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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暗風水

這南淮安毫無架子,不論為人處世都十分平易近人,白齊懸起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并將昨夜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告訴南淮安,請求他看一看這劉府的風水問題。

南淮安沉吟片刻,有些猶豫。

他表示當初劉子風府邸的風水確實是他一手布置的,理應不會有任何問題,但風水一事本就講究藏風聚氣,陰陽合匯,這風、水、氣三脈都極為細微,最是容易流逝,所以一般府邸風水十二年會一小轉,三十年一大換,需要時時調整,以保風水長存。但是這幾年,劉子風幾乎和很多朋友斷絕了來往,脾性變得越發地孤僻,所以自己也有多年未曾去過劉府,這府上的具體情況也不得而知,還是要現場看了才能判斷。

他問道:“雷火一事,雖與風水有關,但更多是天災,何不請欽天監的人去看看,為何會想來找我?”

白齊似是有所顧慮,但他想了片刻還是沒忍住,如實道:“其實我今日來訪,便是請南先生看看,這些遭遇雷火襲擊的府邸,它們的風水局設置是否有什么關聯?我曾聽聞,這失火的蔡、沈、劉家都極信風水,都曾找你看過府邸的布置,若是風水沒有任何問題,為何偏偏都受了雷擊?學生以為,這不僅僅是一種巧合。”

白齊相信,世間所有的巧合,都存在某種內在的關聯,而這些關聯便是破解一切謎團的關鍵所在,想要破解毫無頭緒的未知謎團,從這些最不合理的地方入手絕對不會有錯。既然雷火是天現異象,那不如就從最玄幻的風水入手,看看能得到什么不一樣的信息。

南淮安愣了一下,啞然失笑道:“莫非,你懷疑是我做的手腳?”

白齊急忙解釋道:“學生絕無此意,學生只是想了解下其中的緣由,我若懷疑南師父,大可以找其他的風水師,何必這樣冒昧來訪,如此做法豈不是自討無趣?”

南淮安笑道:“兩位放心,老朽做事向來坦蕩,就算有人心生懷疑,我也毫不介懷,不過你小子倒聰明,這么一說,這劉府我還非去不可了,哈哈。”

秦明也摸了摸頭笑道:“是啊,南先生是個大風水師,你要是去看了,一定看得出端倪的!”

南淮安道:“看不看得出來,老朽可就不敢保證,不過既然是金吾衛辦案,我身在金吾衛相助一臂之力也是應該,我看事不宜遲,這就去走一趟吧!”

南淮安站了起來,拂了拂落在衣袂上的幾片桃葉,便推門而出。

三人重新到了劉府,現場依舊一片狼藉。劉府的家人早已搬遷到別處安置,唯有羅氏和劉小芷在門外等候,二人皆是恭敬有加,顯然這南淮安先前與劉侍郎的關系確實非同一般。

南淮安到了之后,先沿著整個府邸緩緩走了一圈,看了幾處廢墟,池塘、假山,又翻看了原先埋下的厭勝之物,皆不存在什么問題,只是這般看下來,越看臉色越發沉重。

白齊瞧出異樣,問道:“南先生,可是看出了異樣?”

南淮安搖頭道:“這劉府的一切還是按照當初布置,風水未改,其他的也沒任何問題,我原以為會有人在閣樓下埋入引雷的厭勝之物,剛才看了下,也沒問題,這可就奇怪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廢墟,突然發現有幾只潮蟲、地鱉從地底下爬了出來,他愣了下,突然掏出羅盤,又算了算,搖頭道:“這……可太奇怪了!”

“先生,怎么了?”

“有一點我竟然忽略了。”

“是什么問題?”眾人大為不解,急忙問道。

南淮安道:“劉大人的府邸并非新建,而是在原來徐將軍府舊址上進行改造,當初我幫劉大人做了庭院填沙、聚氣、引流、防災、防火方面的設計,竟然忽視了這里原有的暗風水。”

暗風水?

所有人都只聽過風水,卻從未聽過暗風水三個字,不知這是什么意思。南淮安道:“所謂暗風水,便是與明面上看到的背道而馳,正好相反的風水,這劉府的風水一開始就被人特地掩蓋了,這次大火終于讓它露了出來,其實這里有一個……”

這幾個人都驚了一下,脫口而出問道:“有什么?”

南淮安突然打住了,顯然他也不知道該向在場的人如何解釋,又或者他并不信任眼前這些人,畢竟他與秦明、白齊不過是一面之緣,而羅氏、劉小芷這兩人就更值得懷疑了。

他頓了一下,道:“此事我會向魏指揮使稟報,你們先不必查了,羅夫人,還煩請安排下人看好這地方,暫時不要叫人破壞了現場,以免干擾我們日后調查。”

羅氏一臉狐疑,只是不得不照辦道:“知道了,先生。”

南淮安執意不肯再說,白齊還想再問,不想這人就急急忙忙往六相司而去,攔都攔不住,這風水的線索自然就斷了。

二人正失落著,心想難不成就這么結束了?卻見,荊一飛駕著高頭大馬奔了過來,這女子見二人灰頭土臉的模樣,心中也猜出個大概,故意問道:“你們問風水,搞神鬼,可查出了什么重要線索了?”

秦明見這荊一飛高高在上的姿態,氣不打一處來,哼道:“還用問?自然是查到大線索了!”

荊一飛冷笑道:“你連騙人都不會!你的表情語調分明就是心虛了!看來是看了半天風水什么也沒看出來!”

“你……不要老是這樣啊!”秦明氣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荊一飛毫不客氣。

一旁的劉小芷輕輕哼了一聲,上前道:“那不知荊大人那邊又查得如何了?看大人神采奕奕,想必是掌握了極為重要的線索了。這些寶箱里雖然金銀財寶不多,但是皆是家父畢生心血收藏,還望荊大人早日破獲此案。對了,今早大理寺的人也來詢問了,顯然皇上也很關注此案呢。”

劉小芷的話綿里藏針,荊一飛如何不懂,她朗聲道:“劉小姐這話自不必說,這么大的案子,又涉及盜竊、雷火,就算皇上不關注,我金吾衛也是責無旁貸,必要全力以赴的。”

劉小芷道:“那便好,小芷靜候大人佳音!”

荊一飛頓了頓,似是下定決心道:“對了,我查到那個風物社的一些消息。”

荊一飛的話只說了一半,很顯然她隱藏的意思是想要他二人陪她一起去看看,只不過這人向來孤傲,這么主動邀請別人也不是她風格,所以就這樣吐了一半信息,希望這二人主動接話。

不想秦明直截了當道:“查到了就查到了唄,很了不起啊!”

白齊急忙捅了他一下,顯然以白齊細膩的心思,是很明白荊一飛的話中之意,他恰如其分道:“哦,那想必是很重要的消息了?”

荊一飛道:“那是自然!”

白齊笑了一下,話鋒一轉,問道:“你是百戶,為何還要與我們分享這么重要的信息?”

秦明扁扁嘴低聲道:“這事還用想,肯定是這人生性孤僻,平日里就沒什么朋友,關鍵時刻誰也不肯幫她,獨狼一只,這不,只能來找我們了!哼哼哼!”

荊一飛冷笑道:“秦明,你不必這么費力耳語,我眼力耳力都遠超常人,這些話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我現在告訴你們也無妨,這案子我追查了月余,其他人都沒能介入,我自然不想與人瓜分成果,不過你二人昨夜也算出了一份力,可以另當別論。”

秦明哼哼道:“果然是想獨吞成果!”

荊一飛抽了下馬背,道:“這門外還有馬匹,想要去就快點上馬,我沒這么多時間聊天。”

說著,她拍了下黑馬,馬匹前身一抬,直接就掉了個頭,朝西揚長而去,整個身姿動作十分瀟灑。

秦明道:“這人一天天木頭臉,跟別人欠她銀子一樣,比皇太后還難伺候!”

白齊笑道:“別抱怨了,我們不也要追查這案子嗎?這叫互惠互利,對了,你會不會騎馬,我騎不來……”

秦明道:“開玩笑,我秦明什么沒干過,小時候就給人放過馬呢!”

他見門外果然拴了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毛色油亮,矯健俊美,尤其是四只腿蹄輕捷,好似可以追風踏云一般。

秦明摸了摸馬背,連叫了幾聲好馬,他見黑馬沒有反抗之意,輕輕一翻身就上了馬匹,道:“白齊,快上來,我們試試這禁軍的好馬如何。”

馬蹄踏踏,一路向西。

穿過幾個村落和一片谷地,終于到了郊外的昏鴉林。

此處已是人跡罕至的荒涼之地,即便是盛夏時節,這里也是陰氣森森,一條曲曲折折的石階蜿蜒向上,兩側的古樹半黃半枯,盤根錯節在亂石間,好似一群巨大的樹妖在守衛禁地。

石階的盡頭是一座破舊的古廟,古廟的頂上生有一棵直徑逾三丈的空心樟樹,粗大的樟樹根須粗逾井口,像章魚的觸角一樣穿過廟宇的墻壁和梁柱,完全與寺廟融合在一起。

空氣中隱約有一陣陣腐臭的氣息傳來。

秦明嘆道:“好大的樹啊,簡直就是黑山老妖啊!”

白齊歷來對這花鳥魚蟲都有幾分癖好,他眼見巨樟如云垂,情不自禁吟誦道:“豫樟生深山,千年無人知,可悲可嘆!想這些樹死了好幾年了,成妖定是不可能的。只可惜了這么好的樟樹,若是枝繁葉茂,亭亭如蓋,也是一幅山中美景!”

“這是昏鴉林,不是吟詩作對的后花園!”荊一飛下了馬徑直蹬梯而上,頭也不回道,“聽說,昨日風物榜排名第五的青城派掌門蔣道如被殺了!”

白齊驚道:“蔣道如?”

白齊聽過這青城派的蔣道如的名字,聽說此人劍術十分了得,道法更是與張宇初、劉淵然、張宇清等人齊名,并稱當今道壇四大高手,不想這樣的大宗師竟然會被人所殺?那殺他的人豈不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聽說蔣道如昨日剛到南京,正準備去拜會編撰《道藏》的張宇初、張宇清兩位天師,不想人在半路就被人所殺。對手據說是用劍,不過三劍就殺了蔣道如!這事可是震動了整個道門,今日這排名想必要重新公布,所以,我們得先占住此處,知道這排第九的究竟是誰。”

蔣道如被殺,風物榜上的排名必然要發生改變,風物榜上名單一變,風物社就會在第一個午后將風物榜及時張貼出來,以便讓江湖人士及時閱知,這是歷來的規矩。所以荊一飛才這么著急地想要來昏鴉林,若是這次拿不到風物榜,而是被其他門派所奪,那他們想要探究知道這排名第九的殺手是何方神圣,只怕又要等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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