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如月，如月，你在哪里呀？”路小天急切的喊了起來，他答應如月的事還沒有做到，如月卻不見了。

“難道是林子里的綠光跟來了？帶走了所有的人？”路小天看向了林子的方向，心中充滿了疑惑。

“要是馬哥在就好了，也許他能看出點什么來。”路小天開始想念起了馬哥。

“不好了，不好了。”吳亮和趙貴急沖沖的跑進了百香園。

“出什么事了？你爹也不見了？”路小天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道，如果連城主都不見了，那十有八九，是出了大事兒了。

“死人了，我家里……死人了。”吳亮臉色慘白，顯然是被嚇到了。

“你爹……城主大人他……死了？”路小天有些難以置信，昨天還好好的，怎么今天說死就死了？那老奸巨猾的城主大人，沒等自己動手，就沒了？

“不，不是家父，是……是百香園的姑娘們，都死了。”吳亮斷斷續續的說道。

“臥槽！”路小天也不多問，抓起吳亮，拔腿就往外跑：“快，帶我去你家。”

全死了？那如月……如月也死了？這不可能，一夜之間而已，怎么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

站在如月的尸體面前，路小天欲哭無淚，為什么？到底為什么？那么好的姑娘，那么可憐的姑娘，怎么會如此薄命？

如月，躺在血泊之中，赤裸著身體，身上有好幾處傷口，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就像是被什么棍狀物體反復的捅入一樣，被撐得老大。

多么美麗的一個姑娘啊，現在卻令人作嘔，幾個山匪已經躲到一邊吐了起來，他們都是見慣了尸體的人，竟也有些承受不了。

路小天沒有覺得惡心，他只是覺得心好疼，這不僅僅是出于對如月的感情，還夾雜著一年多來，對待另一個人的感情，這是一種很復雜又很微妙的感情。

這一瞬間，路小天感覺到，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他身體里被抽離了出去。

“仔細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兇手給我找出來。”路小天憤怒的吼道，這個可憐的姑娘，她還那么年輕，究竟是誰，下了這么狠的手？

是那些綠光嗎？如果是，他要一把火把那片林子燒了，沒有什么，大的過仇恨。

搜尋了好一會兒，山匪們帶著一男一女，來到了路小天身邊。

“吳福？你怎么在這？城里的人呢？這是誰干的？”路小天指著地上的尸體急切的問道。

“是胡國人，昨夜，他們帶著大隊人馬來到了吳城，不知和城主說了什么，天還沒亮就帶著吳城百姓離開了。”吳福低著頭，惋惜的看著地上的幾具尸體，他從沒有去光顧過百香園，可他也認得這些姑娘。

“人是誰殺的？”路小天搖著吳福的肩膀。

“胡國人，他們的王，昨夜他把百香園的姑娘都叫到了這里。”吳福咬著牙回道。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救她們？你不是第一勇士嗎？”路小天恨恨的說。

“我……我救不了，胡國兵，足有萬人，看到情況不對，我便帶著姐姐躲進了山里，剛剛看到你們的人，才回來的。”吳福任由路小天搖著自己，他也很愧疚。

“他們人呢？”路小天放開了吳福。

“往雁門關的方向去了。”吳福雖然躲進了山里，卻也觀察到了胡國人的去向，近萬人的隊伍，他怎么會看不到去向。

“走，去雁門關。”路小天率先走了出去。

“他們人多，我們……我們去了也沒用。”吳福勸道。

“去看看。”吳亮也跟了出去，他的老父親被帶走了，是生是死，總得有個說法。

一行人，在吳福的帶領下，繞著小路，來到了雁門關外，躲在了一片叢林之中，遠遠的看到城墻下方，圍著無數胡國兵，排著整齊的隊列，騎兵居多，均排在隊伍前列，各個身披黑色皮甲，看上去，比任何一部戰爭電影都要壯觀得多。

在隊伍的最前方，或站或蹲的正是吳城的百姓們，有的在哭，有的瑟瑟發抖不知在念叨著什么，身處兩軍之中，命不保夕。

吳城百姓的身后，一名胡國士卒扯著嗓子，大聲的喊著話。

“我強胡，乃天之嬌子，爾等還不速速大開城門受降？看到前面這些漢國百姓了嗎？若是不開門受降，旗搖一下，一顆人頭落地，號響一聲，盡數屠殺！你們自稱大漢，連自己的子民都保護不了嗎？若是不愿降我強胡，可敢出城與我等一戰？”

城墻上數不盡漢兵手執弓箭，嚴陣以待，為首一員大將，面色凝重的看著城下的吳城百姓，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將軍，下令吧，末將愿帶本部兵馬，沖殺出去，救我大漢百姓于水火。”一員年輕小將行著軍禮，面帶憐憫的看著城墻外的吳城百姓。

“不要意氣用事，這些人來路不明，且不說他們是不是我大漢子民，就算是，其中也必然混雜著匈奴人，就算能將他們救進城來，恐怕也將成為禍患。”將軍雙手撐著城墻，面色依舊凝重。

他也想救人，可他身上的責任太重了，身為雁門關守將，他知道他背負的是什么，在他們身后的，是大漢的數萬子民，匈奴人兇殘成性，若是因他一念之仁，讓雁門關有失，必將生靈涂炭，到那時，他公孫賀將成為千古罪人，雖萬死，不能贖罪。

“將軍，難道我等就這樣見死不救嗎？我等為兵為將，難道不是為了守護我大漢子民嗎？”年輕將領仍不死心，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匈奴人斬殺漢人。

“匈奴勢大，就算你帶一隊人馬沖殺出去，恐也是白白葬送了性命，倘若因一時沖動，導致城關有失，你我都擔待不起。休要再言，且觀其變。”公孫賀揮了揮手，示意小將嚴開下去，他已經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打開城門：“我觀匈奴此陣，騎兵在前，步卒在后，定是在為沖擊城門做準備，若是開了城門，他們必將一涌而進，到那時，陣前的這些百姓將死在匈奴的馬蹄之下，我雁門關也將不保。”

嚴開看向城外的匈奴大軍，若有所思，數萬騎兵，要是真的沖進關門，后果不堪設想。

“城上的漢將聽著，若再不大開城門，我們可就要開始殺人了。”匈奴兵再次大聲發出了警告。

城墻上的漢軍不為所動，也沒有回話，他們不知該如何做答，讓匈奴人殺死那些百姓的話，他們說不出口。向匈奴人喊些狠話？諸如若敢傷我大漢子民，定要爾等雞犬不寧之類的，那將徹底激怒匈奴，無異于讓匈奴殺人。匈奴如果會怕，就不會出兵犯境了。

誰都知道，這雁門關的門，開不得。漢軍不怕死，他們怕的，是在他們死后，那被他們守護的人，那被他們守護著的家園，都將不復存在。

匈奴的令旗，搖動了，一顆人頭滾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