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外任他風(fēng)云變化,登天梯上,忘生倒絲毫不知自己的隨意一動,會給外面的那些觀禮人帶來多少的震撼感。
只見她冷清清,手一抬,便見一柄長劍赫然握于掌。
尚帶著血跡的劍,輕輕一閃,便架上了對面之人的頸上。
而順著執(zhí)劍的手往上望去,那赫然是一雙帶著無情的紫眸,那是忘生的眼。
那一雙眼只單看著你,便是死亡凝視,沒有一點點的焦距與靈動,有的只是無盡空洞與淡漠,她面無表情逼問道,“說,此為何地?”
小和尚:????
感情,大佬您還真是來湊熱鬧的?
被人正用劍架著脖子的小和尚,此刻已是滿臉的迷茫與懵逼。
哦!他是誰?他在哪兒?他在干什么?呔!這人有病罷?
不就是問個路而已?你倒是給我個開口的機會吶!!!一言不合就直接砍……嗯?這是假扮成小和尚的穆庸在倒下時的心里唯一念頭:原來這人真有病!
忘生:“……”
這邊忘生倒是根本未曾多想,她只是素來不愛浪費時間,在等了對方一息,未曾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癱著張冰山臉反手將人送去了地獄。
地面浮光閃過,原本是那假小和尚的躺尸處已不見血跡與尸體,唯留一塊正面刻有‘蓬萊’二字的木牌,正靜臥于原地靜待著來人拾取,其上還散發(fā)著一種特殊的勃勃生機。
“——嗯?”略是疑惑的聲音響起,忘生本欲轉(zhuǎn)身離去,卻在余光瞥過時皺起了眉頭。
她抬手,于虛空中一抓,地上那木牌就已被攝在了掌中,并很快由一塊木牌變成了一截還閃著幽綠光澤的樹枝。
“呵!真有意思!”狀如呢喃的聲音。
忘生抬頭望著頭頂?shù)那嘹ぃ菩Ψ切Γ旖锹雌鹆艘荒ɑ《龋植磺迨窍策€是怒,她整個人影直接消失在了霧的盡頭。
水鏡外,問道場上,有不少女弟子倒是被這干凈利索的一劍給看呆了,直接眨著星星眼道,“這是劍修吧?這位未來的小師妹太帥了!”
“只一劍耶!就將人解決的干凈!若不是‘小師妹’該多好!那我就可以嫁給她啦……”有梳著丸子頭的小姑娘,道。
“呵!”一旁某男弟子直接翻白眼,他涼涼地望了眼水幕中那忘生已消失在霧里的背影,給她扣了頂新出爐的‘小白臉’帽子。
“水笙師妹,天啟界中的九成九劍修,皆在神劍宗,怎會有可能來我們一品仙宗……”所以,小師妹醒醒!天亮了,別做夢了!
師兄這什么意思啊?當(dāng)著她面,就開始貶低起她的新愛豆?這不是在打她臉么?這種事,忍?怎么可能!
被喚作水笙小姑娘,嘴一撇直接杠上,“萬一有滄海遺珠呢?”她還真不樂意了!
九成九?那不是還剩下一點希望?說不定還真有小師弟或小師妹‘眼瞎’,偏偏就跑到了她們一品仙宗,也不是沒可能啊!哈!
道生一,一生二、三生萬物!天地之?dāng)?shù),皆行一個變字!善變,也易變,有什么不可能的?
就這,還滄海遺珠?真當(dāng)神劍宗的大佬都眼瞎不成?男子冷笑,叫他看來,那一劍,分明是平平淡淡毫無亮點,給他一把劍,他也能耍出來!
“哎哎,我說你們能別杠了?一見面就掐,什么毛病啊?水笙快看,那位使劍的未來小師妹,居然掉進了歸墟之境!”有女弟子驚呼。
“哎?歸墟之境?那不是殘缺小世界嘛?據(jù)說里面可有不少的好東西!”
“只可惜,歸墟之境只在每次登天梯大開的那一個月之間大開,我可羨慕死他們了……”
“嘻、這下,熱鬧了!”有人道。
“之前便已有商氏公主與西秦二公子,及那排行榜上前十之人近乎皆在其內(nèi),現(xiàn)在又多了個會使劍的未來小師妹!嘖,這可是有熱鬧看了!”
另一位梳著道髻的少女,正扯著水笙袖子,指著水鏡上那畫風(fēng)突然變的畫風(fēng)滿眼八卦道,笑瞇瞇的眼睛彎成一道縫,像極了在等小情郎的模樣。
相較于臺下那群不明就理,只知以招式華不華麗來區(qū)分對方厲不厲害的小弟子們,高臺上的那群一品仙宗的長老們,倒是一眼就瞧出了本質(zhì)。
“若是老夫未曾眼花,方才那小女娃娃的一劍怕已是生了劍意罷?”
當(dāng)真季子年少,天生以劍證道胚子啊!
若此等劍道天才,卻入了他們一品仙宗!神劍宗的那群老不死,這真不是要嘔血死了?哈哈哈!
“不弊師兄可沒眼花,這女娃娃了不得!走的竟是無情之道,我這柄不器劍蹉跎了幾百年,這回可算是尋到了衣缽……”
此刻,那六峰之一的器峰峰主不器大師,正仰著他那滄桑臉,滿目驚喜,那緊盯著水鏡中那忘生背影的雙眸中既是急迫,又是迫不及待,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什么絕世珍寶。
歲月悠悠,時不待人,幾百年的時光就這么匆匆而去,這回總算是老天爺沒有薄待,讓他碰上了位能讓不器劍靈也看得上的傳人了!能不激動嗎?
他這一生,不曾收徒,也未尋過道侶,到老竟連給自己送終的人,都未有一位!
想他一生癡于煉器一道,從幼時起便被師父帶上山來后,就一直是他與師父倆人相依為命,現(xiàn)今也無多少時日可活,若是再叫他尋不到不器劍靈也能看得上的傳人,那他這一身獨步天下的煉器之術(shù)倒真要湮滅于歷史之中了!
可師父臨終前,卻是千叮嚀與萬囑付,要他萬不能讓不器劍之傳承,斷在了他的手上!一定要將它們完整的傳承下去……