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流齋，新進的學生在議論。

“你們聽到了嗎？”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學生李世賢說。

“什么？”

“今天陛下特別提到我們畫學。”

“是哦！”

“陛下對我們很重視。”

“李兄，說的對，我也聽到了，只要畫技出眾，我等就可以出人頭地。”

“你們有沒有聽說，雜流有個學生，住進了學錄大人的院子。”

“一個學生，住學錄大人的房子！”

“這不公平！”

“我們士流都沒這個權利，他倒好，一介雜流，想想就來氣。”

“我倒想看看，這個學生到底是何方人物？這不是赤裸裸地踐踏我們士流的尊嚴。”

“張兄，找個時間修理一下那個小子。”

“呵呵，干嘛要我等親自動手，到寒門隨便找個人，就摸清那個人的底細，然后再修理他。”

“還是李兄明理，如果我們搞不定，我有個大哥也在這里，那是誰也惹不起的存在。”

“是哪位高人？”

“你說對了。”

“我哪里說對了？”

“呵呵！他的姓就是姓高的！”

“啊！莫非是高俅的孫子？”

“你倒有幾份聰明。”

“李兄跟高兄有這么一層關系，希望李兄幫我引薦一下。”

“呵呵，不是誰都可以見他的，如果有這個。”李世賢捻動著手指。

“哈哈，李兄，我懂！”

王希孟莫名其妙得到陌生人的受驚值60點，我這么快就引起關注了？

雜流齋，考上前十名的幾個寒門弟子也是很不平衡，憑什么？一個考第十名的可以住單獨別院，而我們考前九的都沒機會，這太不公平。

這些人自負甚高，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同是學生，你又不比別人拔尖，就住學錄大人品級的院子，怎么說也說不過去。

王希孟靜靜地聽，也不管他們如何義憤填膺，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著老師的講義在裝模裝樣地看著，真是在哪里都有江湖。

那前九的幾個學生見王希孟一言不吭，心頭火起，這么個小不點，分分鐘就要了他的小命，一拳就可以打斷他的腿腳，得找個機會，在國子監外面，將這個小子狠狠打一頓。

顧亮和蘇漢臣很緊張，他們覺察到氣氛不同，暗暗替王希孟擔憂，才剛剛開學，就沒來由地招了一眾敵人。

朱銳是此次畫學取士的本齋的第一名，年紀是最大的，被選為齋長，家庭條件也不算差，是朱仙鎮一個小地主家的孩子，他聰明睿智，畫技高超，眼高過頂，現在，一個十歲的第十名的孩子搶了他的風頭，如果你是第一名也就罷了，可你不是，那憑什么大家都是新生，你可以享受單人住房，而且還是老師的待遇，這讓我這個第一名怎么混？怎么服氣？

先打聽好這個學生的來歷，有沒有可靠的背景。

中午上完課后，朱銳找了幾個人，是住在一起的，幾個人以前考畫時就認識，現在又住在一個寢室，他們對自己還是很佩服的。

“大家對王希孟那小子怎么看？”

“我還好，只是二十五名，可是你老大是第一名，第一名都沒享受這個待遇，我替你不值。”

“朱兄，咱們先不可妄動，我聽說士流齋那些人也不服氣，不如讓他們先去，我們這些人無權無勢，萬一那小子有背景，觸了霉頭，誰給我們撐腰？”

“言之有理，咱們幾個先觀察一段時間，確定這小子沒背景，再好好收拾他一頓。”

“這家伙是什么來頭？有沒有知道的。”

“我聽說蘇漢臣和顧亮給那小子搬過東西，不如去問問他倆，他倆我清楚，一個石匠出身，一個小富商家庭，都沒什么背景。”

“好，你先去找那兩個人來。”

“齋長，以后的考評你可得給我美言幾句，好好寫，那可是要存入檔案的。”

王希孟收獲來自雜流齋同窗的受驚值54點，估計是除了他和兩個弟子的。

齋長有一個權力，就是每個階段要給學生寫評語，評語關系到學生的未來前途，如果寫得差，那個人就別想出頭。齋長的另一個好處就是，每個月得到的俸值要比一般的學會高出一半，對于這些十五六歲的孩子來說，是一筆不少的收入。齋長的職位也是很多學生夢寐以求的，是學官聯系學生的履帶，跟學官搞好關系，就意味著很好升遷。

“顧亮，齋長找你。”

顧亮今天值日，正在寢室搞衛生，他不明白齋長在這個時間找他，他了解齋長的職責，跟著那個同寢室的學生走了出去。

朱銳打量了一下瘦高結實的顧亮，這樣一個樸實的孩子應該很好對付。

“你是顧亮？”

顧亮點頭，“齋長找我有事？”

“也沒啥事，就是聊幾句，我想問問你，你跟王希孟熟不熟？”

“一點點，也不是很熟。”顧亮老實地點點頭。

“那你了不了解他的出身和背景？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可以去調查檔案。我作為齋長，有職責了解每個學生的一切情況，到時候好做德行評價，對你也是一樣，你的德行評價我會寫好一點，只要你認真辦事。”朱銳瞧著顧亮，一絲戲謔的表情不由然而出現在嘴角。

對于朱銳有點恐嚇的意思，顧亮有點緊張，自己未來的一部分就掐在這樣一個人的手中，只好說“王學兄家是開旅店的，他是被王員外收養的。”

“哦！一個開小旅店老板的養子，我明白了，你還知道他的其他情況嗎？比如有沒有親戚當官？”

顧亮想了想說，“這個不清楚，沒聽說他有什么親戚是做官的。”

“行了，你的表現還不錯，你去吧，把寢室打掃干凈，我可是要給個評分的，等下我來檢查，如果評分是中下，你可要清掃一個下午了。”朱銳清松地揮揮手，因為剛才已經問過蘇漢臣了，他講的跟顧亮講的差不多，既然家庭背景比我還差，考試又比我差得太遠，那還有什么可考慮的，直接修理那小子。

瞧見顧亮那瘦長的身影離開，朱銳露出欣慰的笑容，王希孟那小子沒什么背景，那不跟他們一樣，還有什么可擔心的，這次要給王希孟一點苦頭嘗嘗。

他們幾個想出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