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雪把刀扔給小蝶后就轉身向門外走去。

小蝶連忙接住，抱著刀跟在她身后。

兩人就這么光明正大的走出了蘭苑，然后沿著用玉石鋪成的翠華路走向玄武門。

因為時間尚早，一路上倒是并沒有遇見什么特殊人。

兩人沒有走正門，因為皇宮還沒有開，兩人來到玄武門前然后縱身一躍就跳上十米多高的城墻。

兩人跳下城墻后就沿著街道走出了內城。

李初雪和小蝶出皇宮時，唐皇正在霓裳宮摟著楊貴妃在睡覺。

突然間幔紗外出現了一個身影，唐皇立馬睜開雙眼，“什么事？”

那個身影單膝跪地，“稟報圣上，五公主出宮了。”

“什么！”唐皇的覺瞬間就醒了，他起身拉開幔紗帳走下榻，怒氣沖沖：“你們怎么不攔著？”

在唐皇拉開幔紗帳時那個人就連忙深深低下頭，一點也不敢看榻上的風景，他連忙磕頭：“皇上息怒，不是臣不攔，是沒有攔住。”

誰能想到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輕功竟然那么好，我堂堂皇宮暗衛竟然沒有追上，真是恥辱！

聽到解釋，唐皇皺眉沉思片刻，然后揮了揮手，“朕知道了，下去吧！”

“臣告退。”

話音剛落，人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阿雪，你到底想干什么呢？”唐皇看著殿中的點點燭光，他目光深邃，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著什么事情。

…………

一日之計在于晨。

勤勞的長安百姓已經開始了他們新的一天的生活忙碌。

街邊小攤已經早早開攤，商旅店鋪也已經有多家開業，開始了又一天的坑錢……啊不，買賣。

民眾們家家戶戶也打開了緊閉的房門，一天的吵吵鬧鬧又開始了。

東家的小娘子又在大著嗓門罵丈夫好吃懶做；

西家的老兩口又坐在大門口等著參軍的兒子歸來；

南家的小女孩又哭著鼻子和父母哭訴哥哥欺負她；

北家的閨中少女又在寫著簪花小楷，歪著頭不知道是不是在思念著她的小阿哥……

李初雪和小蝶坐在一家餛飩攤，嘴里吃著餛飩，眼睛看著這人生百態。

吃完早飯后，小蝶從腰間的荷包中掏出一些碎銀子付了早飯前，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刀就和李初雪繼續在長安城中溜達。

大唐書生一般都腰間佩劍，所以朝廷對于刀劍一類的武器管控并沒有多嚴。

然而一個長相絕美和一個嬌小可愛的兩個小姑娘組合卻帶著一把看著很威嚴的刀還是令路人目側。

不過也只是好奇而已，并沒有人去搭訕。

對于這點，李初雪就很滿意大唐的治安，起碼沒有不開眼的流氓來調戲她。

其實她也不想想，這兩年來不開眼的基本上都被她殺光了，現在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對于美女，長安城中地下勢力都已經達成共識——防火，防盜，防美女。

所以說看到美女不能順便調戲，因為容易喜提三尺高墳頭草……

“公……小姐，咱們現在是……”小蝶剛想叫公主，就想起來了現在她們在宮外，她連忙改口詢問。

李初雪手里把玩著一塊玉，顯得很是開心，她笑著回應道：“不急，咱們今天好好游游長安城，晚上再去干正事。”

小蝶：“……”果然出宮的目的就是玩。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劉氏雜耍，大家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

“快走，這劉氏雜耍很有意思。”

“雜耍不都是差不多嗎？”

“你懂什么！”

“……”

前方突然間很是嘈雜，李初雪看著圍著的人群，她突然間興起，她拉著小蝶就往里擠，“小蝶快點，咱們看看雜耍。”

“哎呀！小姑娘別擠。”

“這小姑娘真是的……”

“踩腳了，哎呀！”

“……”

費勁巴拉的擠進前面，李初雪看見一個木臺上站著十多個面容較好但是小臉黑黑的女子，女子一個個衣衫襤褸，大片肌膚裸露。

這些女子也不太自己春光外泄，她們一個個巧笑倩兮的任由人打量。

一看到這場景，李初雪傻眼了。

不是雜耍嗎？這是哪門子雜耍？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解釋了李初雪的疑問。

木臺上身穿短褐的強壯男人看到人群差不多了，他開口說道：“我等從大原府來，初來乍到，望京城父老鄉親們多多關照……”

一陣江湖套話完事，雜耍正式開始。

而看到這場雜耍，李初雪是出離了憤怒，這哪里是雜耍？這是要人命。

只見其中一個女子躺在木臺上，然后兩個壯漢抬來一塊尺厚石板放在女子身上。

隨后就一個壯漢掄起大錘砸向石板，石板應聲而碎。

這胸口碎大石是江湖賣藝的常規技藝，能表演的要不是有貓膩要不就是真有功夫在身。

可是李初雪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胸口碎大石這兩點都不占。

因為那個女子已經吐血了，李初雪的眼力當然可以看出來這不是假的，那女子是真的吐血了。

看那女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嘴角還帶著微笑。

她開始時有些同情，這得多缺錢呀！于是她讓小蝶打賞。

可是越看越發覺這事不對。

胸口碎大石表演過后，又來了蒙眼飛刀，嗯，妹子依舊受傷了。

隨后幾個節目下來，就沒有沒受傷的。

李初雪察覺到有點怪怪的，她感覺那些妹子的笑容是那么的假，有點像木偶。

這是鬧哪樣啊？

臺上女子在用血和命表演，臺上觀看者熱血沸騰。

鮮血和妹子組合，果然很能點燃人們的荷爾蒙。

這種表演雖然“慘烈”，但是一來是人家自己選擇的，二來也沒有出人命，說明人家心里有數，李初雪就沒有想著阻止人家。

嗯，多給點錢吧！真賣力。

等到最后一個節目時，李初雪徹底憤怒了。

一個女子被人抬上木臺，她渾身顫抖，臉色慘白。

剛開始李初雪還疑惑這又是什么表演，等表演真正開始時，她徹底驚呆了。

女人癱坐在木臺上，一個男人拎著一個用黑布籠罩的籠子登上臺。

然后他扯開黑布，籠子里是蛇。

臺下頓時掀起一陣喧嘩。

“竟然是蛇！”

“好可怕！”

“會不會出事呀！”

“應該不會吧！”

“……”

先頭那個亮江湖套話的壯漢又上臺開口解釋道：“這是我劉氏雜耍壓軸表演，請大家不用害怕。”

他解釋完后，臺下頓時平靜了許多，大家都一臉好奇想看怎么表演。

李初雪也一樣。

舞蛇嗎？

拿著籠子的壯漢把籠子打開，然后就把往女子頭上倒。

女子哆嗦的更厲害了，但是她卻安安穩穩的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任由蛇在身上爬。

怎么回事？她應該是不是第一次表演了，這反應是害怕？可是害怕的話為什么要表演這個？

李初雪想不明白，這女子的態度太古怪了。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時，人群中突然間響起了尖叫聲。

李初雪定眼一看，臺上的那女子嘴里正有一條蛇正往里爬。

女子雙目蹬圓，嘴角流血。

“不好！”李初雪驚呼出聲，然后登上木臺，手指并成劍指，手指一揮，一道劍氣切斷了那條蛇。

可是已經太晚了，女子已經沒有氣了。

李初雪皺著眉頭，轉頭看向臺上還依舊笑瞇瞇的主持的壯漢，“這怎么回事？”

壯漢一臉茫然，“什么怎么回事？”

“都出人命了，你看不到嗎？”李初雪有些怒了。

“雜耍出人命很正常，總會有失誤的，這位小姐不用在意。

這些人都是奴隸，命很賤的。”壯漢看李初雪長相絕美，又身手不凡，他耐心的解釋著。

“這是雜耍嗎？你們這是草菅人命！奴隸怎么了？奴隸就可以隨便踐踏生命？”李初雪出離了憤怒。

“哎呦！”壯漢怪叫一聲，神色頓時不善起來：“這位小姐我大原府的雜耍遠近聞名，就是因為表演者是在用生命表演。您要是不愛看可以離開。”

“你……”李初雪看他那猖狂樣，頓時怒火中燒，眼看就要打人了。

小蝶連忙上前攔住，“公……小姐算了吧！按照大唐履歷奴隸主有權處置奴隸。”

李初雪擺擺手示意小蝶別說話，她盯著壯漢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你放了她們，并且去見官。”

“哈哈哈哈！”壯漢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他笑嘻嘻的對李初雪說道：“小姑娘，你還是快點回家去吧！小子勸你不要管閑事。”

“媽的，今天這閑事老子還就管定了。”

李初雪回手抽出小蝶懷中的刀，她把刀放在壯漢脖子上，“我就問你放不放？”

看李初雪突然間動刀了，壯漢的同伴們瞬間圍了上來，那壯漢神色更加猖狂，“動手呀！老子不怕告訴你，老子是梁王府的人，老子不信你敢動手。”

“哈哈哈哈！”李初雪狂笑一聲，然后手腕一用力，頓時血花飛濺。

壯漢倒地不起，雙目中透著驚恐，似乎是不敢相信李初雪真的敢殺他。

壯漢的同伴看到李初雪殺人了，他們頓時憤怒異常的沖向李初雪。

小蝶捂頭一臉苦笑。

果然就不應該帶公主出來。

接下來就是一面倒的屠殺，血肉橫飛，哀嚎聲四起。

臺下人群頓時亂了方寸。

“殺人了！”

“快跑！”

“快去報官！”

“……”

人群四散，而李初雪已經連殺了數人，不到一杯茶時間十多個壯漢就全部肢體殘破，沒了呼吸。

木臺被血染紅，李初雪的白衣卻依舊潔白。

殺完人后，李初雪走近瑟瑟發抖的女子們身前，她開口問道：“你們真是奴隸嗎？”

李初雪的聲音里用了內力，女子們聽在耳中只覺得溫柔異常，就不由自主的說出了真話，“我們不是，不是！”

女子們頓時哭成一片，“我們都是被人拐賣的良家少女，根本就不是奴隸，求小姐為我們做主啊！”

看著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們，李初雪久久不語，她已經是憤怒異常了。

小蝶同樣不說話，她看著這一片狼籍。

她真是無語了。

好好的看個雜耍怎么出了人命呀！我的公主，你怕是有毒！

官兵們不久后就到了，長安府尹趙子真親自帶隊，官兵們看著殺氣騰騰的李初雪，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上前。

李初雪把刀遞給小蝶，然后她走下高臺對趙子真說道：“我是太平公主李初雪，這些人是人販子，剛才他們企圖抓我，所以我殺了他們。”

趙子真：“……”

李初雪話剛落，小蝶就從荷包中掏出一塊令牌亮給趙子真看。

一看到令牌，趙子真連忙跪地，“臣救駕來遲，讓殿下受驚了。”

“起來吧！”李初雪無所謂的揮揮手，然后一指還在哭的女子們，“把她們帶回衙門查明身份，我覺得這個案子不簡單，你好好查，對了，不要提我。”

“臣明白！”趙子真躬身行禮，等他再抬頭時已經不見李初雪身影了。

“大人，這……”趙子真的師爺欲言又止。

趙子真苦著臉，跟吃了死蒼蠅一樣，“照辦吧！她咱們惹不起。”

………

“公主，您太沖動了。”小蝶開始埋怨李初雪，氣得臉都紅了。

沖動嗎？也許吧！可是這種事情根本沒法忍受的好吧！

讓我一個現代人接受那么沒有人性的事……emmm，有點困難啊！

小蝶看李初雪不說話，她也就嘟嘟嘴轉移話題，“接下來去哪？”

李初雪抬頭看了看天，還是正午時分，她淡淡的說道：“等晚上，咱們去青樓。”

小蝶：“……”果然，公主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對了，小蝶，梁王是誰？很厲害嗎？”李初雪一臉認真的問。

小蝶：“……”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殺人家的人，我的公主，你不是有毒，你這是巨毒呀！

望天，跟著這么個主子，突然間感覺生命灰暗，好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