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死亡凝視的72小時
- 我和我的冤種警官搭檔
- 赟與玥
- 2210字
- 2025-04-03 16:14:55
李大普那句“才剛剛開始”像一根冰冷的針,扎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他臉上那種近乎狂熱的興奮,在逐漸黯淡的夕陽下扭曲變形,看得我腹部的舊傷口跟著一跳一跳地疼,仿佛預(yù)感到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
回到市局,夜幕已經(jīng)徹底降臨。李大普拄著拐杖,行動不便卻精神抖擻,硬是拖著我上了天臺,美其名曰“沐浴月光,激發(fā)藝術(shù)靈感,順便進行一次形而上學(xué)的哲學(xué)探討”。我看著遠處信號塔上那個模糊的黑影,心理那股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只好跟著他來到天臺邊緣。
夜風(fēng)帶著涼意,卷走白天的喧囂,也帶來了某種潛伏在暗處的窺視感。我下意識地再次摸出那片金屬蛇鱗,試圖用它冰冷的質(zhì)感壓下心頭的不安。“李隊,你看這上面的紋路……”我把鱗片遞到他眼前,指著那些在手機光線下隱約可見的精密線條,“這太規(guī)整了,完全不像是自然界的產(chǎn)物,倒像是某種……”
“人造物!”李大普接過鱗片,眼神在昏暗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是哪個膽大包天的藝術(shù)家搞的‘朋克生物’?還是說,咱們釣到了一條來自‘未知水域’的大魚?”
他話音剛落,一股如同實質(zhì)的危機感瞬間籠罩了他!李大普的反應(yīng)快得驚人,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朝我撲來,用盡全力將我推開!“閃開!”我被他撞得向后踉蹌幾步,耳邊傳來“咻”的一聲,幾乎就是極其輕微的破空聲,緊接著是“篤”的一聲,有什么東西釘入了旁邊的警示牌。
我心有余悸地看去,只見一枚細長的、泛著幽藍寒光的針管,正牢牢嵌在那塊寫著“禁止高空拋物,違者罰款”的牌子上。針頭沒入極深,尾部似乎還有微量的液體殘留。是麻醉針!而且發(fā)射時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冷汗瞬間濕透了我的后背。如果不是李大普……那針現(xiàn)在恐怕就在我的脖子上。
李大普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剛才那一下猛撲顯然扯到了他的傷腿,疼得他直抽冷氣,但眼神卻變得銳利如鷹:“M的!無聲狙擊!他們知道我們在這里!沖著鱗片來的?”
不等我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口袋里的手機猛地開始震動。我?guī)缀跏嵌哙轮统鰜恚聊蛔詣恿疗穑@示一條匿名短信。沒有發(fā)件人,沒有內(nèi)容,只有一個猩紅色的、不斷倒數(shù)的數(shù)字:72:00:00、71:59:57、71:59:55……數(shù)字下方,是一張極其模糊、像是用長焦鏡頭倉促拍下的照片。照片背景正是我們腳下的天臺,我和李大普低頭研究蛇鱗的身影清晰可見!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頭頂,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我生疼。腹部的傷口也跟著劇烈抽搐,像是在尖叫著發(fā)出警告。
監(jiān)視、襲擊、倒計時……這一切都發(fā)生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對方是誰?他們想要什么?這72小時,到底意味著什么?我和李大普交換了一個眼神,恐懼和某種決絕在彼此眼中交織。
顧不上天臺的危險,我們立刻轉(zhuǎn)身下樓。然而,回到相對安全的室內(nèi),詭異并未停止。李大普剛回辦公室就發(fā)出一聲怒吼,隨后拄著拐杖沖進我的實驗室,手里高舉著他那個從不離身的“養(yǎng)生枸杞保溫杯”:“布布!快來看!哪個天殺的往老子被子里投毒!這味兒……絕對是巴豆加瀉立停的混合物!想讓老子在廁所里度過余生嗎?!”
我皺著眉湊近聞了聞,一股難以形容的刺鼻氣味直沖腦門。“你確定不是你那些‘自我凈化’的枸杞終于不堪重負,發(fā)生了質(zhì)變?”
“放屁!”李大普氣得跳腳,“這是挑釁!這是侮辱!這是對我藝術(shù)靈魂的踐踏!”我懶得理會他的“藝術(shù)靈魂”,因為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剛換上不久的實驗室白大褂口袋里,不知何時多了幾根不屬于我的棕色短發(fā),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高級古龍水味。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就在我轉(zhuǎn)身去拿鑷子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原本空無一物的解剖臺上,赫然放著一個巴掌大的黑色快遞紙盒。它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剛才明明還沒有!
我和李大普的呼吸同時一滯。他放下保溫杯,眼神凝重地走上前,沒有立刻觸碰,而是繞著解剖臺仔細觀察了一圈,才用戴著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紙盒。很輕。他緩緩打開盒蓋,里面沒有預(yù)想中的危險品,只有三件看似毫不相干的東西:一張質(zhì)地精良的空白卡片,一小撮極其蓬松柔軟、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異國短毛貓的貓毛,以及一張打印出來的網(wǎng)絡(luò)表情包——一只表情兇狠的貓配著一行字:“你瞅啥?再瞅削你”。
李大普拿起那撮輕飄飄的貓毛,放在指尖捻了捻,臉上的瘋癲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冰冷的專注。“不是惡作劇,布布。”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篤定,“這是‘白手套’的標記。他是‘清潔工’的人。這是它們的‘開幕式邀請函’。”
“白手套?清潔工?”陌生的代號讓我感到一陣眩暈。“一個傳說中的頂級殺手,或者說,一個專門處理‘麻煩’的組織。”李大普將貓毛視若珍寶般放回盒子,“貓毛……是警告,也是宣言。他在告訴我們,我們已經(jīng)被鎖定了,就像薛定諤的貓,是死是活,只在他們一念之間。這張表情包,是他們的風(fēng)格,帶著一種惡劣的幽默感,一種居高臨下的戲謔。”我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仍在跳動的倒計時,冰冷的數(shù)字仿佛帶著溫度,灼燒著我的視網(wǎng)膜。狙擊麻醉針,貼身放置的頭發(fā),無聲無息出現(xiàn)的快遞盒,還有這個自稱“清潔工”的神秘組織和他的“白手套”……
“李隊,”我感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腹部的傷口也跟著一緊,“看來,這72小時,就是了他們留給我們的‘游戲時間’。要么,我們在倒計時結(jié)束前,挖出藏在鱗片背后的秘密,找到反擊的機會……要么,時間一到,我們就會像灰塵一樣,被徹底‘清潔’干凈,不留一絲痕跡。”
夜色深沉,實驗室的燈光慘白。
我和李大普站在原地,仿佛能聽到倒計時在耳邊滴答作響,那是死神一步步逼近的腳步聲。而我們,對即將到來的敵人,幾乎一無所知。這場名為“清潔”的狩獵,難道真的才剛剛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