,辨能得王師教誨實乃三生有幸,之前辨從未將武學一道看成必學之道,也未成對王師有過應有的敬意,此乃辨之過也,還望王師不要介懷,與辨坦誠相見,則辨自當視王師為臂膀。”一番情真意切的陳述,將王越雷的里熟外焦,王越張著嘴巴看著劉辨大腦里可就轉開了,今天的大皇子是怎么了?情緒激動,神態亢奮啊?還這么溫和恭敬,這還是那個懦弱的大皇子嗎?這心里想的可不能說出來。王越是遼東人,一身劍術出神入化與當時槍神童淵齊名的武道大師,只是一生為名聲所累,有道是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只不過漢帝劉宏對其武藝并不是很看重,相對于統兵才能而言,劉宏更覺得個人武勇還是沒有萬人敵的統帥對于大漢來說更重要。所以王越就成了一個類似于花瓶的花瓶,在皇宮中教授皇子們武藝是他的主要工作,而皇子們能像他當年那樣刻苦磨練劍術嗎?答案是不可能的,都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的娃,他王越有幾個膽子敢往死里練這些天潢貴胄?所以與其說王越是皇家武術教練,還不如說王越是在養老,可王越自己清楚自己一旦離開皇宮那么就真的與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了,因為想要做官那得離著權力最近才好,這一點王越心里門清著呢?今天大皇子劉辨說的這些話對王越來說無疑是守著云開見月明啊,太給力了,或許只是劉辨畫了一個餅,但是王越心肝情愿的把它當成了一個真正的餅,于是王越單膝跪地并承諾道“大皇子看中越乃是越的造化,越愿追隨大皇子左右,大皇子但有所遣,越定當不負所托,此心天地可鑒。”說完右手握劍柄左手握劍刃,瞬間鮮血順著劍刃兩側流了下來,這是至死不渝的血誓。古人注重一諾千金,把自己的言行看的比生命還重要,更何況是如此重誓。這一點劉辨是知道的。楚漢相爭之時,項羽手下有一名將叫季布(項羽戰敗后被劉邦收降了)以信守承諾著稱,傳言得黃金百斤不若得季布一諾。與其說古人信守承諾,還不如說是古人更注重自己的名聲,尤其是像王越這樣天下聞名的劍客對于自己的名聲更是愛惜的緊。這一點劉辨不會懷疑。因為自己的推心置腹換來了王越的效忠,這一筆買賣太劃算了。其實王越心里也是清楚的,劉辨身為大皇子,在朝堂關于立太子呼聲最高而且又是嫡長子,相對于只有六歲的娃娃劉協,怎么看都是他接替皇位的可能性最大。畢竟身后站著的人不同啊,劉協身后只有皇帝和董太后及其家族,萬一皇帝哪天駕崩了呢?皇帝不駕崩哪輪的到兒子坐皇位呢?一旦皇帝駕崩了,試問董太后背后的勢力能和劉辨相提并論嗎?劉辨身后站著的是皇后的勢力是大將軍何進這一派系,廣大世家的勢力,世家認為劉辨的太子之位才是名正言順的,因此怎么看都是優勢在眼前這位大皇子身上,而自己現在跟隨大皇子將來可就是從龍之臣啊,所謂患難見真情就是這個理。
劉辨知道這些年王越行走江湖不可能沒有關系網,要知道江湖上的朋友可以說是藏龍臥虎,人才濟濟。就拿黃巾軍來說,如果沒有黃巾起義誰知道張角是誰?周倉是誰?管亥是誰?如果沒有這混亂不堪的時代歷史上會有趙云,典韋,許褚,太史慈等等這樣的猛將留名史冊嗎?就王越而言其大弟子史阿便是一個一流劍客,深的王越真傳,王越也是很重視這個弟子。這個人劉辨是知道的,只是不能說出來否則太妖孽了,人家什么都沒說你居然都知道了,請問你是神仙嗎?劉辨不能說自己穿越千年而來的呀,這個秘密到死都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這是屬于自己的秘密。
“王師京師可還有親眷?辨很多朝堂之事不便于親自打探,所以辨想讓王師尋些個精明強干的人手打探打探我大漢各地相關討賊以及叛逆的消息,不知王師可方便安排?”
“殿下有所不知,越大弟子乃得越真傳,一身劍術也是出神入化,為人也機敏忠厚,可堪大用,殿下可將這一任務交于越的大弟子,越相信史阿可以勝任”
“好,既然王師推崇相必令徒一定很出色,那就有勞王師去安排一下,以后令徒就專職于各地消息打探,最好能培養一批機瑾靈活的人員分布出去,無論從事什么行業都行,但是務必要忠誠,打探的消息也一定要真實有效,最快的速度傳遞回辨的手中,辨自當根據這些消息做出相應的安排,此事重中之重,不知王師可曾聽說過飛禽傳信之說?”
“回殿下,在遼東有一種叫做海東青的飛禽異常兇猛,乃是飛禽類最厲害的,當地人就曾用海東青作過攜帶信件的信使,不知殿下怎么會知道飛禽傳信的?”王越很疑惑的看向劉辨,期待的眼神讓人看起來一點傻萌的感覺。
“請問王師從遼東到京師洛陽路途有多長?馬不停蹄需要走多久能到?”
“這個……從遼東到洛陽最快怎么著也要七天吧!'”
“可是如果是海東青從遼東飛過來呢?”
“按照海東青飛行的速度的話最多兩天就能到,這一點越敢肯定。”說到這里王越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越明白了,飛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將重要的消息從遙遠的遼東帶來京師,哪怕是遠隔千山萬水也能及時得知。”劉辨微笑點頭算是承認了這個定論。隨后說到“除了海東青有著超凡的耐力可以飛躍千山萬水不會迷失方向之外,還有鴿子可以做到這一點,這就需要王師安排令徒去尋找訓禽師嘗試著去做,相關的錢財稍后會給你,此事一定要注意保密不是忠誠可靠的人員不能參與其中。事已至此我也不瞞著王師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安排得力可靠的人手前去各個縣城以上的城鎮開設酒肆客棧等,一來可以賺取錢財支持各項開支,二來各地收集的消息也比較準確可靠,關鍵是及時,消息的重要性就是及時。三來呢這些打探消息的游俠兒得到消息也有個去處傳遞,同時又有了落腳點。王師你認為辨這樣的計劃可行得通?”劉辨剛說完,王越就傻了,內心就像火山一樣要爆發了,這大皇子不過十歲而已,這布局這思路堪稱老江湖啊!這是十歲的孩子嗎?妖孽啊!除了佩服之外就剩下膜拜了……
“大皇子深謀遠慮,越傾佩不已,只是這樣一來,所需財帛恐非小數”
“嗯,說的很對,眼下辨可以找母后和大將軍討要些,先于重鎮布局,等到后續財帛跟上之后再于擴大經營,飯要一口一口吃,吃快了會噎著的。”
“大皇子所言極是,越受教了。”恭敬的送上了一個恰到好處的馬屁,接著說道:“越知道該怎么做了,這就動身前去安排,大皇子靜候佳音,越定不負所托。”
“辛苦王師了,王師今日之辛苦他日定當有所回報,王師只管前去,如遇處理不了的事情只管來找辨,辨自當為你解惑。”
王越要的就是劉辨那句他日定當有所回報,心終于放下了,于是在與劉辨隨意的劃拉幾十劍之后便離開演武殿去安排劉辨給他布置的任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