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看到照片的第二天，弗里曼就已經托人帶著，親自到監控室去看了看監控。

擔心自己會錯過一些信息，弗里曼甚至還在監控室待了一整個下午，認認真真地盯著顯示屏看。

當然了，這些事情，沒有必要告訴楚暮。

看她難掩失望的模樣，弗里曼鬼使神差般開了口，“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既然我知道這只是你和你父親的照片，就不會追究什么了。你也，就把這當成是個禮物，以后自己注意一下就是了。”

以弗里曼的性格來說，他會說出這種等同于安慰的話，幾率可以說是非常小的了。只是，楚暮現在并沒有心思去想，弗里曼為什么會對自己有這樣好的態度。

話都說出去好一陣，也沒有聽到楚暮說什么，甚至姿勢都還是保持著原樣，盯著手里的照片一動不動。

弗里曼也不遲鈍，意識到這里面恐怕還有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到底是自己的學生，而且這個學生也算是比較符合自己的心意，成績好還不焦躁，也就不會吝嗇關心了。

“有什么不對？”

“也沒有太大的問題。”楚暮嘆了口氣，苦笑道，“老師不知道，我父親，在四年前就已經過世了。這張照片······是他過世前，我們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被偷拍的。”

“偷拍？”弗里曼先是驚訝，但很快又點了點頭，“確實，你和你父親的樣子都十分自然，要是察覺到有鏡頭的存在，也不該是這樣。”

看到照片，楚暮還是難受得緊。

那時候，她很快就要高考了。父親看她好像壓力很大的樣子，便提議要帶她出去逛逛，順便吃些好吃的。

那天，父親確實是從早到晚都陪著她，最開始是他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到后來，楚暮的興致也來了，父親更是對她百依百順。無論她說去哪兒，想要吃什么，買什么，全都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父親就告訴她，他又要去出差了，怕是連她高考的時候都趕不回來，還讓她不要緊張，無論成績如何都沒有關系。

再后來，就是高考結束，她剛走出考場，就見到了商同光。商同光告訴她，父親犧牲了。

所以，那天，是楚暮最后一次見到父親。是父親唯一一次，一整天都陪著她，陪她逛街陪她吃吃喝喝。

后來的很多時候，楚暮想起那天，都忍不住懷疑，父親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或者冥冥中注定了什么，所以，他才會那樣寵著她，陪著她。是不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不能再陪著她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楚暮多希望，那一天能夠重來。她有多希望，父親還是好好活著，即便是不能像那天一樣陪著她也沒有關系，只要人活著就好。

可惜，一切，都已經成了妄想。

楚暮的父親已經過世了？

弗里曼震驚了，但很快又淡定了。這也就能夠解釋，他剛開始接觸楚暮的時候，為什么會“不喜歡”這個女孩子了。原來，她是剛剛失去父親，一個人到米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